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又抽風了,還要軍事進攻東南聯盟!”轉了半圈還不困,干脆一個人坐在圍欄上抽煙。他不是不習慣狼嚎,而是對秀山太太提及的聯盟軍隊動向擔憂。
東南聯盟在自己執政時期是復興聯盟最堅定的盟友,兩邊除了理念相近之外,還有實質上的物資以及人員交流,難道說現在翻臉了?
可就算翻臉,
東亞聯盟就有能力依靠武力橫掃江南廣袤的區域嗎?洪濤給出的答案是……太難了!別說目前只有20萬出頭的人口,就算在后面加個零變成200萬,也沒必勝的把握。
戰爭這個玩意吧,在洪濤心目中就是筆風險極高的大買賣,必須要有很大的盈利空間才能干。如果費勁巴拉的打半天撈到的好處不太多,甚至還有可能賠,那就堅決不能打。
雖然這些年遠離了聯盟高層,對東南聯盟、西南聯盟的情況不是很了解,但疆省那邊也有兩地商人時不常走動,
多少還是能從他們嘴中知道些情況的。
和東亞聯盟比起來,東南、西南兩個幸存者團體自打清理完周邊的喪尸之后,就一直都在修生養息。他們的人數是少一些,加起來不過8萬左右,可是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更容易管理,消耗也少。
另外還要考慮到兩地的氣候和地理條件,東南聯盟位于長江中下游地區,原本就是水網密布,再加上十年間的氣候變化,估計比美軍進攻越南時遇到的熱帶叢林還復雜。
西南聯盟更麻煩,它的主要占領區在川貴黔三地,這三個地名就代表著山川縱橫,想靠幾萬軍隊就長途直入純屬做夢。不用打仗,光后勤運輸就能把東亞聯盟拖死,
也走不到目的地。
最主要的是東亞聯盟目前沒有進攻東南聯盟的需求,
那是個純粹以農業為主的聚居地,
沒有聯盟所需的資源,
費那么大力氣搶過來干嘛用呢?難道說東亞聯盟已經富裕到物資用不完,非得再多養幾萬人的地步了?
如果真有這么多物資,干嘛不去琢磨琢磨把喪尸控制區再壓縮壓縮呢?畢竟喪尸病毒的威脅還沒解除,和人類幸存者相比,那玩意才是真正要命的。
另外就是關于特效藥和動物感染喪尸病的研究到底進行到何種程度了,當初周媛可是答應自己要把相關信息公布給人類幸存者聯盟的,不知道她遵守了承諾沒有。
要問都已經離開管理層那么久了,洪濤為啥還要去操這些閑心。往高尚的方面說他是心懷全人類,不想因為自己的關系造成人類滅絕。
往低俗點講,他就是控制欲有點強,或者叫穿越綜合癥。總是不由自主的希望事物按照自己的意愿發展,一旦跑偏嚴重就忍不住要插手糾正。既然是癥了,那就是病,發作起來不受大腦控制。
秀山太太并沒在牧場里久留,住了一宿,第二天頂著朝霞就原路返回了。也沒再不停試探,這倒讓洪濤覺得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面對一個孤獨的老太太還那么多臟心眼子。
“入股……具體份額說了嗎?”回到小樓里,
剛把馬車停穩,
胡楊和王剛就一臉凝重的迎了上來,連樓都沒讓回,就站在有些味道的馬廄里詳細談起了孫飛虎的提議。
“沈楠和白修德以二十輛馬車和馬匹作價,用現金支付,占一成股份。孫大哥說這個價格挺合適,讓我們考慮考慮。”
“價格是不錯,可現在運輸公司勢頭正好,即便沒有他們入股發展速度照樣不會慢。所以這筆買賣,我們并不占便宜。”
因為缺少資金出讓股份是為了換取更快的發展速度,并不算虧。如果不缺資金也能快速發展,依舊出讓股份,那就是賠了,這點帳洪濤還是能算過來的。
“那就不答應,憑啥看見我們掙錢了才入股,早干嘛去了,沒這么便宜的事兒!”王剛好像不太愿意被別人分薄紅利,聽見洪濤的評價立馬表明了立場。
“要是孫飛虎不想答應,直接就會拒絕,為什么要找你們當面談呢?”
“他樂意沒用,我和胡哥拿著7成股份,還負責管理,有絕對話語權!”王剛倒是挺硬氣,很有點不把孫飛虎和秀山太太放在眼里的意思。
“老胡,你怎么想?”洪濤沒說這么想問題對不對,而是去征求胡楊的意見。
“……我琢磨著還是婉轉點反對比較合適,別因為這點小事兒鬧不痛快。”胡楊遲疑了會兒,表示部分同意拒絕入股,但在如何表達方面還有商榷。
“你們看啊,現在運輸公司最大的敵人是孫長忠對吧?想過沒有,如果入股是孫長忠下的套,故意讓咱們內部分裂,怎么辦?”
洪濤最終還是沒忍住周圍的馬糞味道,拉著兩人上了三樓。這件事聽上去很簡單,可內容很豐富,也是對兩位管理者的一次考驗,必須坐穩了慢慢聊,說明白說透。
“……沈楠和白修德和孫長忠是一伙的!?”剛剛坐下的胡楊和王剛,聽了這番假設,煙都顧不上點了,眼珠子瞪得和包子一樣,滿臉的不可置信。
“做買賣追求的是利益,不要總把交情摻合進去。只要利益合適,又沒有太深私人恩怨,沈楠和白修德為什么就不能和孫長忠站在一邊呢?誰來經營運輸公司他們都要花錢雇車,一點影響沒有。
別忙這下結論,我只是假設,沒有半點懷疑他們動機的意思。但這種假設是存在的,幾率不是特別低,那考慮問題的時候就要算進去。
既然孫飛虎和秀山太太有這個意思,我們就該設身處地的琢磨琢磨,他們倆為啥愿意讓出部分紅利,明擺著讓沈楠和白修德進來白撿好處呢?
你們看啊,他們倆費了半天力氣疏通了上層關系,把執照拿下來,結果只在公司里占了三成股份,還不能參與管理。在當時看起來這個比例并不低,因為風險全是我們承擔,打擊的還是他們的死敵,算是旱澇保豐收了。
但人的思想總是會隨著環境改變的,此一時彼一時也!現在運輸公司長大了,孫長忠那邊自顧不暇了。換做誰都會產生這么一種想法,原來經營運輸公司也不難嘛,那讓出那么多股份是不是就虧了!
可是現在的平安運輸公司又離不開你們倆,他們該如何挽回一部分利益呢?這時候就得琢磨琢磨什么叫利益了。錢肯定是,物資也是,獲得的名聲地位也是,包括與各方面的關系都是。
孫飛虎和秀山太太明知道在短期內不可能重新調整股份比例,那他們索性就讓出一部分紅利,拉進來更多同盟,不光能賣好,還可以稀釋我們的股份。這樣來個幾次之后你倆就沒有絕對控股權了,也就不能一言堂了。
到時候他們再一起提出修改股份比例的要求你倆還能拒絕嗎?拒絕了也沒用,召開股東大會來個投票,結果還是一樣的。在人脈方面我們都是弱者,遠遠不如他們強,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增強太多。”
本來洪濤還想著急流勇退,找個牧場享清閑,聽秀山太太說當了牧民就很難轉換身份之后稍微有點猶豫,見到胡楊和王剛的樣子,干脆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走還是有點早,剩下他們倆運輸公司不見得經營不好,但還能不能在公司里有話語權就很難講了。與其等到他們來求自己幫忙時再去費勁巴拉的力挽狂瀾,不如提前打好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