衛燃等人重新回到商場三樓的時候,四名俘虜已經換上了卡爾普隊長等人原本穿在身上的虎紋迷彩,他們的手也被反剪著,用粗鐵絲綁了起來。
而在篝火邊,兩位隊長和機槍手塞爾吉以及爆破手雷茲里也換上了全套法外的衣服和裝備。
「有什么發現嗎?」卡爾普隊長一邊將那支少見又昂貴的P88手槍塞進腰間的槍套里一邊問道。
「四樓是他們的陣地,發現了不少彈藥」列瓦一邊說著,一邊將拎在手里的無線電臺放在篝火邊的桌子上,「五樓似乎是他們的休息點,在里面休息的人都解決了,然后繳獲了這個。」
「六樓是停尸間,都是戰死的法外士兵。」費申克一邊說著,一邊從兜里掏出了一排排的電池放在了桌子上,「四樓是個電器商場,我在里面找到了不少夜視儀能用上的電池。」
「試試法國貨」
雷茲里說著,將兩臺夜視儀分別遞給了費申克和衛燃,隨后指了指腳邊的榴彈發射器,「四樓有多余的榴彈彈藥嗎?」
「有」費申克接過夜視儀的同時答道,「樓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只要有人進來就會起爆,一到三層的樓梯都會炸掉,三到五層的樓梯可以根據需要炸掉。」
雷茲里說著又將兩假和法外的迷彩服配套且使用相同迷彩花色布料的背包分別遞給了他們二人,「你們的背包也在里面。」
「背包比我們的好」
費申克看了看手里的夜視儀,根本就沒有戴上去試試,便用極為肯定且帶著嫌棄的語氣說道,「夜視儀看樣子就是垃圾。」
「確實不太好用」
同樣從機槍手塞爾吉手里接過夜視儀的列瓦贊同的答道,「法國人是被美國人耍了嗎?怎么會裝備這種垃圾便宜貨。」
確實是垃圾便宜貨,而且這幾位蘇聯后時代的俄羅斯人也確實有這樣的資格進行評價。
可干萬不要以為蘇聯乃至蘇聯后在灰燼中萌芽的俄羅斯只會生產些傻大黑粗力大飛磚的玩意兒。
事實上,自二戰之后一直到蘇聯解體乃至此時的1994年年底至1995年初,在夜視儀領域能和美國一較高下的,還真就只有蘇聯。
當然,因為經濟等各方面原因,新生的俄羅斯在1995年前后,在夜視儀領域也已經幾乎耗盡了蘇聯老媽媽留給他的最后一點潛力。
在感慨中換上法國人的夜視儀試著往遠處看了看,衛燃也不由的點點頭,確實像費申克和列瓦說的,這法國夜視儀確實用著不太舒服。
這倒不是成像是否清晰,而是這種雙目單鏡頭的夜視儀還真就天生比雙目雙鏡頭的夜視儀要差一些,但同時也節約了將近一半的成本。
「先忍忍吧,還有,你們三個把靴子也換了,我找的都是符合你們的尺碼的。」
魯斯蘭副隊長指著篝火邊放著的幾雙靴子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是從法外第二傘兵團傘兵四連退役的雇傭兵了。」
說到這里,魯斯蘭踢了踢身旁坐在地板上的俘虜阿索爾,換上法語問道,「我們的傭兵團叫什么名字來著?」
「火槍手」
坐在地上的阿索爾老老實實的給出了答案,他此時已經又穿回了那套法外迷彩制服,甚至就連身上的武器都一樣不缺。
「說一下接下來的安排」
卡爾普隊長拿起一塊壓縮餅干咬了一口,「我們將在這里停留一個晚上,幫助列瓦建立足夠安全的觀測陣地。」
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卡爾普隊長繼續說道,「明天天黑之后,來自法外的雇傭兵阿索爾先生,將帶我們潛入地下防空系統。根據他提供的情報,在距離我們只有
不到500米遠的車臣安全部門辦公大樓的地下,就有一條通往總統府的地道,以及一條通往政府大樓的通道。」
「這種事他是怎么知道的?」狙擊手列瓦一邊換著從尸體上扒下來的靴子一邊問道。
「按照他的說法,在開戰之前,他們這些來自各國的傭兵就是藏在那里的。」
卡爾普隊長頓了頓,玩味的補充了一句,「根據分開拷問的結果,負責看守那些通道的,似乎是波蘭前幾年成立的那支雷鳴小隊。」
「駕駛員如果還活著就好了」
一直在忙著用篝火給眾人加熱食物的彈藥兵艾格尼咂咂嘴,「那個混蛋當初都已經通過那支小隊的第四輪篩選了,如果不是蘇聯突然解體,他說不定現在就是那支小隊的隊長了呢。」
「如果是那樣就好了,我們只要給他打個電話就夠了。」塞爾吉遺憾的咧咧嘴,「波蘭人可比外面的車臣瘋子有意思多了。」
「都提高警惕」
卡爾普隊長看向了雷茲里,「那里不但有通往總統府和政府大樓的地下通道,而且還有來這里做客的外國朋友們的彈藥庫。」
「炸掉它?」雷茲里頗有些興奮的問道。「狙擊手」
卡爾普看向了列瓦,「爆炸就是信號,接下來你要在這里盯著那棟樓的方向,如果它發生了大規模爆炸,就是可以開展后續行動的信號。」
「明白」
列瓦頓了頓,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怎么撤回?需要我怎么接應你?」
「不需要」
