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鼠輩
這場景很像每次跑車回來進入安全區時的例行檢查,只是沒人再敢搜身了,變成了他向眾人顯擺,看上去就像個突然認了聯盟理事長當干媽的暴發戶。
“大福,你這是去哪兒發財啦!”張謙小臉煞白,抽煙的手直哆嗦。倒是值班的班長膽子挺大,居然湊到了洪濤身邊,上下打量著一身新制服,既有驚訝又有迷惑。
他十分想不通,一個運輸公司的流民車夫怎么穿上了海軍將領的制服,卻又沒有軍銜和徽章。更想不通的是,為啥后面還跟著一大串各部門的車輛。
“發個屁的財,本想去南邊撈一筆,結果碰上活尸差點丟了小命!你真以為這些車是我的?看清楚,它們可是聯盟財產,不過就是搭個順風車而已。
我急著回家,就不在這里堵著了。不過有件事要提前和張隊長打個招呼,從今天開始我家附近肯定不太安生,治安隊怕是要受牽連,您得提前做打算!”
如果賈子依不露面,洪濤還真想講講在信陽的光輝事跡。這條路只通南邊的紅區,平時根本沒人出入,也談不上堵塞交通。怎奈自己可以不怕內務部,士兵和治安隊肯定沒這么硬氣,還是別給他們找麻煩了。
“你們倆留下,把他們的情況記錄下來!”
可惜麻煩還是來了,車隊剛剛通過,賈子依就從她的裝甲車里叫下來兩名執行科的外勤,指了指張謙和周班長。不管說過什么,只要和洪濤接觸過的人全要仔細調查,這是林娜下的死命令,誰也不能例外!
“老張,啥意思啊?我們誰也沒惹,這算唱的哪一出?”平白無故被內務部的外勤好一頓盤問,當面不敢反對,等人一走,周班長立馬叉著腰恢復了平日里的威風。
“你們排里這些天沒傳達什么?”張謙倒是比較平靜,但只是表面,實際上心里非常慌亂。
知道的越多也就越怕,剛剛過去的周大福已經不是那個誰逮著都能調笑幾句的老流民了,人家是聯盟第一任理事長,嚇人不?更要命的是以前自己可沒少找他的麻煩,以后是兇是吉很難講。
“傳達了,提高到一級警戒,彈藥也多發了一個基數。據說是南邊發現了更厲害的活尸,連我們旅長都親自去前線了。”周班長看樣子是啥也不知道,還把上司的假話當成了秘密,說的時候壓低了聲音。
“知道剛剛給咱倆煙抽的是誰嗎?”
周班長所在的排在城南安全區已經駐扎了好幾年,工作上和治安隊時有配合,算是個熟人,張謙打算給他普及普及最新消息。
現在洪濤回歸已經算不上新聞了,說了也無妨。至于說周班長為啥還不知道,很好解釋。第一旅旅長牛大富都被抓了,下面的各級軍官估計也是重點審查對象。雖然沒有影響到各級駐軍的正常運轉,但在消息方面肯定很遲鈍。
……你不說我也明白,平安公司要不是抱上了粗腿怎么可能和長風、忠義兩家老牌運輸公司頂牛。只是不知道這條腿到底是誰,架子這么大,連內務部也不得不賣面子。”
周班長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完全跳不出固有的格局,對如此明顯的詭異表現解釋起來輕描澹寫,俗不可耐。
“你充其量也就當個排長了,再往上爬不光沒好處還很危險。”
張謙有點恍然大悟,終于明白這家伙為啥在安全區駐守了好幾年,兢兢業業沒出過差錯,最終只混了個班長。不是上級壓制,也不是缺乏人脈,是自身條件有限,能當個班長已經有點超標了。
“哎,張哥,不帶拿兄弟取笑的啊。上周排長還說讓我好好干,等副排長退役,說不定就頂上去了呢!”周班長有點不高興,熟歸熟,但不能拿自己前程開玩笑,這也太損了。
“來來來,湊近點,我今天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有眼不識泰山……”可惜張謙真不是開玩笑損人玩,招招手讓周班長湊到跟前,咬著耳朵滴咕了起來。
“啊……我靠……不可能……別扯了……完了完了……這可咋辦?”隨著話題的深入,周班長的表情也有了明顯變化,嘴里不斷蹦出感嘆詞,眼珠子越瞪越大,兩鬢的冷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形成、聚集、滑落。
“他要是想咋辦,你咋辦都沒法咋辦。再看看吧,大人有大量,說不定人家根本沒時間和咱們計較。我還得趕緊回隊里準備準備,沒聽他說嘛,還要住在這里。
兄弟,其實最苦的不是你們,反正誰來也是站崗,沒啥可計較的。看看我們,等著吧,保不齊明天哥哥我就得背著槍到大街上巡邏了!”
還沒教育完別人呢,張謙就發現自己的處境一點不比周班長強。如果這個大人物真在安全區里居住,那治安隊面臨的壓力就會成倍上升。
此時還是別當老師了,趕緊回去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凈,把一切有可能被抓到的小辮子藏嚴實,整頓紀律等待被分配任務。
洪濤的這個選擇不光讓藍玉兒毫無準備,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胡楊、王剛和佟利民,還有在這里無所事事的王簡。
當裝甲車隊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停在小樓前面,大部分人都以為內務部反悔了又要來抓人呢,下意識的湊到了一樓把目光看向了胡楊。
有幾個狠人還抽出了防身的刀具,等著當大哥的一聲令下就沖上去拼命,即便知道拿著冷兵器和荷槍實彈的警察對抗是死路一條,也不想再去那座監獄里嘗一遍酷刑。
“胡老板,讓你的人安分點,有我在,空勤團來了也不用怕!老布,你守著門,我出去看看!”不光胡楊一伙人很緊張,王簡也有點慌,這種場面他從來沒經歷過。
但必要的氣勢還得有,尤其在看到領頭的兩輛裝甲車都有內務部標記之后,心里終于算是踏實了點,獨自一人走向了院門口。
“幼,王科長,真是稀客,這是到家里抓人來啦!怎么樣,讓我這個殺人犯在眼前熘過去兩次,心里是不是很堵得慌啊?”
最先下來的不是車廂里的人,而是駕駛員。由于對方穿著海軍制服,王簡根本沒仔細看,光盯著后門打算看看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結果耳邊突然響起一串有些刺耳的聲音,駕駛員很沒德性的靠在車頭,撇著嘴、顛著一條腿,不光腔調陰陽怪氣,內容也很招人恨。
“……洪隊長您好,我是王簡!”遲疑了好幾秒種,王簡才從驚愕中反應過來,有些笨拙的立正敬禮。
在這之前他想過有可能見面,但沒報太大希望。前任理事長那也是大人物,完全沒必要和自己接觸,內務部更不可能派自己去執行保護工作。
“好個屁,如果不是你和張柯多事,我也不會混到如今的地步。老話說的好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你是不是很得意?”
說實話,洪濤確實想上去給這個家伙來一頓必殺技。可做人得講究,當警察的抓賊天經地義,人家不光沒錯,還出色的完成了本職工作。如果聯盟政府的工作人員都能這么敬業,自己寧愿去理事會看大門。
“我……確實不知道您的身份……”王簡也有差不多的感受,當初聽聞周大福就是洪濤時,連續好幾晚都在幻想這位強有力的領導人回歸之后一掃內部頑疾,再次帶領聯盟走向輝煌。
同時自己也能得償所愿,把所有壞人都繩之以法,不再受到任何干擾。可是一見面吧,看著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還有從任何角度都很不中聽的話,就有上去踩兩腳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