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伯約怔怔良久,“你是金色丹宮?”
寧夏搖搖頭。
郭伯約微瞇了眼睛0,“紫色?”
寧夏又搖頭,“是白金色。”
“白,白……金……”
郭伯約一口氣險些沒搗上來,“那個,秦執教作你接引執教的程序走沒走?”
寧夏莫名其妙,“可是要什么不妥?”
郭伯約仔細一想,寧夏既然來了,定然是秦可清的授意。
如此說來,拜師程序肯定是走了。
他心中萬分后悔,當初就不該被偏見蒙蔽雙眼,致使如此一個奪目的天才,從自己身邊溜走。
“執教,我這到底是怎么了,您倒是說句話啊。”
寧夏被郭伯約的各種小表情給弄得心里慌亂得很。
郭伯約擺手道,“無事無事,你的天資很好,接下來,你要一鼓作氣沖到練氣三重。嗯,我算了一下,你沖到練氣三重,所需的引靈丹,也不會超過三十顆,好生努力啊。”
寧夏道,“秦執教說兩個月后,要帶我去參加兩王山之戰,不知執教認為,我還需要在哪方面做些補充。還是說做補充的意義不大,遇到強者,只有一死。”
郭伯約瞪眼道,“她瘋了嗎,她難道不知道你是何……其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步。兩個月后去兩王山冒險做什么?不行,我一定要勸她……”
郭伯約對寧夏的印象已完全改觀了,只覺寧夏就是一塊完美的璞玉,若是拉到兩王山戰場上消耗掉,實在太可惜了。
沖動一過,他又覺不現實,他太知道秦可清的性情了,不是自己勸得動的。
“呃,去歷練歷練也好,沒啥壞處。”
郭伯約只能往回找補,“不過你說的補強,很有必要,你趕緊提升修為。那個妖族神通靈虛指用好了,很是犀利。至于你說的越級戰斗,同境之類是可行的,即便是練氣殺筑基,也不是不可能。
但懸殊的實力差距,只能用特定的戰斗環境和機遇來彌補。你可以嘗試補充一下防御之類的功法,比如……”
郭伯約忽然怔住了,他想明白了,為何秦可清要和自己賭讓自己作寧夏的三日師,感情是在這兒等著。
他是吳國體修唯一的傳人,秦可清又說要帶寧夏去血火戰場,又讓自己做寧夏的三日師。
這不是擺明了,想讓自己傳寧夏體修秘法么?
可自己憑什么傳功,那么珍貴的體修秘法,是誰都能學的么
不過,寧夏如此天資,實在是人才難得,便是傳給他也不算辱沒。
不行,這也太便宜這小子了。
不對,若是不傳,豈不是讓可清妹子誤會自己根本沒讀出“三日師”的深意,她會不會以為自己悟性很差?
郭伯約腦子亂糟糟的,仿佛無數個小人糾纏在一處打架。
寧夏連叫了幾聲,郭伯約才反應過來,“這個,你要補強防御,可以修習一些煉體類的功法。”
寧夏搖頭道,“煉體類的功法,我了解過,防御作用有限,漫說是防御靈氣攻擊之類的,就是遇上強悍的妖族,連妖族的拳腳之威,也很難防住。”
寧夏覺得自己最不需要補強的就是防御,因為他有鳳凰膽。
郭伯約勃然色變,“迂腐之見,你不是自忖力量驚人么?用你的全力,打我一拳試試。”
他身為吳國僅存的體修傳人,寧夏的這番言論,他當然不能忍。
寧夏捏了捏拳頭,“執教,當真不是在開玩笑?”
郭伯約冷笑,“有多少本事,盡管使出來,你縱有萬斤之力,我又何懼?”
說著,他周身忽然冒起一團光暈。
寧夏暗暗稱奇,深吸一口氣,左腳頓地,右拳猛地揮出,瘋狂的音爆拉響。
轟然一聲巨響,郭伯約紋絲不動,腳下青磚粉碎,雙足竟深陷土中,多達三寸。
寧夏瞪圓了眼睛,心神為之奪,他全力一擊,恐怕有一萬五千斤上下的力道,就是一段城墻,挨上如此狂暴一擊,也得當場垮塌。
郭伯約竟然紋絲不動,硬受了這一擊,如此神通,簡直聞所未聞。
寧夏暗暗稱奇之際,郭伯約卻悔不當初,暗道,“草率了。”
原本,他料定寧夏撐死了也就一萬斤的力道,才選擇立足不動,受此一擊。
卻沒想到寧夏爆發出的力量,遠遠超出了預計。
他為了顯示神通,故意紋絲不動,這就導致他沒有絲毫地卸力,全部的力量都加持在了他的肉身上。
如此一來,一下超出了防御極限,雖說金身未破,但已受了暗傷。
他偷偷吞了好幾口血水,勉強閉口憋住,才沒露底。
“執教神威,學生心服口服。”
寧夏今日才知小看了天下英雄。
如此防御神通,他怎會不想學。
有這般防御神通加持,戰斗時,可選擇的余地就大了,比起用什么鳳凰膽,可要強多了。
郭伯約暗暗調息十余息,輕撫長須道,“現在你可知天外有天?可愿修此奇術?”
