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的權限恐怕無能為力,反抗軍這邊也得到高層同意,現在沒法答應您……非常抱歉,比熱斯大哥!”徐代表是真有點為難了,雙手在身前攪在一起,還回頭和大石頭后面的人交流了幾句,給出了否定答復。
“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給她擔保?”其實洪濤還有辦法逼著反抗軍答應不為難朱瑪,比如拿卡米拉當籌碼。不過暫時還不需要,他這么說是想測試下徐代表所謂的命令來源。
東亞聯盟確實有人駐扎在伊寧基地里,自己也見過張柯和希貝克,但他們為何會摻合到救贖者追捕的事情里來,還知道紅袍修女從這條路過來,講不通啊。
“嗯……好吧,我僅以我個人名義擔保,在與上級聯絡之前她不會被反抗軍逮捕和盤問,您能相信我嗎?”徐代表為難了,很顯然她并沒得到這方面的命令,需要重新請示。
“不能……你們去請示吧!哦對,裁決者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洪濤回答的非常干脆,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各種疑問,就算反抗軍首領來拍著胸脯保證一樣不會相信。
也就是沒地方可跑,否則早就撩丫子了。這都是啥破事,越來越復雜,本以為到了南疆先找個地方安頓,等修女把傷養好再回去把孩子接過來就萬事大吉。
現在不光反抗軍見到了,還牽扯上東亞聯盟,這才是最要命的。如果姓徐的代表把兩次見到自己的情景描述給張柯聽,那個小胖子會不會起疑呢?很難講啊!
“從上個月開始裁決者對白水城發起了不間斷的襲擊,戰況對反抗軍很不利……”
“這么說你們是特意來接應方老師的?”成了,聽半句話洪濤就明白到底咋回事了,合算白水城也要丟唄。
“聯盟在救贖者基地得到了您和方老師的消息,特意通過我轉達給了反抗軍,大家一致同意來接應,只是半路上被這群家伙給盯上了……這次又多虧比熱斯大哥出手,真不好意思,總是麻煩您……”
說到這里,徐代表的內心無比郁悶。說是來接應人家,可到底誰接應誰真不好說,要是沒有這位傳奇人物出手幫忙,自己這些人怕是插翅難逃了。
“佑、佑羅先生,我是反抗軍第一軍第一師的張偉平,如果您信不過徐代表,我可以保證不會干涉您和隨行人員的行動自由,這樣可以嗎?”
就這么聽著洪濤和徐代表你一言我一語,也沒啥主題的瞎聊,那個渾厚聲音的主人終于忍不住了,操著大嗓門插話。
“白水城附近大概有多少裁決者?”
洪濤沒搭理他,啥第一軍第一師的,哪怕能有一個營也不至于混到如此地步。越是慫人越喜歡吹噓個人武力值,越是弱者越習慣給自己安個有氣勢的名頭,可惜遇到事兒都不管用。
“150到200人左右,大部分是駐扎在龜茲的裁決者分隊。他們至少在南疆作戰了一年半到兩年,對地形、氣候很適應,后勤充足經驗豐富,很難對付!”
