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一片嘩然。
二十億噸的高品位鐵礦權,立拓直接放棄,變成了華夏人的?
其中到底是像比和比拓之前出售塔勒戈銅金礦的探礦權一樣,只賣了一個白菜價?
還是另有隱情?
大家的目光,紛紛看向前排,看到阿爾巴的背影一動不動,看起來像是一尊雕塑。
“己內亞西門杜鐵礦的礦權真是立拓的?”
“之前新聞有提到過一點,就說那個探礦權本來是立拓的,但是因為探礦權到期了,所以被己內亞政府收了回去,轉移給了華夏的企業。”
“好像是有提到過一點,篇幅不多。”
“后來不是專門有媒體去跟立拓的人求證這件事情,沒有得到回復。”
“要真是立拓的礦權,直接免費讓給了華夏的企業,這樣的做法,顯然比之前比和比拓低價出售塔勒戈銅金礦這個事情,情節更加嚴重!”
“沒想到鮑爾默膽子這么肥,敢當著阿爾巴的面,提出這個問題。”
“聽聽他們怎么說吧。”
人群一陣議論紛紛。
大家顯然都還沒有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也挺好奇其中的內幕。
佛雷特開懷一笑,抖了抖肩膀:“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你們應該直接問阿爾巴,他最清楚事實的真相。”
說罷,把話筒放下,走下了講臺,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主持人眼看大家鬧哄哄的,話題都跑遍了,連忙站出來維持秩序:“礦業大會是一個分享技術、訊息的平臺,能夠促進整個行業的發展。那么按照會議的議程,下面有請下一位主講者阿爾巴,他今天給我們討論的話題是多元化發展的……”
主持人說完,感覺有些怪異,怎么那么巧?
下一個主講人,正好就是立拓的阿爾巴。
阿爾巴拿著演講稿,臉色鐵青的走上了主席臺。
若說到會的企業,多元化發展模式做的最好,甚至可以說做到極致的,非比和比拓莫屬。
比和比拓已經是全球第一大礦企,獨占鰲頭。
正是得益于他們在礦產各個領域的深耕細作。
而且多元化的發展模式,也能夠更加從容的應對市場的動蕩。
像立拓這樣,鐵礦石業務是企業的唯一支柱,一旦鐵礦石市場發生變化,對公司的財務報表影響非常大,甚至一不小心還有可能轟然倒塌。
多元化發展,既是擴大業務規模,追趕比和比拓。
也是為了增強抗風險能力。
畢竟商海里面,兇險萬象。
隨著這些年的摸索,他們顯然也有了一定的成就,在煤礦、氧化鋁產業等方面,都取得了一些成果。
對于多元化的話題,他們是有發言權的。
但是,今天這一場礦業大會,大家對立拓的好奇,似乎更多的放在了西門杜鐵礦上面。
“阿爾巴先生,你如果不介意的話,跟我們透露一些西門杜鐵礦礦權的情況。”
“外面傳聞那么多,如果你們不澄清的話,確實無法堵住大家的嘴。”
“那個神秘的華夏人,真的從你們立拓手里把二十億噸鐵礦的礦權給奪走了?”
“66品位的赤鐵礦,這是世界上品位最好的鐵礦了吧!”
大家看到阿爾巴走上講臺,紛紛開口發言。
這個會議本身就是一個討論會,大家可以隨意提問。
他們對阿爾巴實在沒有太多的敬意。
立拓也好,比和比拓也罷,規模巨大,業務遍布全球,但是對待本國自己的企業,從未有過扶持和幫助。
他們只顧著為董事會和股東賺錢,才來不會管其他小企業的死活。
甚至這些大企業的一些做法,根本就是想把存在競爭關系的中小企業全部弄死,一家獨大。
別說是小企業了,立拓和比和比拓兩者之間,恐怕都想把對方給侵吞了!
這就是大企業的生存之道——弱肉強食!
阿爾巴調整了一下心態,拿起演講稿,念道:“多元化發展模式……”
西尼礦業俱樂部一年一度的會議,引起了諸多媒體的關注。
會上的很多信息,也透漏了出來。
其中一個關鍵的點,西門杜鐵礦的礦權,本來是立拓的,現在變成了華夏人的!
