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就算真是外星人搞的鬼,洪濤也不覺得比喪尸可愛分毫,甚至更可怕。但凡是能抵達地球,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干擾全球無線電信號的外星人,科技水平必須甩地球人幾十條街。如果它們想弄死地球人,就和地球人踩死螞蟻那么容易。
試問誰出門走路會在乎幾只螞蟻的死活?如果趕上來的是一群外星小孩,得,用熱水澆螞蟻窩、用火燒螞蟻窩的游戲自己小時候也干過,保不齊人家就把地球當個大螞蟻窩給澆了呢。
“可是軍隊呢?你都能隨隨便便殺掉喪尸,沒理由軍隊打不過喪尸的!”張濤還是不死心,或者說不愿意承認目前的狀況。因為這樣一來的話,他就束手無策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了。
“小張說的有道理,我是當兵出身,如果彈藥足夠的話,不用太多人手,一個營的兵力就能把那些玩意從城里清干凈,還不需要動用重武器,輕步兵就足夠了!”張濤的說法馬上得到了孫建設的支持,他的話更具說服力,畢竟是名老兵。
“嗯……這件事就要兩說著了……你們想過沒有,如果變異來的太突然,什么地方受災最嚴重呢?我覺得百分百是兵營。哦,對了,大家可能還不清楚這種病的特點,我就簡單說兩句吧。這種疾病到底屬于什么目前沒法確定,能肯定的是人類本體已經死亡,只是大腦和神經系統被某種未知名的病毒或者其它什么生物寄生了。它們不吃不喝,攝入能量的方式類似植物,靠太陽能和某種反應。它們沒有智慧只有本能,視覺退化、聽覺和嗅覺很靈敏,隔著墻幾十米之外就能聽到或者嗅到人類,在空曠地帶可以擴展到百米以外。殺死它們的辦法不多,只能破壞大腦,或者切斷頸椎脊柱。但要注意別被抓破皮膚或者咬傷皮膚,一旦見血感染速度應該很快,根本來不及施救。實際上有時間施救可能也無濟于事,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東西,更找不到治療的藥物……要是我觀察總結的沒錯,一座兵營里只要有幾個人變異,其余士兵能幸存的幾率會非常低。再加上是半夜爆發的,絕大部分人都處于睡眠狀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經被抓傷或者咬傷了。”
關于軍隊的問題洪濤也自己考慮過,綜合喪尸的特點,再設身處地的想想,假如自己住在軍營里,一個房間幾個人或者十幾個人,能逃生的可能性幾乎等于零。
光一個初夏就不是自己能隨便應對的,大半夜突然出現一堆,別說手邊沒槍,馬上變成雙槍老大爺也無濟于事,越是人多的地方喪尸轉化率就越高。
“那總不會每個軍營里都有變異吧!什么病毒會這么厲害,就算空氣傳播也得有點時間擴散,應該還有沒被傳染的地區!”
實際上不光張濤和孫建設不愿意面對現實,就連啥都能看得開的林娜也不愿意。她又提出一個疑問,就是傳染速度問題。如果按照洪濤的推測,病毒傳染速度差不多得接近光速了,一下子就擴散到了全世界,顯然不太可能。
“你這個問題聽上去挺有道理的,當初我也很困惑。但后來想通了,實際上只要滿足一個先決條件,真就有可能全球都被感染!”
其實洪濤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推論,誰樂意和一大群喪尸作伴啊。可是樂意不樂意沒有任何意義,一切判斷都要根據現有證據去推導,不能摻雜半點個人情緒。
“是……潛伏期吧?”劉全有一直都在靜靜的聽著,這時突然插話了。
“呵呵呵,還是領導水平高啊!沒錯,就是潛伏期。很多傳染病都有潛伏期,潛伏期越長擴散的面積就越大。以目前人類的活動范圍和速度,只要潛伏期足夠長,全球感染真不是難事。別的不提,就說各種物流和快遞吧,從美洲到亞洲、歐洲、非洲,慢的一周,快的一兩天足矣。全世界除了海洋深處沒有人,南極北極、珠穆朗瑪峰頂上都有人類活動的足跡,我真想不出還有哪兒是不受感染的。甚至就連遠洋艦隊和核潛艇同樣會被傳染,只要潛伏期足夠長,比如說幾個月或者半年以上,后果不可想象啊!”
