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可以!眼下風聲正緊,如果我們再去管理處辦通行證,內務部馬上就會知道。”女人比三叉戟要矮了整整一頭,可氣勢絲毫不弱,小臉一板語氣很嚴厲,隱隱還有點訓斥下屬的味道。
“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樣?以前又不是沒打過交道,在別人眼里三道杠是神,在咱們這兒不好使!”三叉戟也不示弱,一邊把內務部說得狗屁不如,一邊還把指關節壓的咔吧咔吧響。
“阿靜,津門港那邊的事情進展到什么程度了?”蔣門神扶了扶眼鏡框,轉身回到辦公桌后面坐下,從雪茄盒里拿起根雪茄細心的修理。
“目前依舊是由內務部的特別調查科負責勘驗現場,管理處和治安隊都插不上手,還沒有進一步的消息。”被稱作阿靜的女人也跟著把身體轉了90度,一板一眼的匯報。
“真他媽廢物,平日里白給他們那么多好處,到了關鍵時刻一個也用不上!”
三叉戟又插話了,他也轉了個身,但不是沖著蔣門神而是面對墻猛的出了好幾拳,力道很大,震得旁邊的房門隱隱作響,拳頭卻若無其事。
“……”蔣門神對手下的情緒和舉動并沒干涉,眼皮都不帶抬的,點燃了打火機慢慢熏烤著雪茄煙。
“……稍等一下。”阿靜卻有點忍無可忍了,眉頭一挑剛要發火,突然把手伸進上衣,從腰上摘下個對講機,沖著蔣門神微微頷首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呸,臭娘們,拽什么拽,早晚有一天老子讓你好看!”簡簡單單一個舉動又招來了三叉戟的低聲咒罵。
“阿良,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和阿靜計較。她和我們不一樣,以后也不會一樣!”把雪茄點燃,蔣門神才緩緩抬起頭,從眼鏡片后面瞥了一眼……
“……大哥,她就是個奸細,把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匯報上去了。”僅僅一眼就讓三叉戟激動的情緒平復了很多,不過他的嘴沒閑著,又換上一副委屈的神態向蔣門神打起了小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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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人匯報,你我還能活到今天嗎?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不用我再和你講一遍了吧!”聽到奸細兩個字,蔣門神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但語氣和神態沒有變,依舊在批評。
“大哥,印度那邊的人……”三叉戟往前湊了兩步壓低了聲音。
“住嘴!”但他的話剛起個頭就被厲聲打斷了,剛剛還穩坐釣魚臺的蔣門神此刻滿臉都是戾氣,眼鏡片后面射出來的光芒能把房門穿透。可拿著雪茄的手指卻在微微顫抖,呼吸也略微急促了起來。
“咔噠……蔣總,津門港工業區剛剛發來電報,特別調查科的人正在撤離,案子交還給管理處審理!”這時房門輕輕打開,阿靜款款而入,走到辦公桌前,從硬皮本里抽出張電報遞給了蔣門神。
“嘿嘿嘿,我說什么來著,三道杠就是個屁,走走過場而已……”聽聞這個消息三叉戟忍不住怪笑了起來,還把臉湊到阿靜耳朵邊故意吹氣。
“嗯,阿良,該你動動了,去把爛攤子收拾好,不要再多事!”蔣門神雖然沒有太多表情,語氣也輕松了不少,向后一靠深深吸了口煙沖著空中吐出,用煙頭點向了三叉戟。
“大哥放心,這種事我最拿手!”三叉戟整了整衣襟,又沖阿靜瞪了瞪眼,才轉身走了出去。
“還有另外一件事……”等三叉戟關上門,阿靜才打開硬皮本放在了辦公桌上。
“……什么意思!”蔣門神依舊靠在椅背上,透過薄薄的煙霧向本子瞟了一眼,整個人突然定住了,不解的望著阿靜。
“不清楚,是用咱們的頻道直接找到了我,只說這么一句話就掛斷了。”阿靜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這一切都和她沒關系。
“呼……馬上通知阿良先不要去津門港了……該來的躲不過,早晚會有這么一天的……阿靜,能不能給阿良他們幾個弄張通行證,這里不能待了,讓他們去長安吧。”
蔣門神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手抖,抖的雪茄煙都夾不住了。許久才長長呼出口氣,算是把魂兒找了回來,可豪言壯語還沒說出來呢,剛剛鼓起的那么點勇氣又散了。
要找自己聊聊的不是治安隊也不是管理處,而是聯盟內務部!如果放在舊世界里,一個商人,還是不法商人,突然接到國安局的通知讓過去聊聊,該是啥心情,現在他就是啥心情。
換成任何一個部門都有的聊,唯獨這個部門沒法聊。不光沒法聊還有性命之憂!如果不是要命的事兒,人家也犯不著要單獨點名和一個流民身份的商人聊天。
俗話講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蔣門神自問這些年壞事兒沒少干,雖然并不是完全自愿的,可也沒堅決抗拒過。眼見著大限將至,突然想干件好事了。
“蔣總,對方不是要你去內務部,是去約在了三環娛樂城,晚上8點整……具體什么地方沒講,我想在門口應該有人迎接的。”
見到一貫老成持重、老謀深算的蔣門神突然間變成了草木皆兵、患得患失的流民商人,阿靜想笑又覺得可憐,趕緊把這個話題打斷,不能再說下去了,看著別人失態也是罪過,遭人恨!
“娛樂城也不是……啊?娛樂城!你沒聽錯?”蔣門神的腦子里全是內務部,猛一聽娛樂城,本能覺得也是內務部的一個機構,剛想說娛樂城也不是啥好地方,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可又不太敢相信。
“時間不早了,我先去安排車!”看了看手表,阿靜準備離開這件辦公室,讓蔣門神自己冷靜冷靜。
“噯等等,阿靜,對方說來的是誰了嗎?你對基地里的情況更清楚,幫我琢磨琢磨該帶點什么?”
蔣門神左想右想也想不通,內務部找自己談話為啥要選在安全區里,還指定了三環娛樂城。那地方魚龍混雜,再怎么注意也很難掩人耳目,不太符合強力部門的一貫作風。
“……蔣總,你可能還不太了解他們的工作流程。不管什么身份、多高職務,只要落到他們手里都是隨傳隨到,不用通名報姓。
至今為止,栽在母老虎手里的聯盟官員沒有一個連也有兩個排了,政府、軍隊、企業全有,小的不提,營長、局長這個級別的一個巴掌數不過來,部長也不是沒被調查過。
駐守長安的一位副營長覺得參加過第一次京城保衛戰,手里有兵又遠離權利中心,想拖一拖時間找找關系,沒有按時接受調查。第二天就被執行科的人沖進軍營,用手槍頂著腦袋押上了飛機。”
見到蔣門神剛剛從魂不守舍緩過來,又恢復了老謀深算的路子,阿靜不得不轉過身走回辦公桌前,把她所了解的內務部工作方式挑重點多說幾句。
別看只是幾句話和一個小故事,從安全區到基地里的幸存者,百分之八十都不清楚,他們沒機會接觸到這個特殊部門,只聞其名不知其詳。
“……那、那他們還是來抓我的?”本來剛剛有了點逃出生天的希望,讓阿靜這么一說,蔣門神又覺得前面還是深淵。
“按說不太像……先不要慌,真細究起來我也沒和他們接觸過。不過有件事要記住,內務部里有只母老虎誰都知道,可她不會出面,真正出來咬人的是三個科長,準確的說是三個副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