這種有爭議的,能夠輕易引爆輿論的話題,無疑最為受到媒體人的關注。
各家企業代表的發言,以及各種開采技術、冶金技術的創新,似乎并沒有引起太多的反響。
反倒是立拓免費把西門杜鐵礦的礦權,拱手讓給連贏礦業幕后老板的新聞,占據了重要的新聞版面。
立拓……
連贏礦業幕后老板……
價值千億鎂元的鐵礦權……
每一個關鍵詞,都是最近這段時間的流量鑰匙。
當這些詞匯聚集在一起,無疑會在輿論界引起轟動的效果。
就像當初的比和比拓幾乎是白菜價出售塔勒戈銅金礦的礦權一樣,當事情爆出來,火爆程度簡直難以想象。
在奧國范圍內,立拓一瞬間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烘烤。
在這個時候,他們公布了第三季度的營收報告,利潤創造歷史記錄,隨著鐵礦石價格的飆升,大賺特賺。
可是,這種試圖壓下紛爭的做法,并沒有堵住大家的嘴巴。
豐厚的利潤,以及持續上揚的股價,抵不住股民和憤青們的鞭笞。
畢竟是千億鎂元的鐵礦權,就這么免費拱手相讓,是不是太大方了?
這樣的大方方式,實在是讓股東們憤恨不已。
看熱鬧的人,同樣也有些納悶。
為什么每次都是那個叫做李唐的神秘人?
他已經從比和比拓和立拓先后兩次,掠奪走了世界級的礦權和難以想象的財富!
有些媒體專門分析了塔勒戈銅金礦和西門杜鐵礦這兩個礦權得失之間的利益關系。
他們歸納總結了一個說法,比和比拓和立拓顯然是雄獅!
而那個叫做李唐的幕后老板,儼然是一直鬣狗。
鬣狗把兩只雄獅的菊花給掏了!
鮮血淋漓,慘痛不已!
這樣的比喻,簡直清新脫俗。
確實也非常形象。
所以得到了大多數媒體的引用,也得到了看客們的認可。
高睿斯約見阿爾巴。
他不是代表比和比拓來譴責立拓的阿爾巴,或者是過來落井下石、幸災樂禍。
有了塔勒戈銅金礦的前車之鑒,他理解被輿論和董事會雙重拷問的煎熬。
“媒體就是這樣,喜歡沒事搞事。”
高睿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這不是一個正式的會面,反倒像是兩個朋友私下的聚會。
除了他們兩個人,身邊沒有隨行人員。
如果是正式會面,雙方帶著團隊過來,那就是另外一種風格的談話了。
“你找我過來,是打算安慰我,分享應對這種突發狀況的經驗,還是過來嘲笑?”
阿爾巴心底是對高睿斯有所警惕的。
他們兩人私下關系還不錯,算得上是朋友。
但是各為其主,有時候身不由己。
從立場來說,他們更像是競爭對手。
“我確實很有經驗。”高睿斯苦笑了一聲,以八百萬鎂元買了塔勒戈銅金礦的探礦權,自此之后,他甚至面臨被董事會解雇的風險。
不過董事會總算沒有昏庸透頂。
“我現在煩透了。”阿爾巴甚至沒有多少心情喝咖啡。
“今天過來,不是私下談論兩家企業之間的合作,這樣的場合和人員配置也不正規。”
高睿斯拉了拉有些褶皺的西服袖口,端正了態度:“今天我找你出來,是想聊聊私人關系。”
沒等阿爾巴開口,他又立即開口:“我很討厭李唐這個華夏年輕人!”
“嗯。”阿爾巴微微點頭,不知道高睿斯到底是何居心。
“他是個魯莽的野蠻人!”高睿斯壓抑著語調,但是情緒卻宣泄了出來:“他跟我們不是一類人,他沒有文化,不懂禮教,肆意妄為!”
“我跟李唐接觸的次數不多。”阿爾巴記得上次跟李唐見面,還是因為鐵礦石運輸協議合作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
“我希望咱們能夠聯手。”高睿斯深情沉重。
“怎么練手?”阿爾巴問。
“這無關工作,也無關咱們兩家企業之間的競爭,但我們必須聯手把那個華夏人給壓下去!”
高睿斯伸手在脖子位置劃了一下,做出了一個兇狠的動作:“他太猖狂了,必須要付出代價。”
“這只是生意,沒必要做得太血腥。”阿爾巴微微有些錯愕,雖然很憤怒,但他從未想過用暴力的手段去回擊。
“不,我們當然不會動刀動槍。”
高睿斯知道阿爾巴理解錯了,說得更加直白:“我們把他生意攪黃,讓他破產!”
