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我拆了你的骨頭!”買提江中計了,雙手虛握擰腰上步就是一記擺拳。
實際上他的心眼并不少,否則也活不到今天。可當著徐代表和朱瑪被個頭發胡子花白的人如此擠兌太憋屈,再加上這個人看上去也沒啥真本事,難免有些輕敵,拳頭都沒用上全力。
“噗噗……呀……嗨……”擺拳和隨即跟上的勾拳都命中了目標,但對方挺抗打,居然沒倒還貼了上來。買提江也沒慌,右腿在抬膝和跨步之間選擇了后者,打算來個抱摔。
“哎哎哎……”動作做出去了,對方也在倒,可買提江突然察覺不太對勁兒。自己怎么也跟著倒下去了,腰上還纏著兩條腿。
“啊啊啊……”但這并沒讓他太過驚慌,因為還壓在上面,此時正是揮拳猛打的機會。按住了狠揍,讓你嘴貧、讓你說話那么難聽、讓你詆毀反抗軍和東亞聯盟的正義形象……
洪濤的處境看上去就有點被動了,讓壯漢完全壓住,雖然還能用兩條腿和兩只胳膊抵擋一下雨點般的拳頭,卻已經很難翻過身了。
“張師長你快去勸勸,佑羅先生不光救了咱們還是聯盟重要的客人,千萬不能造成誤會!”
徐小曼跑上去試圖把雙方拉開,可她的小體格不光沒拉動還分別挨了一肘子一腳,被蹬了個屁墩兒,只好揉著胳膊跑向了遠處的張偉平。
“誰先動手的?”
張偉平在前面探路,讓買提江回來領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用對講機喊也沒人搭理,這才騎著駱駝回來看看。說實話他也不太喜歡這位獨行俠,見到買提江壓在上面占了便宜,表情很急,可動作有點慢,廢話還有點多。
“嗨呀,他們倆說著說著就動手了,誰先誰后還不一樣啊,你快去勸勸,大局為重!”徐小曼自然能感覺到這位師長的異常,多解釋也來不及,干脆把大局搬出來吧。
“啊啊啊……”就在這時,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同時發出了咬著牙的悶哼。壓在上面的買提江姿勢有點怪異,頭扎的很低,屁股撅起來老高,雙腿用力蹬,推著兩個人在沙地上前沖,愣是蹭出一溜溝。
“買提江,不要犯渾,你……”張偉平見狀也收起了看笑話的小心思,三步并做兩步趕上去,剛想呵斥自己手下又把嘴閉上了,回頭看向了徐小曼。
沙地上的兩人雖然還是一上一下,可攻守形式已經完全轉變了。洪濤的左腿不知道啥時候鎖住了買提江的脖子和右臂,右腿腿彎搭在左腿腳腕上別住,牢牢鎖住。
買提江是很壯沒錯,但也沒壯到一只胳膊就能賽過洪濤兩條腿的程度,右臂無法動,光靠左臂根本拉不開死死別在一起的腿。俗話怎么說的來著,胳膊擰不過大腿,越鎖越近,臉都憋紫了。
“你……耍賴……不算……”見到師長來了,買提江還想再掙扎掙扎,剛攥緊拳頭照對方大腿上捶了一下,眼前一黑兩條腿就撐不住了,全身趴了下去。這下更被動了,僅剩的供氧量僅夠再說兩句場面話的。
“……輸了就是輸了,不承認才是耍賴!”張偉平嘴上批評著自己手下,眼睛卻望向了洪濤,勉強露出點笑容。
“聽見了嗎,你輸了……”洪濤松開胳膊和腿向后錯了錯起身,但沒走遠,就蹲在原地等著買提江恢復供血再起來繼續挑戰。
通過剛剛一番比試已經得出了大致結論,這家伙練過,不是拳擊也不是摔跤,很可能是綜合項目,比如散打之類的。只要能提高警惕,即便進入地面階段自己也打不過。
既然這樣為啥還要挑釁呢,因為面子唄。活生生讓人家吃了個大啞巴虧,這個仇不光沒解開還越結越深了,必須再給他找個機會把面子找補回來。
有張偉平在場,他也不可能下死手,頂多挨幾拳怕啥。反正自己的臉、脖子、眼睛、嘴唇都腫著呢,打上也不太疼,說不定還能活血化瘀。
“我不服,你使詐……我沒留意!”買提江足足在地上趴了七八秒鐘才恢復了神志,即便還有些頭暈,第一個動作依舊是拼命解釋剛才的窩囊局面。
“閉嘴,要是在戰場上你早死了,沒什么留意不留意的,死人也沒資格提要求。”不等洪濤回應張偉平率先做出了判決,洪濤勝,比賽結束!
