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轟轟……”就在他努力回憶著喪尸病剛爆發那段時間,自己對人員、發展方向是否有選擇偏差,能不能改進時,北面突然傳來一連串的悶雷。剛開始還有間斷,很快就連成了一片。
“小胖子,那是炮兵嗎?”聞聲,洪濤一骨碌爬了起來,快步走到樓頂北側舉起望遠鏡觀察。同時再通過對講機詢問張柯,如果聯盟救援行動開始了,沒理由不告訴他。
“從聲音上判斷是122榴彈炮,看樣子至少有一個重炮營的規模,應該是聯盟主力趕到了。”
張柯的人根本不在樓頂上,聽聲音還有點含含糊糊,估計是在睡覺呢。昨晚忙碌的不止車夫,士兵們也得干同樣的活兒,看來他也沒閑著,正在補覺呢。
“他們打算用炮彈炸出一條路!?”按說洪濤不該再去打攪張柯睡覺,在此時此地,能睡著已經算不容易了。但他心里有很多疑問,事關上百條人命的生死,也就顧不上誰困不困了。
“洪爺爺,這次您怕是要失望了,焦部長只說讓我耐心等待、維持部隊狀態,具體什么時候開始營救、用什么方式一個字都沒說。
放心吧,周部長和林部長昨天下午已經抵達了明港機場,您活著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不管用什么辦法也會把您救出去的。”
“嗯,那我就拭目以待!”洪濤是真不相信焦樵有這個本事,哪怕加上周媛和林娜也一樣。倒不是他們的能力不夠,而是東亞聯盟的能力不足。
這件事如果放在七八年前根本不用如此費勁,幾十萬喪尸而已,地面上有成建制的裝甲部隊,天上有各種各樣的飛機。你就說吧,只要國內大量裝備過的武器彈藥打都打不完,扔也扔不完,燃油、配件一大把,隨便造!
不用來太多部隊,有個幾千足矣,前面飛機扔炸彈重炮犁地,后面裝甲集群掃射,最后面的步兵只需對付零散喪尸即可,說不定連整個的喪尸都摸不著,只剩下打掃戰場了。
可現在人類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了,不是上升而是下降,大幅度的下降。別說裝甲集群和轟炸機,光是大口徑炮彈,能不能連續扔幾個小時就是問題。怕是把家底都抖落光了,也無法對喪尸群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但這筆賬只是粗略的計算,洪濤也不敢確定東亞聯盟沒留什么家底,只能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讓時間去驗證。
“報告,牛旅長來電,預備役第一旅1團、2團已經完成了對淮河南岸到鐵路線區域的重點清理,過程非常順利,沒有遭到大規模喪尸群進攻,目前正在向水庫北側的村莊進行騷擾射擊,請指示!”
此時此刻,淮河北岸的高層建筑上,焦樵和一眾海陸空軍將領也舉著望遠鏡向南觀看。一名陸軍參謀快步跑了過來,遞上一張紙,上面是通訊人員抄錄的對講機內容。
“……按計劃開始吧!”焦樵面無表情的接過電文看了看,又轉手交給了空軍將領,依舊舉著望遠鏡看向南岸。
今天的作戰計劃是昨晚剛剛制定的,海陸空大部分參戰將領全都沒怎么睡,他也一樣,幾乎一眼沒閉過,但一點都感覺不到困。計劃太詭異了,詭異到大家都忘掉了困倦,一門心思的等著看效果。
原本應該由陸軍和空軍完成的任務,現在全交給了一個非常袖珍的小組。而且這個小組沒有番號,也沒有出處,只有個代號,X小組。
這種聞所聞為的作戰方式剛剛被周媛提出,就遭到了幾乎所有軍方將領的反對。要是七八個人就能靠著所謂的高科技打敗幾十萬喪尸,那以后還要軍隊何用啊?這不僅僅是吹牛的問題了,而是對軍隊嚴重的蔑視!
如果光是周媛和林娜在場,哪怕加上原則上可以代表理事長的何婉君,這個建議也不會被軍方采納。但最終還是通過了,因為焦樵在場,他做為三軍統帥堅定的站在了周媛一邊。
此種舉動不僅讓在場的所有將領都驚掉了下巴,心里還不由泛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一向不表態的武裝部長居然旗幟鮮明的支持了保皇派的中堅力量,難道說大風向要變?
淮河南岸不到2公里的地方有一片山崗,說是山崗,其實就是片略微凸起了幾十米的小丘陵,預備役第一旅指揮所就建在此處。
剛剛過完42歲生日的牛大富身著作戰服,頭戴鋼盔,雙手叉腰站在步戰車頂上,黑黢黢的臉龐表情嚴肅,一只獨眼透過深茶色的墨鏡眺望著遠處不停升起的煙塵,嘴唇緊閉。
別看他是和初秋、林娜、周媛同時期的元老,可在仕途上非但沒沾到光,還吃盡了苦頭。有了當年洪濤對他的一番評價,藍迪擔任武裝部長時真是一點機會也不給,無論作戰如何英勇,始終就卡在營長的位置上寸進不得。
為什么會這樣,當時他自己也有點想不明白,后來還是老上級高天一在喝酒聊天時無意中提起才算徹底解惑。合算那個把自己眼睛弄瞎,又把弟弟害死的老東西人雖然不在了,陰魂卻依舊揮之不散!
但說實話,牛大富并沒因此而自暴自棄,每每遇到戰斗,不管面對的是同類還是喪尸,依舊身先士卒沖在第一線,因此還屢立戰功。
他倒不是要化悲痛為力量,只是覺得這么活著沒意思,但又沒勇氣自殺,總想著有一天犧牲在戰場上,也算死得其所。
還是古人說的對,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結果不想升官了吧,機會到來了。自打吞并了四省聯盟之后,復興聯盟不光把名稱改了,還對軍隊體系進行比較大的調整,主要就是擴編。
結果剛上任的焦樵和張濤把手里那點稍懂軍事和有經驗的軍官們扒拉了好幾遍,愣是沒再找出一個比他更合適成為旅長的人選。
隨著時間的推移,還記得洪濤當年叮囑的人怕是也沒幾個了,連焦樵也給忘到了腦后。再加上高天一在理事會里沒少幫忙站腳助威,提案剛剛交上去就獲得了多數通過,牛大富牛旅長走馬上任是也!
第1旅,算是聯盟陸軍里最精銳的部隊,成軍時間最早,老兵最多,所以肩負的任務也最重。它下屬的四個團全被拆分開來使用,一個團在東三省、一個團在西北、旅直屬隊和最后一團駐扎在HD,把守聯盟的南大門。
這次突然把他調到了預備役第1旅負責指揮救援行動,也不是無的放矢的瞎指揮。這支新編的部隊實際上一直都在
新鄉、鄭州、許昌三地整訓,負責訓練的就是牛大富的手下,不管從距離還是熟悉情況方面他都最合適。
牛大富本人對這個調動也沒有任何情緒,打仗嘛,和誰打不是打,整天老訓練也有點煩,帶兵出去轉轉,不光可以散散心,還能得到不少實惠。比如說沿途搜羅舊世界里的物資,等打完仗帶回來,轉手一賣那都是錢啊!
不過這次南下,牛大富的心情確實不太好,倒不是因為公事,而是百分百的私事。四年前,剛升任旅長時,他第一把火就燒到了東三省。
親自帶著旅直屬隊跑了過去,從上到下調整了多一半的中低級指揮官。凡是打仗畏畏縮縮的一律踢開,把敢沖敢打、腦子里沒那么多彎彎繞的升上來,順便塞進去了幾個知根底的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