“很難。”阿爾巴在憤怒的時候,何嘗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只是冷靜下來,理智的思考之后,總覺得不太可能。
那個華夏人,根基有多深后,他們甚至都不太了解。
外界關于那位神秘的幕后老板,有過很多版本的猜測。
有人說他在華夏是華頂商人,有人說他是某個巨富的后代,也有人說他是上帝轉世……
這種離奇的說法都有。
在沒有了解敵人的底細之前,他們根本沒法采取準確的應對措施。
“我讓華夏分公司的人調查了李唐這個人,那邊一致認為李唐只是個白手起家的技術員,他只會干技術活!”
高睿斯覺得對付這樣的毛頭小子,簡直不要太簡單:“他只是努力的保持神秘感,給我們很多的迷惑。事實上,他根本沒有多少能量!”
“你想怎么做呢?”阿爾巴問道:“他的業務,他的根基都在華夏,我們能夠采取的手段并不多。那里是一個神秘的相對封閉的國度,資本手段其實沒太大作用。”
他們最擅長的就是資本運作。
多少奧國的中小礦企,就是被運作破產或是并入他們的旗下。
“連贏礦業在奧國這邊!”
高睿斯看起來胸有成竹:“連贏礦業正在建設礦山,這對我們兩家企業來說,都是巨大的威脅!于公于私,我們都該出手了!”
阿爾巴想了想,認為高睿斯所說還是很有道理,“你有好的方法嗎?”
“連贏礦業市值七十多億奧元,為什么能短時間內升高這么多?”
高睿斯張開手指,一根根的往下壓:“一,他們跟華夏的鋼鐵企業簽訂了供貨合同,銷售有保障,因此獲得了資本市場的看好和認可;二,他們最近獲得了一筆十五億鎂元的融資,但是這筆資金并沒有完全到賬,至少那十億鎂元的貸款是沒有到的。”
“嗯,你說得對。”阿爾巴點頭。
“切斷這兩個對連贏礦業有利的因素,那么這家公司,離破產也就不遠了。”高睿斯挑了挑眉毛:“沒有投資,沒有客戶,礦山建設根本沒辦法推進。到那個時候,市場對他們失去信心,李唐破局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從自己的腰包掏出三十億奧元建設礦山。你覺得他一個技術員,能拿出這么多錢嗎?”
阿爾巴想了想,點頭道:“那就往死里整!”
李唐本來想盡快前往海港市,跟海港鋼鐵的盧晨義面談,聊聊貸款的準確事情。
在出發之前,肖永月卻突然打電話過來,說是沙寨鉬業公司的主要股東,想要跟李唐見一面。
他只是作為代表,跟李唐這位公司的董事長提出召開董事會的申請。
沙寨鉬業公司的各項工作,基本上已經陷入停滯了。
平常的工作,也就是在沙寨鉬礦的主要礦體外圍,進行一些補充性質的勘探工作。
最重要的工作,自然是申請開采許可證。
不過這項重要的工作,依舊毫無進展。
沙寨鉬礦已發現的高品位鉬礦床,總體規模,位居世界第二,牙洲第一!
最關鍵的問題是,他這個礦體像一個蘋果一樣,非常聚集,開采條件難得一見的非常好!
與沙寨鉬礦形成對比的,就是洛邑鉬業旗下的鉬礦山,也是兩百萬噸的儲量,但是他們是一個礦區,有多個礦體,主要礦體儲量也就五十萬噸左右,周圍零零星星散落著二三十萬噸儲量的小礦體。要開采出來,事實上要建設多個礦山。
但是沙寨鉬礦不一樣,只需要建設一個礦山就行!
這個礦權,太有開采價值了!
也正因此,燕京那邊的開采權證的審核機關,異常謹慎,始終在卡著開采許可證的審批程序。
其中最關鍵的問題是,這個礦權,主要的股東都是民營企業。
很多重要的礦種、礦權,申請開采許可證,都面臨著同樣的難題。
以黃金這個貴重金屬為例,大型礦床以上的開采許可證,只有國企才有申請的權限。
對國民經濟有重大影響的礦權,亦是如此。
在全世界范圍內,華夏對礦產資源的保護力度,絕對是最嚴格的國度!
李唐明白這一點,但依然讓人不斷地遞交申請材料,其實有一定的僥幸心理,覺得現在管理還不夠嚴格,沒準能夠批下來呢?