寧夏這一擊,徹底讓郭伯約下定決心,要將神通相授。
不為別的,他就想看看自己的體修奇術,配合寧夏這無與倫比的狂暴力量,到底能掀起多大風浪。
“也許自己的金剛不壞神功,在寧夏手中才能發揚光大吧。”
這絕非郭伯約妄自菲薄,而是他的預判。
因為他有超強體術,卻無狂暴力量,每每攻擊,也只能依仗靈氣攻擊。
一旦靈氣行將耗竭,他縱有金剛不壞神功護體,也只是塊強大的木頭。
反觀寧夏,修成頂級丹宮,擁有狂暴無倫的力量,再有金剛不壞神功相配,幾乎可以放棄靈氣攻擊,直接肉搏山海。
“學生愿學。”
寧夏深深一躬。
郭伯約道,“你聽說過法紋么?”
寧夏點點頭,“學生知道法紋,煉丹有丹紋,煉符有符紋,傀儡有傀儡紋。學生聽人說,法紋才是修煉文明繁衍至今,長出的最璀璨的明珠。”
郭伯約點點頭,“此論不差。你可知煉體其實也有體紋?”
寧夏搖頭,暗道,“我倒是知道妊娠紋。”
郭伯約道,“體紋寥寥,傳承至今的,吳國也只有我金剛紋。”
說著,他大手一揮,光影在他手中匯聚,跳動的光影最后匯聚成一個血色紋路。
他大手一握,血色紋路消失,他周身一道光暈微閃,一橫眉,一怒目,宛若廟宇中的神祇。
隨即,郭伯約收了功法。
寧夏道,“如此神功,多久能修成?可否錄為神識功法?”
郭伯約擺手,“多了。”
“多了?”
“想多了,法紋怎么可能錄為神識功法。至于你說的修成金剛不壞神功,我也沒辦法回答你。因為我自己遠不算修成金剛不壞神功。傳聞金剛紋有九重,我現在距離三重還有一門之隔。你說我可算修成了金剛不壞神功?”
郭伯約連聲嘆息,“神功易得,法紋難成,法紋若成,神功自成。寧夏,你可愿受我金剛紋。”
寧夏躬身,“請執教賜紋。”
“放開識海大門。”
寧夏依言放開,郭伯約沉聲悶喝,一道法紋緩緩在手中凝聚,法紋凝聚的速度很慢,郭伯約臉色一點點透紅,最后殷紅如血。
忽地,他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掌中法紋終于凝聚。
嗖地一下,郭伯約抬手一送,那道法紋直撲寧夏眉心,消失不見。
霎時,一道穩固的法紋,出現在寧夏識海中。
刷的一下,寧夏眉心傳來刺痛。
他暗道要遭,趕忙關閉識海大門。
根據這兩次的經驗,他料定若是關閉識海大門稍微慢上半拍,那恐怖殺意就要發動。
弄不好才導入識海的法紋,就得被那恐怖殺意,瞬間剿滅。
郭伯約身子晃動,寧夏趕忙將他扶住。
郭伯約擺手道,“無妨,只盼你將這道金剛紋發揚光大才好,日后遇到秦國的使用金剛紋的,一定要給我狠狠地打。”
“學生謹記。”
“法紋是修行文明的結晶,好生蘊養、體悟,此外,火候不到,不要強行修行,肉身會承受不住,容易崩潰。”
“掌握一重法紋,不知有何征兆?”
郭伯約道,“最直觀的征兆,是法紋會生出變化,至于其他變化,還要你自己體悟。”
寧夏沖郭伯約一拱手,“執教好生調養,學生改日再來探望。”
說完,寧夏闊步離開。
郭伯約微微皺眉,忽地,目光定住,不遠處的石桌上,立著一枚金燦燦的果子。
“丹果!”
郭伯約瞪圓了眼睛,“好小子,我的金剛紋不算錯付。”
贈予郭伯約那枚丹果,寧夏說不心疼,自然是假的。
但郭伯約如此辛苦,才將金剛紋傳授于他,這個人情太大,寧夏別無他物,只能用丹果報答。
返回宿舍,寧夏打開識海大門,挪出了金剛紋,他能清晰地感到,這枚金剛紋和自己沒什么聯系。
換言之,這道金剛紋只是模板,是知識的海洋,屬于郭伯約,而不是他,遲早會迸散。
寧夏深知時間很緊,不敢浪費,立時開始鉆研,意念才沉入其中,大量的奧義朝他飛來。
寧夏本來一知半解,忽然識海中傳來一道聲音,在替他解析。
仔細聆聽,聲音的主人正是郭伯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