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8月9號,衛燃和穗穗在格列瓦和艾格等人的熱情送別中,又一次登上了那架彌漫著各種熱帶水果香氣的運輸機。
在巴新的這幾天時間里,衛燃和穗穗搭乘著那架救援直升機,仔細考察了科科達小徑沿途的旅游資源以及巫師管家薩曼莎太太他們部落的情況。
可惜,由于最重要的治安和沿途配套設施的問題,穗穗原本打算開辟的科科達小徑徒步計劃不得不暫時擱置。
這條漫長的徒步路線中途的安全隱患太多,即便有部落向導陪著,也仍舊讓人心里沒底。
消息有好有壞,雖然徒步科科達小徑是沒戲了,但是薩曼莎太太他們部落的條件倒是格外的好。
那里不但有足夠原始的自然風光和漂亮的樹屋,而且還有豐富的鳥類資源,以及一座最近才修建好的直升機停機坪。
當然,得益于這一兩年艾格和水果商人格列瓦對這里的大力扶持。
這個緊挨著當年衛燃拉屎撒尿給鬼子吃的那個小瀑布定居的原始部落,如今已經有了穩定的電力供應和干凈的地下水以及略顯昂貴的網絡供應。
回去就忽悠些人來巴新看鳥!
這是穗穗在登上返程的運輸機的時候便定下的計劃。
可別以為這是異想天開,巴新這地方雖然哪哪都稍微不足了些,但卻有兩樣格外的拿得出手。
其一,這里的咖啡品質相當不錯,以至于在很久之前,衛燃的時光圖書館里用的咖啡豆就已經換成了這里的產出,甚至就連格列瓦在經營水果生意之余,都經常捎帶些高品質的咖啡豆回去一并銷售。
其二,這里可當真稱得上鳥類的天堂,不說別的地方,單單只是薩曼莎他們部落周圍的森林里,就能看到十好幾種不同花色的極樂鳥。
相比穗穗的收獲,衛燃的收獲就簡單直接多了,他這次的巴新之旅,唯一的目的并非去看一眼戈爾曼未來生活的地方,而是為了制造一個假象——「我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去越難了,也去巴新了,但是那位美國隊長根本就不敢對我出手。」的假象。
眼下「此間事了」,他也要盡快回到喀山為一周后的采訪做準備了。
這采訪是在一個月前,衛燃剛剛從越南戰爭的歷史片段回歸現實之后不久安排的。
或者不如說,自從商定好7月9號回國開始,一直到今天又搭乘運輸機返回喀山。
這期間的一切行為、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在為一周后的采訪...所發生的意外做的鋪墊。
甚至為了在接下來的采訪中,讓一切都顯得合理且自然,就連穗穗的父母如今都還在華夏的姥姥姥爺家住著,準備等中秋節之后再回伏爾加格勒。
簡單的說,如今越難去了,巴新去了,既沒有遇到危險,也沒有遇到威脅,按照劇本,接下來也該是放松警惕出一些意外吃個大虧的時候了。
這就不得不說到接下來的采訪了!
和當初衛燃與季馬在溝通的計劃沒有太大的出入,僅僅只是時間提前了,以及行兇的人換了個來歷罷了。
這采訪在一個月之前什么都沒發生的時候就已經公開過了,而且還早早的就以時光電影制片廠和格策先生的名義,公開邀請了其他一些歷史學者一同前往因塔的溫泉營地。
屆時,與會的幾位歷史學者和勞改營電影的投資人以及主要參演者,將以那里為,搭乘飛機翻越烏拉爾山脈前往勞改營舊址,舉辦一個有關古拉格的話題專訪,順便宣傳快要拍好的電影。
這其中的細節因為刺殺者的身份變動有了些許的調整,熟悉這些調整,便是衛燃接下來要為那次專訪做的準備。
「讓你再多活幾天,到時候
老子就賞你一顆40毫米的紅色煙霧彈讓你爽一爽松弛的子。」
衛燃暗暗嘀咕了一句,拿著劇本重新開始回憶起了屬于他的那一部分內容。
時間轉眼到了8月13號,招核無條件投降日75周年紀念日前兩天,衛燃和時光電影制片廠的廠長穗穗,在溫泉營地舉辦了一場熱鬧又獨特的荒野酒會。
參與這次酒會的,有投資方格策先生和他的助手,以及他從德國、法國以及意大利和波蘭請來的幾位歷史學者,也有以季馬為首的十幾位,參與了這部古拉格電影演出的演員,以及人數只多不少的拍攝團隊。
除此之外,這酒會里自然也少不了米莎和從因塔請來陪酒的美女以及各類服務人員和歌手、舞女等等,就連那些受邀的歷史學者們,都各自帶來了幾名工作人員。
當然,這么多人都來了,這部電影的導演戈爾曼先生當然也到了,只不過,大家更習慣稱呼他為「伊萬導演」罷了。