事實證明,沒有成功。
在肖永月、余涌、劉山龍等人來到徽州省沙寨鉬業總部召開董事會之前,李唐先去了一趟礦產資源管理司。
這個機構不大,但是職責重大。
重要礦權的開采許可證申請,第一道審核關卡,就在這里。
只有陳愛民簽字了,申請資料,才會繼續逐層往上提交。
“來了?”陳愛民看到李唐,態度還是比較和善的。
在礦產行業,李唐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他在各種不同的場合,不同的領導口中,都聽過關于李唐的無數次贊美。
這位年輕的地質技術員,為礦產行業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這一點,無需質疑。
“陳司長,好久不見。”李唐坐在司長辦公室,感受到了莊嚴肅穆的氣氛。
“你現在是響徹國內外的名人了。”陳愛民拿起透明玻璃杯,玻璃杯上印著大紅的牡丹花,給李唐泡了一杯熱茶,這才坐下來,“最近在忙什么勘探項目?”
“剛從己內亞回來沒多久……”
“聽說了!”
陳愛民豎起了拇指,“我們部長和副部長都對你在己內亞發現的西門杜鐵礦,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又說你是名副其實的開拓者!還有,你從猛國那邊,拿到了塔勒戈煤礦的開采權,這對我們煤炭行業和電力系統,是極大地幫助!現在領導們都在研究,該給你頒發什么樣的獎勵,才能匹配你的貢獻!”
“不敢當。”李唐擺了擺手,“今天過來,是想跟陳司長您了解一下,沙寨鉬礦的采礦申請審批工作,走到哪個程序呢?”
他平常沒有經常過問這個事情,也沒主動過來找陳愛民求情,主要也是不希望陳愛民這里為難。
但眼下鉬礦確實迎來了難得的高峰期。
哪怕把時間線拉長到十多年之后,也不會出現像今年和明年這樣,鉬礦價格的高點了。
明年鉬礦的價格,將會達到空前絕后的6150元每噸度。
也就是說,品位達到45的鉬精礦,一噸的價格就是296750元!
這是難以想象的高價!
未來多年,鉬礦價格會持續下跌,最低甚至突破到700元每噸度以下!
而且價格也不會有太大的上升空間,就算其他礦產價格起起伏伏,鉬礦價格卻再也沒有能突破兩千元大關,基本上就在一千元區間內浮動。
現在擺在李唐面前,對沙寨鉬礦的前景,有兩個選擇,要么開采出來,不管未來價格多低,這么好的一個礦體,開采出來絕對能夠實現利益最大化。
畢竟是價值數千億元的礦權,正常開發,都足夠富裕。
如果選擇轉讓礦權,那么眼下,就是最好的時機。
如果能夠申請到采礦權,礦權的價值還能夠往上漲。
只是現在看來,依舊困難重重。
也就是說,他就算選擇出手礦權,也不過是出手探礦權而已。
探礦權和開采權,兩者之間的價值,區別還是挺大的。
“這個事情啊……”
陳愛民沉吟了起來,看起來有些不好回答。
“沒戲?”李唐倒是問得很直接。
陳愛民踟躕了一下,看到李唐面前的玻璃杯里面茶水下去一半,便端起玻璃杯又去續了一些開水。
嘚的一聲,玻璃杯輕輕磕在桌面上,發出一聲輕微的響聲,在安靜的辦公室內,顯得有些突兀。
“你是一個杰出的地質技術員,也是一名非常成功的企業家!”他感嘆了一句。
李唐聽了太多夸贊的話,其實不太敢冒這樣的話。
當然,他也沒有非要陳愛民給他承諾,或者透露太多的內部信息。
畢竟工作職責在這里,有時候確實需要保密。
“看來是不行。”他無奈的感嘆了一句。
陳愛民是真的欣賞李唐這個人的才能和心氣,也很想幫忙,但最受規章制度,服從命令,畢竟還是他的第一任務。
他嘆了口氣,提醒道:“沙寨鉬礦影響深遠,你們作為一家民營企業,如果主導開發的話,會面臨太多的風險。”
“我明白。”
李唐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幾乎把茶水喝干了,這才站起來:“陳司長公務繁忙,我就不打擾了。”
陳愛民把李唐送到大樓門口的停車場,看到李唐上車,還不忘囑咐:“希望你不要氣餒,繼續發揮才能,為礦產事業持續發光發熱!”
