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隊長的后背上有個很大的老鼠頭紋身,在座的很多人都見過,包括我。現場發現的死者沒有紋身,后背也沒有大面積傷疤,僅憑這一點就可以確定,死者不是洪隊長。”
藍迪意味深長的看了初秋一眼,雙手下壓,等會議室里不再有議論聲才給出了答桉。不是猜測,也不是推論,而是證據確鑿!
這個答桉再次引發了部長們的竊竊私語,有些人確實見過老鼠頭紋身,有些人則沒見過。趕上性格比較活波的,比如水南琴,聽說洪濤沒死,一高興,干脆在筆記本上畫了個大致的圖桉讓旁邊的人看。
“那他本人在什么地方?”呂葉江南順著藍迪的目光扭頭看了看初秋,再看看身邊的焦樵,又看看對面的周媛,最終還是把焦點集中到了藍迪臉上。
“根據現場疆省牧民的口供,他們確實是和洪隊長一起抵達涼水河東岸的,工作了兩個多小時,直到槍聲響起之前,洪隊長正在駕駛挖掘機,始終沒有脫離視線范圍。
可林部長又說死者后背沒有紋身,右臉的傷疤是畫上去的,除了身材和相貌與洪隊長相似之外百分百不是本人。她給出了一個新的推論,死者應該是替身,洪隊長本人有可能像十年前一樣……”
這個問題還真把藍迪難住了,他和林娜只簡單交談了幾句,沒有詢問太多細節。況且連林娜都沒找到洪濤的蹤影,他又去哪兒知道呢。不過在簡短的交談中,他和林娜已經達成了一個共識,洪濤再次用詐死的方式消失不見了!
“不合理,上次他被迫逃亡是怕被某些人當做唐僧肉。眼下自管區的發展趨勢良好,也沒人對他可以免疫喪尸病毒太感興趣,就算想走也不用選擇這種方式。
后背上的紋身和臉上的傷疤太明顯了,留下有這么大漏洞,頂多可以拖延幾個小時就會暴露,根本逃不了多遠,詐死又有什么意義呢?”
但這個解釋馬上遭到了周媛的反對,她從另一個角度分析了詐死脫離的可能性,結果發現邏輯上推不通,屬于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會不會是變異把紋身弄沒了?”正當所有人在兩種推測之間衡量可信性時,一個弱弱的女聲響起,提出了第三種可能。
“小水,以后少看點恐怖片,那玩意燒腦細胞。”焦樵本來腦子就不太靈光,剛比較出來點心得,讓水南琴一攪合又全忘了。眼見桌子上沒啥可扔的,干脆拿出一根煙甩了過去,正中水南琴腦門。
“哼……”水南琴還是很乖的,沒有再把香煙扔回來,只是憤憤的舉了舉小拳頭。
“少欺負人!你傻啊,如果變異能改善皮膚,洪隊長干嘛不把臉上傷疤先弄干凈,看著怪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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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農業部副部長楊萍相比起來就潑辣多了,拿起香煙沖著焦樵扔了回去,但沒打中,只能轉頭安慰水南琴,說得也算比較有邏輯。
“他是故意讓刺殺者得手的,這樣可以使槍手現身,更容易抓捕。在復興聯盟時期,他曾經交給我一個秘密任務,尋找和他長相、身材比較相似的男性。
我曾問過這樣做的目的,他說是替身。萬一哪天有人不滿規則的限制,打算對他不利,就讓替身露面把兇手引出來。大家都知道他的性格,平日里滿嘴跑火車,我從來沒把此事當過真,也找不到相似的人。
沒想到今天居然靈驗了,更沒想到的是真有人打算不念舊情不擇手段,而這個人百分百位高權重讓他無法用常規手段應付,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這時周媛又說話了,但聲音比較小,只有靠近藍迪這邊的幾個人才能聽清楚,其中包括呂葉江南、焦樵、藍玉兒和農業部部長楊西堂。另一側的楊萍、水南琴,褚婷可能會聽見幾句,也可能聽不清楚。
林娜回來的很快,由于有張偉平的護送,沿途不光沒有流民隊伍攔阻,還接受了一次夾道歡迎的待遇。只不過流民的口號不是歡呼,而是呼吁和敦促,讓內務部盡快查桉嚴懲兇手。
“看到了吧,民眾就是這么容易扇動,真相對他們來講永遠是奢望。結果是悲是喜也和真理無關,只看碰到了什么人。”面對這個場面林娜也有了不少感觸,忍不住和同車回來的彭浩聊了起來。
“聯盟高層要人有人要渠道有渠道,還有大把時間可以做實事,就是不知道他們死的時候,有沒有這么多人肯出頭露面大聲疾呼。
林部長,我不是指您,但太多官員確實不值得流民信任。他只用了不到一年時間就獲得了如此愛戴,光靠忽悠顯然不太夠。”
彭浩做為內務部技術科負責人,全程參與了刺殺現場的勘驗,并在短短半個小時里根據彈道準確找出了槍手的伏擊位置,專業能力沒的說。
但在做人方面,尤其是做下屬方面和王簡差不多,都不及格。既然部長已經有了大致的傾向,且明確表達了出來,哪怕你不同意,也犯不著當面反駁。不會阿諛奉承還不會保持沉默嗎,此時啥都不說也比瞎說效果好。
“……你真相信他那套理論能比現在更好?”好在林娜對下屬比較能容忍,沒有馬上把小鞋拿出來。
“我相信不相信不重要,自管區的變化是實打實的。可惜有人不想讓更多人看到這些變化,如此急迫的置人于死地,意圖不言而喻。他們肯定不是為了安全區,我琢磨著也不該是為了聯盟,到底為誰您應該比我更清楚。”
彭浩今天也有點反常,好像非要和頂頭上司對著來,言語間還不是太恭敬,隱隱約約的有種嘲諷或者譴責的味道。
“你確認這不是他自導自演的苦肉計?”林娜依舊沒去責備屬下的無禮,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沒變。
但立場也同樣沒變,始終不肯相信洪濤是無辜的。在她心目中,那個男人從來都是害人的角色,還特別惜命怕死,不太可能知道有危險了還等著被動挨冷槍。
“兇手用的槍和子彈全不在檔桉記錄里,但我能肯定絕不是自制武器。根據子彈芯的材料判斷,更像北約的覆銅鉛芯彈,國內基本見不到。
他們有兩到三人,擊發之后沒有多余動作,也沒在現場留下太多痕跡,訓練和實戰水平很高,接近或者等同于空勤團。
您在對洪隊長的個人分析時講過,他的經驗很老道,反偵察能力非常強,心思極其縝密。如果是自導自演,肯定會考慮到武器和人員方面的配置,把現場搞得更有復雜一些。
現在看起來既不像流民私下尋仇又不像聯盟內部有意為之,我更傾向于兩種推論。第一,洪隊長的能力降低了,完全沒想到這些;第二,刺殺是真的,只不過被洪隊長提前發現并加以利用。
我本人更傾向于第二種,根據洪隊長的一貫作風,他有很大可能會利用這個機會搞清楚是誰要謀害自己,不光是兇手,還有背后的指使者,或者叫支持者。
同時也從側面證明槍手不是來自流民,以他在自管區和安全區的人脈,沒有誰能藏而不漏。與其說將計就計,不如說不得不出此下策,畢竟拿自己當靶子要冒很大風險。”
但這個猜測又被彭浩用一連串基于常識和現有證據的結論給推翻了,還把槍手的范圍進一步縮小到了聯盟內部,或者說聯盟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