這幾個人提出的問題洪濤之前都想過,而且比他們想的還細致。答案早就有了,不敢說百分百靠譜,但就目前的各種現象而言也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聽到這里,場面再次陷入沉默,已經沒人再對這個結論產生質疑,真是有理有據,不管聽得懂聽不懂,除非能再找出其它更合理的解釋,否則只能認可。
“老劉,你說咱們丹丹會不會……”但認可之后的麻煩很快就來了,周金蘭率先發難,抓著劉全有的胳膊,眼睛里全是淚水,就希望丈夫能斬釘截鐵的說句不會。
“……丹丹是我們的獨女,剛剛大學畢業,和同學一起去南方旅游了。老洪,你說她……”此時的劉全有也從主任變成了民眾,無法再保持領導風范,帶頭向洪濤詢問了起來。
“還有我孫子,他和我兒子住在北五環那邊,這幾天怎么也聯系不上……他今年剛10歲啊!”
“大哥,我父母住在通州區,能不能過去看看?”劉全有兩口子一開頭,人群馬上就活了起來。孫建設第二個跟進,張濤也沒落后,理由更充足,百善孝為先嘛。
“……她的妹妹就在我院子里變成喪尸了,還差點把她咬傷。焦樵的媳婦、孩子、父母都遭難了……我們目前還沒能力大范圍搜救,希望各位可以理解!”
這一幕也是洪濤事先料到的,誰家沒親人啊,誰愿意放著親人不救?但是真沒法救,除了路途比較遠之外,那種大型住宅小區人口太密集,一說就是幾萬、十幾萬、幾十萬。自己又不是真趙云,就算端著自動步槍也沒本事殺個七進七出。
“哇……嗚嗚嗚……媽……”得,拒絕的話一出口,周金蘭頓時就哭出了聲,張濤更厲害,坐在地上就差拍大腿了。孫建設是強忍著沒讓自己哭出聲,可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傷心處。隔輩疼,疼的他老淚縱橫,渾身發抖。
“你呢?”洪濤最煩哭,但這種哭沒法攔,只好轉過頭,卻看到林娜一臉嚴肅的抽煙呢。
“我?我家在山東,想救也沒機會……”這個女人倒是很想得開,知道回不去也就不強求了。
“你的那位呢?”實際上洪濤問的不是她父母,而是她干爹。
“他?我連他家在哪兒都不知道……”林娜瞥了洪濤一眼,聳了聳肩。
“成吧,三兒,你在這兒看著,我繼續伺候咱舅舅去……”聽著一群人唉聲嘆氣、嚎啕大哭,洪濤腦袋都快炸了,惹不起還是躲吧。
“焦哥,洪哥他干嘛呢?”林娜也不愿意站在原地聽嚎喪,想跟著洪濤一起去河邊看看,但又不知道該不該跟著。
“給他舅舅弄火葬呢,我們這趟過來就是想看看他舅舅還活著沒……唉,千辛萬苦殺了上百只喪尸沖進去,結果還是個悲劇。我說你們幾個哭兩聲就得了啊,看到沒,洪哥的親舅舅,從小一起長大的,讓他親手打碎了腦袋。我媳婦實際上是誤傷,她追我跑,到陽臺上沖勁兒太大一頭栽了下去。這位可是一照面發現舅舅變成喪尸,二話沒說上去就給鑿死了,把他惹毛了對大家都沒好處!”
焦三擋在林娜前面沒讓她跟下去,順便又和其他四個人簡單的說了說洪濤有多心狠手辣。目的只有一個,讓他們安靜會兒,別再哭聲太大把遠處的喪尸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