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咱們在碼頭上見到的還是傻呵呵一群站著,這個月就會疊羅漢了。不管是趴著還是蹲著,你琢磨下個月那些東西會不會開鎖啊!”可高天一絲毫沒有克制,嗓門越來越大,說到最后就快趕上咆哮了。
“那你干脆說它們會開挖掘機得了,躲到地下幾層也是白搭!”平白無故挨了一頓訓斥,閆強的火氣也上來了,比嗓門誰不會嘛,看哥們的男低音!
“……姓閆的,你敢派人偵查平難軍基地,什么意思啊!”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高天一突然急眼了,上前一步抓住了閆強的衣領,眼珠子瞪得溜圓。
“姓高的,別沒事兒找事兒,誰他媽愿意偵查你的基地,我吃飽了撐的啊……”閆強自然不會畏懼,往前上了半步,兩個人的身體緊緊頂在一起,就差深情相擁了。
“哎哎哎,兩位兩位,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心情不太好可以理解,但不要過于激動。現在吵架沒有用,如果咱三打起來最高興的就應就是活尸了,你們倆打算讓它笑死?”
能讓兩個人當場動手嗎?肯定是不能啊,所以洪濤還得用身體當盾牌先把兩個人分開,再用小學生都懂的道理規勸。
原本洪濤還對閆強挺看好的,可是對方在遠征行動里表現出來的能力和遇到大事之后的心態,讓自己越來越失望了。雖然他比高天一墮落的慢點,但也不是個可以給太多信任的主兒。
高天一就別提了,古人說的真好,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現在的他估計早把當初的理想忘了,甚至稱霸的念頭都淡了,每天沉浸在聲色犬馬中不能自拔。
自己雖然沒親眼所見,可看看他有些蠟黃的臉色、發青的眼袋、失去光澤的眼眸和頹廢的精神,一切也就在不言中了。
換句話講,他們的能力到頭了,手底下管著百十口子人,吃喝不愁,失去了外部威脅,過于舒適的生活很容易讓人喪失斗志。
人吧,有一種自我麻醉的習慣。當生活還算過得去時,就不太愿意看更遠處的威脅了。如果再沒什么立竿見影的應對辦法,就算看到了也會假裝沒看見。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又管不了,關我吊事!
按說自己應該樂意看到競爭對手這樣頹廢下去,甚至還要再推一把,讓他們過得更舒心點、外部威脅更少點。照著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各個擊破了。如果周媛在場,她肯定會有這方面的計劃。
但是……外部危險并沒消失,更沒走遠,它正在悄悄的靠近。想吃掉平難軍和飛虎隊,再把人員消化干凈,怎么也得幾個月。活尸會給自己這么多時間嗎?概率不太高啊!
“怕個毛,我可不是老白,讓它們來試試!”色厲內荏,這就是高天一展示出來的全部能力,嘴上說的無比強大,可眼神里明顯沒有任何底氣。
“還有臉提老白呢,他也是瞎了眼,有好地方不選非要去平難軍,現在混成大頭兵了吧!”閆強倒是沒吹牛逼,可句句不離高天一的軟肋,絲毫沒有退一步的意思。
說起老白,就是津門幸存者團體的首領。他被救之后選擇了去平難軍發展,估計可能是被全靠軍功說話的規則吸引了吧。
反正團隊已經不保了,加入任何一個新團體也不會馬上得到重用,反倒是拼一拼個人能力更有希望。他好歹也是建立了一支幸存者團隊的主兒,能力上并不弱。
可信招聘廣告向來是可以死人的,平難軍里是靠軍功說話,但那些高層沒一個愿意看著別人的能力超過自己,于是想方設法不讓你獲得軍功就成了潛規則。
你有能力是吧,好,我不讓你帶隊去!獲得軍功之后帶隊的人分走一大半,剩下的參與者平分。你攢吧,要是能攢到升遷,算你牛逼!
閆強顯然是見過老白了,或者是飛虎隊的人遇見過,知道了部分詳情。這倒不奇怪,他們兩家在南邊幾乎每周都會出現摩擦。聽這個話音兒,老白在平難軍里肯定混的不咋地。
“姓閆的,什么時候輪到你對平難軍指手畫腳啦!我告訴你,下次再敢越界就別想回去了!”本來已經退后的高天一聞言立馬又撲了上來,不光罵,干脆放出了狠話。
實際上不光老白混的不咋地,當初選擇去平難軍發展的10個人,現在混的都不咋地。原因太簡單了,領導層的位置不夠分。高天一和手下四位師長誰沒個親的熱的,就算提拔也肯定提拔自己人,誰會看能力啊。
也不對,有些活是要看能力的,比如實打實的具體工作。你會是吧,成了,這個活兒歸你,還不許干不好。干好了也不會給你升官,會干活的都當官了,以后的活誰干啊!
高天一心里明白這樣下去會越來越人浮于事,可明白也是白明白,毫無辦法。你要改變,就等于消弱四位師長的權利。
權利這玩意可怪了,它是單向流動的,只能獲得不能失去。一旦失去了權利,簡直比死了爹媽還著急,誰把權利拿走誰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但不管內部多亂,也不能從外人嘴里說出來,說了就是打臉,打臉就等于打仗。沒辦法,這種人都特別要外面,即便打腫臉充胖子也得掄圓了抽。別問,問就是一點不疼。
“成啦成啦,怎么還越勸越來勁兒了呢!要不這樣,你們都把人拉出來就在這里打吧,我當裁判好不好?活尸、活尸!咱們要聊的不應該是怎么對付活尸嗎?”
“剛剛你也說了,這才一個月時間活尸就會指揮喪尸疊羅漢了。那你覺得這次活尸再來,伴隨的還會只有三兩千喪尸嗎?如果來了一萬呢?二萬呢?三萬呢?誰扛得住誰就可以走了,我沒時間和超人聊天!”
洪濤算是看出來了,這兩位很有京城家庭婦男的風范,面對面吵半個小時都沒事,別有人勸,一勸準動起來,人來瘋啊!
現實里遇到這種人最好就是在邊上看熱鬧,順便吆喝兩聲倒彩,他們也就沒事了。非要勸也成,上去一人給一巴掌,再瞪著眼一頓罵,他們依舊沒事。當然了,后一種方法有個前提,就是你本身得硬,只少看上去挺橫的。
“……我沒惹他,是他先犯賤的!”高天一運了運氣,覺得勸架這位有點橫,自己惹不起,但不能馬上慫,還得罵兩句,找找場子。
“洪哥,你看他這個態度是打算好好談事的嗎!”閆強更會來事兒,他不找場子,他喊冤。
“兩位,別在外面淋著了,走吧,車里談去……看什么看啊,我車里沒勤務兵,也沒秘書!”齊活,勸架第一步成功,下面就該第二步了。讓兩個人坐在一起聊點別的,把這股子怨氣岔過去。
“我剛才說的不是危言聳聽,以前的電影你們應該也看過,喪尸真來的太多,除非動用重武器,單靠槍是沒法抵抗的。”推著兩個人上了車,還讓他們都坐在后座上,點上煙,開聊!
“洪哥,您主意多,是不是有辦法了?”閆強白了身邊的高天一一眼,把注意力集中到現實問題上。剛剛的無名火與其說是沖著高天一發的,不如說是在自我發泄。
當聽到喪尸有可能大規模聚集,有目的的圍攻幸存者之后,腦子居然是一片空白,絲毫沒辦法!這種無力感很令人心煩,尤其是做為領導者,更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