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慢了,右臉傳來一陣劇痛,人也跟著倒了下去,緊跟著槍聲也響了,整整一彈匣的子彈都宣泄了出去。目標嘛,不知道,大概方向有,就在單元門正對面!
“阿浩、阿浩……小富、小富……胖子、胖子……”倒地之后孫大成依舊拉著女人沒撒手,也沒起身,就躲在女人后面縮在墻角,不停呼喊著手下人的名字。可惜一個回答的都沒有,呻吟倒是時不時有幾聲,距離還不遠。
“吡……吡……吡……”附近連續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有點像高壓氣筒放氣。但孫大成知道不是,那個聲音每響一次身邊就會有響動,還有痛哼,再然后連呻吟就少了。
“啊……嗚嗚嗚……”但女人的哭嚎此起彼伏,遠不止自己和李浩元的女人。
“姑娘們別哭啦,趕緊過來吧,我們是來救你們的,快跑過來……”終于有人說話了,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朋友,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要什么盡管拿走,我沒二話,能不能留一線?”此時孫大成終于明白了,不是手下人內訌,而是來了外人。這個聲音自己很陌生,也很怪,既刺耳又戲謔,還有股子吊兒郎當的味道。
“當然可以啦,我們只是求財求人。你說你們幾個人占了這么多女人,是不是太過份啦?這樣吧,人你放開,我放你走,誰要是食言天打五雷轟!”
剛剛要不是這家伙突然腳下一頓,那一槍肯定會打在臉上,也就沒后面這些啰嗦事兒了。可惜洪濤的槍法離百步穿楊真有點遠,也就是這把氣步槍沒什么后坐力,精準度很高,如果換把自動步槍,估計打死的壞人和誤傷的女人能對半分。
現在人家手上有人質,不能說就被動了,只是有點麻煩,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得考慮考慮那個女人的小命。也怪焦三,剛剛不是射的挺準嘛,現在怎么就沒動靜了呢。他所在的角度正好是對方的側面,照著腦袋或者脖子來一箭不就啥事兒都沒了。
“天打五雷轟就算了,大家都是出來混的,誰還沒挨過幾次雷劈。兄弟要是真想放我條生路就把路讓出來,我上車之后馬上放了這女人。另外我還能透露一個找到槍支的地方,不是手槍是長槍,權當買命錢了!”
要說孫大成也是個人物,轉瞬間就想明白了,今天完敗,暫時沒有翻盤的機會。現在不求別的,只求留條命在,以自己的本事,在這個亂世里就不怕沒柴燒。
“……成吧,上車之后放人說地點,少一樣我可就不管會不會誤傷了!”如果不是樓里的火越燒越大,洪濤是真不想放這個人走。至于說找到長槍的地方,說了更好,不說也沒事兒,權當是買一送一吧。
看到洪濤從幾十米外露出身形,向西走了幾十米遠,讓出通向警車的路,還把去東門的路也讓出來了,孫大成才揪著女人胳膊,躲在后面忽起忽落的走了過去。
“轟隆……會議中心主樓西邊有個交通司法鑒定中心,地下二層就是武警靶場……躲開,掃把星!”打開車門,發動了車子,孫大成沖著洪濤這邊高喊了一句,然后狠狠推開也想上車的女人,一腳油門跑了。
“孫哥,您在這里看著她們,三兒,跟我下去!對了,你們幾個誰知道地下室關人的屋子?”
看著車子遠去,洪濤只能搖搖頭。那個地方自己也知道,不光是鑒定中心,還是交管局的事故處理中心,離這里很近,不到兩公里。不過眼下還不是考慮弄槍的時候,按照韓胖子的交待,這座樓的地下室里還關著至少7個大活人呢。
“說啊,我們是來救人的,你們是人,他們也是人,還有沒有點人性啊!”
單元門兩邊此時蹲著五個女人,基本都沒穿什么衣服,小路邊上還站著一個,就是剛剛那個想上車和孫大成一起走的。可是她們除了低著頭哭泣之外,居然沒一個愿意站出來帶路,甚至連告訴一聲的也沒有,這讓洪濤有點生氣了。
“大、大哥……我知道他們在哪兒……”挨罵了,終于有人搭茬了,還舉起一只手,但人依舊蹲在原地。
“給,穿上,馬上帶我去!”深吸了一口氣,平抑了下有些焦躁的心情,洪濤脫下上衣扔了過去。剛才可能是自己誤會了,她們都沒穿衣服,怎么起來帶路啊。
其實火勢也沒那么快燒到地下室,就算上面都燒光了下面肯定也有別的出口。急躁,只是因為放走了一個敵人,還是大頭目,所以心里很不舒服。
“謝謝……嘶……”這姑娘個頭不矮,身材也很順,穿上洪濤的上衣之后終于不用雙臂抱胸縮著身體了。可是她才走了一步,就捂著腳蹲了下去。
“來,先穿上,我們那里什么都有,還能洗澡,也沒人會隨便欺負你們……穿吧,好歹不扎腳。”
洪濤拍了一下腦門,給上衣不給褲子可以理解,但連鞋都不給就太說不過去了。地面上雜物那么多,咋走路啊。但自己的鞋是不能給的,從尸體上扒一雙吧。
“三兒,你剛才干嘛呢?睡著啦!”跟著女人沿著樓梯向下走,洪濤一把揪住了焦三的后脖子,呲著牙陰笑。
“我、我是怕誤傷……你不是說讓我射身體嘛,他側著那個女人站,后面還有墻,腦袋就這么小,我怕射不準啊……”
焦三笑得很牽強,他知道洪濤是真生氣了,心里很虛,尤其是眼睜睜看著好幾個人被抹了脖子,動脈血噴得一墻一地之后,就更虛了。以前是赤手空拳打不過,現在持械也沒戲了。
“瞧你那點出息……姑娘,你知道他們一共有多少人嗎?”洪濤推開焦三,和帶路的女人并排走,順勢再核實一下敵人的數量,免得有漏網的藏起來抽不冷子再給自己一下。
“……16個……”即便穿上了衣服,女人依舊雙臂抱的死死的,走路也不敢完全站直身體,更不敢抬頭看人,聲音僅比蚊子大點。
“那下面呢?”
“7個……這邊……就在那里……”這次女人回答的比較快,然后推開底下一層的門,指著不遠處的玻璃房子。
這里就是物業中心的接待處,七個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全都沒穿任何衣物和鞋子,被一根長長的鐵鏈子固定在小腿粗的消防水管上。
每個人脖子上套著個管箍,像極了電影里演的黑奴,有幾個人的鎖骨位置已經被鐵片磨破了。見到有人來,立馬擠成一團,大氣不敢出,眼神里都是惶恐,即便看清楚了不是那伙人也沒有任何反應。
“我數三下馬上起來排好隊,誰慢了誰沒飯吃!”看到這些麻木不仁的眼神,洪濤就知道他們受了多大罪,現在說啥都不會信了,唯有命令、威脅才管用。
“……哥,你這是干嘛啊!”人群果然動了,規規矩矩站成一排,低著頭渾身顫抖,等待著未知的命運。但焦三不太理解,看洪濤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
“你少說話,注意警戒外面!”洪濤沒解釋,從焦三的背包里掏出壓力鉗,上去挨個把鐵鏈剪斷。脖子上的管箍沒時間處理,回去再說吧,這里不是久留之地,必須盡快離開。
帶著……不對,應該說是押著,這些人已經不會自我思考了,就像是行尸走肉,命令走就走。回到了樓上與老孫匯合,趕緊躲開這座已經開始冒出濃煙的大樓,向西北邊的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