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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旳,這是些什么人啊……”這一幕全都看在洪濤眼里,且涼在心底。這兩名車夫的一舉一動都不像普通幫派份子,甚至比裁決者還訓練有素。
“嘩啦啦……”思索間,倉庫里又傳來一陣響動。雨靴車夫補完槍之后沒馬上走,而是走到靠墻的一堆箱子前用力把苫布撩開。可惜苫布太大一下沒打開,還帶倒了兩個木箱,把里面的玻璃瓶子摔的粉碎。
“特哥,都清理完了,兩個哨兵和二樓的一個。”此時登山鞋車夫從倉庫門外走了進來。
“不用那么嚴肅,這又不是任務,幾個垃圾而已。來來來,幫我把這個玩意弄開!”雨靴車夫招了招手,語氣很輕松,好像剛剛殺的不是人而是幾只老鼠。
“嘡啷、噗、嘩楞楞……嘡啷、噗、嘩楞楞……”就在他們倆準備把孩子放到馬車后面時,登山鞋車夫突然一頭撲倒在地,空曠的倉庫里隨即又響起了金屬碰撞聲、氣流嘯叫聲和彈殼掉落聲。
“別動,我可不怕誤傷誰,胳膊腿只要敢動一動,這梭子子彈大半都是你的!”這時一個男聲從另一輛馬車后面傳了出來。
“哐當、哐當、哐當……”兩個人撩開苫布,又搬開幾個木箱,居然在地面上找到個鐵門。費力推開之后,雨靴車夫帶頭,登山鞋車夫在后,打亮手電鉆了進去。
“蹬、蹬、蹬……”不多時,隨著沉重的腳步聲,這倆人又一前一后從地洞里鉆了出來,每人又扛又抱的弄上來四個被綁成粽子還堵著嘴的小孩,三女一男。
在聲音的指揮下,雨靴車夫不得不兩條腿大大分開,但又不能變成劈叉的姿勢。這動作很考驗腰腿功夫,更何況身上還掛著兩個小孩。
同時這個動作也非常影響身體靈活性,或者說根本就沒靈活性了,就算拿到槍也無法躲閃和做動作,面對藏在車廂后面的敵人還是個活靶子。
“對,這就對了,慢慢走過來……哎,要慢點,每一步都得清晰……停!現在把腿分開……繼續分……用力分……對嘛,光有強壯的身體不成,一定要有柔韌性。”
“堅持住啊,現在把肩上的孩子放下,一定要慢,特別的慢,一幀一幀的來……好,你很有天賦!接下來是右邊的孩子……等等,你左胳膊干嘛呢?誰讓它動了?伸直向上!”
“總共六個機會,何去何從你自己考慮。現在聽好啊,先說說自己的來歷……如果說錯了或者不完善,我就打斷你的右胳膊!”
藏在馬車后面的肯定是洪濤,他非常納悶這兩個車夫是干什么的,在冒險搞明白和任憑兩人離開之間,很堅決的選擇了前者。
“好了,慢慢彎曲腿跪下去……雙手伸直趴下……ok,一看你就受過專業訓練,成績還很不錯呢!可是現在你栽了,這說明啥?說明遇到了高手!”
“所以聽莪一句勸,要是不想多受罪就別撒謊也別頂嘴,我問啥你回答啥。我滿意了,說不定會放你走,不滿意,就開槍打你一條腿或者一條胳膊,四肢全打完了再打腰,最后打腦袋。”
“你說什么……我再補充一條,口齒不清也算態度不端正,還是要打斷一條胳膊的!”洪濤不確定自己聽到的那個詞是不是正確,其實已經聽清楚了,只是心里不愿意相信。
“理事長,我是庹小健……傘兵第一期的,當年就是您把我從國貿樓頂上踹下去的……”趴在地上的雨靴車夫又說了一遍,身體趴的像個小王八,四肢完全伸展沒敢動。
但他又不太敢和這兩個人面對面硬撼,正好他們犯了個錯誤,沒人在上面站崗就全鉆進了地洞。常言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利用這個空隙,他躡手躡腳從樓梯上下來藏在馬車后面,理所當然的伏擊成功了。
“理事長,是你嗎?”可是雨靴車夫的一句話,讓這個勝利突然間打了很大折扣,甚至有向失敗發展的趨勢。
可眼下真不是敘舊情的時候,哪怕地上趴的是焦三也得先把問題交代清楚。堂堂聯盟傘兵,哦不對,現在應該叫空軍特勤隊,以這個人的資歷很大可能已經不是大頭兵了。
可是一位特勤隊軍官為啥要大半夜的來這里當殺手呢?難道說是自己誤會了?他們是聯盟派來剿滅白六一伙人,解救那些孩子的?