渾厚男中音終于忍不住了,從石頭后面露出身形準備和洪濤好好掰扯一番。這不是我軍太慫是敵人太狡猾,還有客觀因素等等。
“告訴你個好消息,現在他們減員了20人。讓你的人過來打掃戰場吧,然后和我講講外面的大致情況,看看還有沒有救。”
對于這個人洪濤倒是沒什么壞感覺,他剛才表現的不錯,警惕性很高,應對也得當。至于說戰斗力嘛,在缺少槍支彈藥的情況下能抵抗幾倍的敵人已經很不錯了,換成自己怕是還不如人家。
“我姓張,張偉平,第一師師長!”渾厚嗓音的男人率先離開掩體走了出來,聲音和體格不太般配,中等身材也不健壯魁梧,斜背著一支81式,手里沒拿任何武器。
“他叫買迪江,這位是徐代表……你們應該認識。”張偉平一邊走一邊介紹右邊的大個子和身后的徐小曼。
“只有你們三個人?”洪濤又把剛剛放下的槍舉了起來,按照事先的判斷,徐小曼一伙兒應該有五六個人,至少在朱瑪發現篝火時,通過望遠鏡觀察不會只有這么點人。
“還有兩位兄弟為了掩護我們犧牲了……尸體就應該在前面不遠。”雖然看不清細節,但見到洪濤的動作張偉平很識趣的把把徐小曼讓到了身前。
“比熱斯大哥,說實話我們并不知道裁決者會跟到這里來,遭到突襲之后很被動,如果不是張師長的手下死戰不退,現在可能早就全軍覆沒了。更得感謝您,要不是您的及時出現,我們怕是連下一次進攻也擋不住,手榴彈和子彈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徐小曼向前緊走了幾步,她好像大聲說話有些吃力,沙啞的嗓音更嚴重了。
“所以說嘛,這都是上天注定的……我去!你這是怎么啦?在哪兒負了這么重的傷?”洪濤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占便宜的機會,印象中這位徐代表的相貌挺一般,但身材很不錯,符合自己口花花的標準。
可是當雙方距離拉近之后,洪濤突然覺得夜視儀有故障了,趕緊抬起來打亮手電捂住,借著微弱的余光仔細觀察。
結果很令人吃驚,那張不算好看但也絕不難看的年輕臉蛋已經變成了丑八怪,不光瞎了一只眼還有些扭曲。洪濤很希望這是一種比較追求真實感的化妝或者叫偽裝,但他心里明白,不是!
“是南疆的沼澤和蘆葦叢留給我的紀念……怎么樣,到現在您還覺得我們很有緣分嗎?”
盡管徐小曼從來也沒想過靠臉吃飯,可任何一個女人,無所謂年齡,都會非常在意自己的臉。說起那段悲慘的經歷依舊內心難平,不過很快又釋然了。
即便沒有細節描述,洪濤也能想象出來徐小曼和那個姓曹的男人在沼澤遍布、蘆葦茂密的濕地環境里走上百公里是個啥滋味。自己只待了兩個多小時就挨了無數蚊蟲叮咬,順便還饒了一下蛇吻,毒蛇!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咱倆真的很有緣分……你是個好姑娘,不簡單吶!”
洪濤本身是個無神論者,還是個實用主義者,沒有什么遠大的理想抱負,更不相信所謂的精神勝利法。但他相信人是需要信念鼓舞的,同時也很敬佩這些信念堅定的人。
這個看上去年歲并不大,體魄也不怎么強壯的女人能堅持走出困境,靠的也是堅定的信念,無論她為誰工作都值得敬佩。
“和您比起來我做的這些事根本不值一提,在反抗軍里也有很多您的仰慕者,尤其是孩子們,都愿意成為除暴安良的俠客!”
對于突然間就和自己勾肩搭背的舉動,徐小曼有些惶恐和不知所措,不過她還是強忍住了渾身的不自在,嘴像抹了蜜般一般。
“你不用違心的奉承,我到底做過什么自己很清楚,啥除暴安良啥俠義都是瞎扯淡,如果他們不惹上我,我壓根兒也不會給自己找這么多麻煩,得過且過、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就是我的所有追求。”
“也別指望拿我當宣傳工具借此鼓舞士氣,咱們把丑話說在前面,如果誰非要這么做,那我不介意再除暴安良一次。張師長,不用客氣,這些武器彈藥都歸你了,自己動手吧,我和徐代表好久沒見多聊兩句。”
通過手臂感受著徐小曼身體上傳來的陣陣輕微顫抖,洪濤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因為緊張或者羞澀,而是一種抗拒。她從心里看不慣自己的某些行事風格,但出于救命之恩和上級命令又不得不咬牙忍耐。
古人怎么總結的來著,禮下于人必有所求,曲意奉承后面藏的肯定沒好事。鑒于目前反抗軍所處的局面,大概方向就呼之欲出了。
自己是殺死過不少裁決者,但并不意味著自己會站在反抗軍一邊,這個招呼必須提前說好,免得讓大家都下不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