“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像蠟燭一樣燃燒自己,為勘探事業,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李唐說這話,脫口而出。
有時候你不需要在意內心真實想法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別人聽起來可能會覺得更好聽。
他當然不會意氣用事,說出一些氣話。
當天他就坐上飛機,直飛徽州省。
林飛鳴開著商務車,等在了機場通道出口,看到李唐扛著一個大麻袋過來,連忙殷勤的麻袋接了過來,掂量了一下,三十來斤重。
“什么好東西?”
“牛油果,給你們家帶過來的,直接去你家。”
“牛油果?”林飛鳴沒聽過,但聽起來這個名字很有鄉土氣息:“喂牛的,還是人吃的?”
“你家有牛?”李唐樂了。
“沒見過這玩意兒。”林飛鳴也跟著傻樂,把麻袋扛在肩上,帶頭往停車場走。
車子熟練地開在路上。
接到不算寬闊,但路上車不多,速度倒也不慢。
“知道你過來,知道你喜歡吃辣,我媽特意弄了兩只大公雞,還有一個新鮮的大魚頭,今晚有口福!”林飛鳴知道李唐是沙寨鉬業公司的背后大老板,不過不是直屬上司,平常不常見面。
而且小時候過年時常一起玩耍,也沒太在意老板員工這層關系,相處自然。
他還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尤其是最近夫妻二人工作穩定,收入不錯,日子更是滋潤,整天就是開心。
看到車子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李唐問道:“沒買房?”
“老房子夠住,也不著急。現在房價漲的有些高了,等等過一段時間,沒準房價就跌下來了。”
“跌不下來。”李唐直接催促:“趕緊買房,你家兩居室,擠著這么多人,你爸媽當然沒意見,但是孩子一天天長大,以后怎么住?”
“現在買房都要貸款,每個月還錢,要還二十年,什么時候是個頭。這種日子,整天提心吊膽,過得不踏實。”林飛鳴沒什么大的理想,知足常樂。
“是不是手里沒錢?”李唐心想這一大家子人,開銷確實比較大。
“有,有錢,工資每個月按時發,我的錢拿來做生活開銷,老婆和老媽的工資,基本上都存下來了。”林飛鳴扭頭過來,笑了一下:“真的謝謝你,給我們倆這么好的工作。”
“最近沙寨鉬業公司工作量變少了,基本上沒出野外,沒津貼,靠那點基本工資,不太多呀。”
李唐是知道各個子公司的工資制度,哪怕是比同業薪酬要高一些,但整體的工資水平,還是不多。
用一個人的工資養活一家人,基本上也就是省吃儉用了。
“夠用就行,我不想你,要到處應酬花錢。我現在就是在公司開開車,回家帶帶孩子,也不怎么花錢。”林飛鳴呵呵直笑:“不像以前年輕時候,到處玩耍,到處花錢。”
“回頭我轉給你五十萬,趕緊買房,趁現在徽州省房價還不是太高。”李唐語氣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這……”林飛鳴都不好反駁。
“就當我借你的。”李唐知道表哥心里有負擔,“你在公司安穩工作,不怕沒錢還我。”
“這怎么好意思。”林飛鳴只能接受。
李唐把隨行過來的兩名負責沙寨鉬業的技術員給打發去安排酒店房間,自己則是在二姑家吃了一個晚飯才去酒店休息。
第二天一早,林飛鳴又開車過來,把李唐等人接到了沙寨鉬業的辦公室。
一整層的辦公區域,人員不多,顯得有些冷清。
肖永月、劉山龍、余涌等人,昨晚就到這邊了,打電話給李唐約吃飯,居然被拒絕了。
一早過來,才跟李唐碰面。
他們的到來,給這家公司的員工,無形中施加了一些壓力,大家不免有些緊張,一個個都是眼神謹慎的望著這一群來自五湖四海的公司董事、股東。
會場經過專門布置,標語響亮,布置精美。
“兄弟!”肖永月這個魁梧的西北漢子,笑哈哈的給李唐一個擁抱。
戴著眼鏡的余涌,眼神炯炯有神,朝李唐點了點頭。
這位隱商,如今可謂是意氣風發。
鯤商集團成功入股洛邑鉬業,占股49!
在他們的幫助下,洛邑鉬業的業績節節攀升,不但從破產危機中走出來,在國內的鉬業產業,已經是成為數一數二的企業。
作為私人老板,余涌的身價,實現了暴漲。
這位隱商,已經積蓄了足夠的實力。
劉山龍、耿飛冉也是同時進來,跟大家熱絡的閑聊著。
寒暄片刻,耿飛冉感嘆道:“現在鉬精礦的市場價格,都漲到天花板上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