卡爾普隊長看了眼坐在地板上,根本就聽不懂俄語的俘虜阿索爾,微笑著說道,「我已經和他達成了雇傭協議,等完成之后,他會幫我們脫身的。你在發送完信號之后,直接去和醫療兵匯合,想辦法和他們一起逃出去就夠了。」
「我們還會見面的對吧?」列瓦認真的問道「當然」卡爾普和魯斯蘭兩位隊長異口同聲的回應道。
「那就好」
列瓦接過機槍手遞來的香煙,將其按在燒紅的油桶上點燃,主動換了個話題問道,「剛剛救下來的那四個姑娘怎么解決?」
「她們現在正在在商場里找能穿的衣服呢」魯斯蘭同樣接過香煙點上,「等我們離開之后都交給你照顧,順便,她們也能幫你放哨,我已經和她們談好條件了,只要能活著離開戰場,就送她們去莫斯科開始新的生活。」
「以主要任務優先,必要的時候可以動手。」卡爾普隊長低著頭提醒了一句,「她們…畢竟是車臣人。「
「這種事我分得清」列瓦嘆了口氣,「車臣人,俄羅斯人…不都是蘇聯人嗎?」
「蘇聯已經沒了」剛剛一直沒說話的費申克喃喃自語的說道,「早就沒了,對吧?維克多?」
聞言,剛剛一邊旁聽眾人的談話,一邊擺弄那臺撿回來的隨身聽的衛燃正要開口,遠處的樓梯間里卻搶先一步發生了爆炸。
伴隨著「轟」的一聲沉悶巨響,眾人最先聽到了一連串的慘叫,緊跟著便又是一連串的細密的爆炸。
而在這連成串的爆炸中,那個樓梯間里一樓到三樓的樓梯也劈頭蓋臉的砸下來,將剛剛沖進來準備救治傷員的幾個車臣人嚴嚴實實的種了起來。
一樓樓梯口,一個掛著少校軍銜的車臣軍人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被埋的士兵,接著又用手電筒朝著上面看了看,隨后,他的臉上也浮現出了驚恐之色。
因為,就在手電筒光束能照到的地方,在建在的、通往四樓的樓梯朝下的那一面,以及旁邊的墻壁上,赫然固定著兩個正對著下面的MON50定向雷!
「從另一個樓梯上去!」這名車臣軍人及時的往后退了一步發出
了新的命令。
「要開始了」
雷茲里握著一個起爆器低聲說道,與此同時,眾人也看到從遠處相互攙扶的跑來的四個小姑娘。
幾乎就在這四個小姑娘在魯斯蘭隊長的安撫下老老實實的擠在一張沙發上坐下,并且每個人都分了一個午餐肉罐頭的同時,這棟商場另一個樓梯間也傳來了「轟」的一聲巨響!
在緊隨其后一連串密密麻麻的爆炸聲中,一到四層的樓梯全都被炸了下來,只不過這一次,下面的倒是早有準備的全都退到了一樓大廳中央的吊燈下面!
「音樂有了,就差燈光了。」
站在衛燃旁邊的雷茲里神神叨叨的念叨了一句,同時按下了起爆器。
「轟!」
又是一連串爆炸,在一樓和二樓共用的大廳頂上,那盞格外漂亮的吊燈卻在爆炸中化身殺人的利器,無數破碎的水晶玻璃碎片在沖擊波的推動下,形成了一個朝著正下方的半球形殺傷面。
這些玻璃雖然雖然沒辦法擊穿頭盔,但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在那些車臣士兵的肩頭以及身體各處割出一道道的傷痕!
但這還沒完,伴隨著第二聲爆炸,離著衛燃等人也就十幾米外的三樓地板也傳來了一連串的爆炸!
在腳下不斷的震顫中,三樓的地板上被雷茲里精湛的爆破開出了一個大的嚇人的天井,順便也將一樓那些哀嚎中的車臣人死死的拍在了地板上。
彌漫的煙塵中,卡爾普第一個起身,將已經拆開的VSS微聲塞進法國人的背包里,隨手抄起一支法瑪斯步槍,拽起俘虜阿索爾起身第一個走向了通往四樓的樓梯間。
幾乎同一時間收起了拆開的微聲狙擊步槍的魯斯蘭隊長也隨意的拿起一支法瑪斯和幾個備用彈匣,用熟練的車臣語招呼著那四個穿著一身新衣服的姑娘跟了上去。
「你用哪個?」同樣收起微聲武器的彈藥兵艾格尼低聲問道。
「還是用這個吧」
機槍手塞爾吉拍了拍手中的PKM機槍,推搡著兩名站在服裝店門口一臉呆滯的俘虜跟了上去。
「我用這個」
雷茲里趕在衛燃和費申克開口之前,便已經拿起了那支MGL榴彈發射器放在腳邊,同時一邊往背包里塞榴彈一邊說道,「剛剛那場表演用光了我所有的定向雷和TNT,你們三個可不許和我搶這些好東西。」
「我拿上這個就夠了」
列瓦說話間拎起了一支FRF2狙擊步槍,順便還撈了一支P88手槍,連同槍套和彈匣一起揣進了他的兜里,「費申克,別怪我沒提醒你,這種手槍可不便宜。」
「你怎不早說」
雷茲里話音未落,也撿起一支胡亂丟進了他的背包里,而費申克同樣手快的拿走了最后一支P88手槍,順便同樣拎了一支法瑪斯,和前者推著俘虜就走。
「得嘞,剩下的我包圓了…」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將那十來顆手榴彈劃拉到包里,隨后拎上沒人要的沖鋒槍和配套彈匣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