“我知道是您,只有您才會這么說話,還會這種抓俘虜的招數,后來的傘兵們都不學這套了。”聽見馬車后面沒聲,雨靴車夫繼續說了下去,把他為什么連人都沒看見就能知道是誰的理由講了出來。
“先說說你為什么來這里,現在是我提問你回答……”姓庹!還國貿樓頂,洪濤頓時就傻眼了。這個人有印象,姓氏太怪了,當年自己愣是不認識這個字念啥。
“突突突、突突突……”其實洪濤沒藏在馬車上,而是縮在了車輪后面,只有輪轂是真正防彈的。
槍聲的來源就在斜前方幾米遠,沒法多想,只能沖著大概方向把一梭子子彈都打了出去。然后把身體縮回來換上新彈匣,扣上夜視儀,趴在地上來回搜尋。
不對啊,剛剛自己明明聽到白六的話了,他們已經合作了好幾年。不管合作的是啥,反正肯定沒好事兒,是同案犯,現在是殺人滅口再加上銷毀痕跡!
“既然是您要問的那我就不隱瞞了,它是……嘡啷、嘡啷……噗噗……”自稱庹小健的車夫沒再繼續追問洪濤的身份,開始按照要求交待此行的目的。可是剛開口,旁邊就閃出了兩道亮光,有人開槍!
“盲射啊……這也算天賦!”當然了,洪濤一點都不遺憾,還有點欣慰。
因為邏輯告訴他,這些孩子如果沒有自己出手怕是也很難活下去。哪怕四個里面死了兩個也算救了兩個,積大徳了。
怪事兒,四周一個人影沒有……探頭看看,靠,找到了,開槍的是登山鞋車夫。自己稀爛的槍法在五六米之外,拿著大威力9毫米軍用手槍,居然兩槍也沒把他打死,這么會兒功夫居然緩了過來。
不過現在他確實死了,剛剛的一頓亂打倒是給爆了頭,估計還不止打中一發,整個人臉都走形了。但也有不幸的消息,有兩個孩子也被打成了馬蜂窩。
很明顯,登山靴那兩槍并不是要打自己,從他的位置也看不到自己,被車輪擋住了。他打的是庹小健,兩槍都擊中了頭的側面,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奶奶的,這么準!”但很快他又開始發愁了,這筆買賣到底是賠是賺很難講。
死的兩個只能算成本,救人當然需要成本,總想著空手套白狼是不對的。更不能用自己的命當成本,自己叫老本兒,把老本兒賠了這買賣就沒法做了,全賠!
“這得是多大秘密啊……”到底該不該為自己教出來的學生自豪呢,洪濤很難評價。他們倆顯然是在執行某種任務,還是絕密的,不成功便成仁那種的。
仔細想想,自己真沒教過士兵們要舍己為人、要面對死亡無所畏懼,反倒是在如何逃跑、如何保命方面強調的更多。就連胸前掛上兩顆光榮彈也不是為了和敵人同歸于盡,是怕被俘之后扛不住大刑伺候,自我了斷用的。
即便心里有一大堆無法解開的謎團,洪濤還是非常認真的搜查了每具尸體。結果和預想的差不多,除了白六四人,兩位車夫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只有一張通行證,由城南安全區管理處頒發,持證人是家公司,安通機械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