“有本事不用夜視儀,在這里他都走不出一公里!”這下買提江就更不干了,沖張偉平吼了起來,他輸的太窩囊。
“哎呀,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要不咱倆試試,不許用武器和夜視儀,空手搜索看誰先把誰制服!張師長,這不算打架,應該算演習。我原則上算頭一次來南疆,有很多地方還不太熟悉,正好讓這位兄弟上上課。”
這一吼給洪濤提了個醒,對啊,光一對一打架有啥用,不如來個一對一對抗,把地形條件也加上。既能平息對方的火氣又能檢驗下他們的作戰水平,為即將開始的合作奠定基礎,還能讓自己盡快熟悉地形,一舉三得的好事兒。
“……只能在左邊這片地區里活動,最多一個小時!”見到洪濤主動提出了要求,還這么理直氣壯,張偉平也沒法決絕,和徐小曼對視兩眼一起點頭同意了。不過又加上了兩個條件,區域和時間。
“這里的很多地方都有流沙和沼澤,一旦陷下去很危險。比熱斯大叔,點到為止,我們還要趕路。”徐小曼生怕洪濤再提出什么新要求,趕緊跟著解釋。
“嗯……小家伙,大叔累了,你先跑吧。藏好啊,抓到不許哭!”洪濤當然不會胡攪蠻纏,一邊穿衣服一邊點上根煙,撇著嘴斜著眼一副很看不起的模樣。
“呸……你等著!”買提江臉都黑了,略微收拾了下,把沒用的物品放在地上,起身向左邊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郁郁蔥蔥的蘆葦叢中。
“看好了啊,我沒帶夜視儀和熱成像設備……”洪濤從徐小曼手里接過衣服一件件穿上,再把手槍、匕首、夜視儀和熱成像瞄準鏡、單兵通訊系統交給朱瑪。
“比熱斯大叔,買提江他……”張偉平和徐小曼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分別騎上駱駝準備去南邊當界樁,防止兩人超出規定的區域。
臨行前徐小曼還是不太放心,倒不是擔心買提江沒輕沒重,而是怕救命恩人不小心做了出格的事兒。和買提江比起來,這位更稱得上心狠手辣。
“放心,我不是誰都殺。”洪濤不等她說完就擺擺手,給出了承諾。
“比熱斯,你犯規啦……”看著徐小曼緩緩離開,朱瑪也一條腿蹦著湊了過來,指了指掛在胸前的塑料盒子笑得很詭異。
“噯,別瞎說啊!我只是說不能使用夜視裝備,這東西無論從哪方面講都不屬于夜視儀器。既然是實戰演習,就得盡可能模仿實戰,高科技牧民怎么能兩手空空呢。”
“你自己小心點周圍的蘆葦叢和地面,把裸露的皮膚都蓋上,別再讓毒蟲和毒蛇咬了,看我怎么把那個傻小子整哭嘍!”洪濤輕輕拍了拍胸前的盒子,笑得更詭異。
那里面裝的是人體雷達,他剛剛制定比賽規則時玩了個文字游戲,故意把這個設備排除在外。張偉平、徐小曼和買提江也沒見過人體雷達,再加上他身上零零碎碎的玩意太多,誰也沒往這邊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