溫泉營地中央,由那架步進式挖掘機昂揚的吊臂懸掛著的巨大紗帳里。
制片廠名義上最大持股人的衛燃用餐叉輕輕敲了敲手里的酒杯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先生們和女士們,不,或許此時此刻該稱呼大家為同志們更貼切一些。」
在善意的哄笑中,被制片廠的廠長挽著手臂的衛燃輕輕壓了壓雙手宣布道,「明天下午,我們將搭乘飛機翻越烏拉爾山脈趕往當年關押了戰俘格策先生的勞改營舊址進行參觀。
8月15號,也就是招核無條件投降日75周年紀念日當天,我們將進行正式的采訪活動,屆時還需要大家的通力配合。」
「維克多先生」
一位來自德國的歷史學者舉了舉手里的杯子笑著問道,「酒會已經開始了就不要提工作了,我相信,大家肯定都會全力配合的。所以今天呢?今天和明天上午有什么安排?」
「我接下來要說的,就是舒茨先生好奇的,也是大家想問的安排。」
衛燃同樣舉了舉杯子抿了一口,隨后笑著說道,「今天除了溫泉之外,還有狩獵、挖掘猛犸象牙以及跳傘和馴鹿車以及越野車、蘇聯重型卡車駕駛體驗項目。
等天黑之后,我還將親自駕駛飛機,帶諸位朋友去追逐極光。」
這話說完,在場的眾人立刻哄堂大笑,如今時值八月份,如果繼續往北走幾百公里甚至能趕上極晝,即便這里,每天的夜晚也短的像含棒人老二的長度一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哪來的「天黑后的極光」?
「極光我們或許要冬天的時候再來才能看到了,不過,維克多先生竟然會駕駛飛機?」
來自波蘭的那位歷史學者好奇的問道,語氣里也只有善意的好奇,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衛燃曾經一次又一次在公開場合嘲諷過波蘭一樣——畢竟拿錢走穴,自然也就只有善意了。
「只是最普通的安2運輸機而已」
衛燃指了指停在紗帳外面當作布景的一架安2飛機,就著話題說道,「只要會駕駛拖拉機就能駕駛那種老古董,而且這里的交通條件可不如文明世界,所以其實不止我,制片廠的很多人如今都學會了駕駛這種空中拖拉機。
當然,相比這些,其實我更喜歡跳傘。雖然很遺憾我恐怕沒辦法帶大家追上極光,但是如果大家有興趣,我可以親自駕駛飛機送你們去跳傘。」
「維克多,我們可不像你這么年輕了。」
一位來自法國,看年紀少說也要50往上的歷史學者笑著說道,「而且我猜,你恐怕也是在場的所有歷史學者里面唯一會跳傘了的。」
「萊昂先生如果有興趣,等下可以少喝兩杯。」
衛燃笑著說道,「酒
會之后,我可以親自帶著你體驗跳傘。」
「這就算了」
那位年過半百的法國歷史學者連忙擺擺手,并且不出意外的迎來了一陣善意的笑聲。
在還算融洽的氛圍中,這場酒會在持續了兩個多小時之后也順利結束,但外面的天色卻依舊格外的亮堂,他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正東方向,連綿不絕的烏拉爾山脈被陽光染成金色的壯麗景象。
酒局過后,除了少數幾個借喝多了為借口,溜回分配給他們的小木屋,去和剛剛在酒會上認識的姑娘或者自己帶來的「同事」在另一種層面交流感情。
其余大部分都興致勃勃的參與了溫泉營地組織的活動,這本就是必要環節之一。
不僅他們,就連作為主持者的「歷史學者維克多」,都在眾人的起哄中,駕駛著那架據說專屬于他的安6運輸機平穩的升空,并在做了一些并不是那么賞心悅目的「特技飛行」之后,將飛機的駕駛工作丟給了同樣會駕駛飛機的「伊萬導演」。
當這架老舊的安6飛機再一次從頭頂飛過的時候,衛燃也從機艙里跳下來,操縱著滑翔傘在眾人格外給面子的驚呼聲中來了個不算低的高跳低開,頗有些跌跌撞撞的落在了機場跑道上。
這樣的即興表演不出意外的引來了陣陣給面子的叫好聲,而被接連夸贊的衛燃,也得意的接過了季馬遞來的酒杯,將冰涼的伏特加一飲而盡,并且趁著對方倒酒的功夫豪爽的邀請道,「明天我會親自駕駛我心愛的薩沙帶大家翻越烏拉爾山脈去勞改營!」
誰敢坐你駕駛的飛機...
在場的諸位歷史學者齊刷刷的在心里暗罵了一句,隨后默契的對視了一眼,他們已經從剛剛季馬那里得到了啟發,明天一定要灌醉這個無證駕駛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