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咳……聽眾朋友們晚上好,我是大家的老朋友,自管區法官洪濤。今天本來應該是個平凡的日子,但兩發子彈和幾個人的出現,硬生生讓這一天不平凡了起來。
下面我以親歷者的身份,簡單講一講今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蔣松亭,外號,蔣門神,曾經是安通機械公司的經理。
對于這個人和這家公司,凡是在城南安全區里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都應該有所耳聞。他和他的公司代表著一股勢力,說白了就是很不好惹。但到底為什么不好惹呢,恐怕就很少有人能說明白了。
在今天之前我也不是很了解這個人和這家公司,只知道他的背后有聯盟高層的身影。但當蔣松亭和他的同伙向我射出了兩顆子彈之后,這個問題就基本搞清楚了。
因為我把他們抓住了,除了兩名外籍雇傭軍被打死之外,其余四人全是活口。經過簡單的溝通,他們也把身份、來歷、做過什么、受誰指使都交代了。
現在我可以非常負責任的告訴大家,他們只是被人指使的槍,握槍的手另有其人。這個人就在聯盟高層,再具體點,在理事會。
但我不是聯盟政府的法官,沒有權力給聯盟官員定罪。按照規則,他們應該由聯盟內務部負責調查、取證、起訴和審判。
我向來是個愿意遵守規則且喜歡講道理的人,既然沒有權力對兇手和幕后指使者進行審判,那就應該把他們交給相關機構。看一看除了我之外,別人是否也愿意遵守規則、想講道理。
關于大家自發聚集起來表達自己的意愿、冒著風險支持我的舉動,本人感激不盡。但我還是要說,想讓日子越過越好,靠老天爺和某個人、某幾個人是非常不靠譜的,必須建立并完善一套切實可行、能保護大多數人的規則。
大家不妨再付出點信任,看一看聯盟政府可不可以秉公辦案。當然了,付出了就要有回報。我建議,這個案子應該進行公審,且不能拖太久時間,最好能從自管區、安全區選拔一些流民代表旁聽。
最后還有個問題大家應該是最關心的,我為什么沒被打死!在這里必須澄清一個問題,兇手的槍法很準,我也沒有神靈附體,更不會任何金鐘罩鐵布衫功夫。
只是兇手瞄錯了目標,那個人長得非常像我,穿的也和我一模一樣,但他不是我。當然了,這也不是巧合,他叫海如拉.巴列諾夫,是位哈薩克斯坦來的幸存者。
明天早晨,兇手會移交給內務部,做為當事人我也應該接受詢問或者叫調查,這也是我要進行廣播的主要目的。
如果我進入那座戒備森嚴的城市之后突然成了誣告者、殺人犯,或者暴病而亡、被馬車撞死、不小心看風景跌落陽臺摔死。
先不要急著為我難過,更不要采取激烈手段。請馬上收拾好行李,找機會離開這座受過詛咒的城市,太不吉利、太不安全了。
接下來的話,是我要和聯盟政府說的。為了確保兇手的安全,最好派空勤團的坦克來十字路口市場接人。
不是不相信內務部工作人員的操守,而是在這次暗殺行動里出現了聯盟軍方的影子,我怕內務部的裝甲車扛不住便攜式反坦克武器射擊,在這方面還是空勤團更有經驗一些。
九點整,我只等到九點整。大家在九點半之前不要上街圍觀,最好遠離從自管區到基地的幾條主路,越是空曠越有利于沿途護衛,拜托了!”
在時針指向十七點整時,收音機里先傳來了輕輕的敲擊聲,然后是幾聲咳嗽,最后才出現一個男音。即便不是高保真設備,只要是和洪濤熟悉的人,也能馬上辨別真假。
除了音質比較怪異之外,吊兒郎當的腔調、市井化的措辭、夾雜口頭語的習慣,都像看到他寫的字一樣,極具個人特色,非常難模仿。
“本臺將在每天上午十點準時播放最新動態,兩個小時重播一次,敬請關注,謝謝收聽,十九點準時再見!”
隨著女聲的介入,這次廣播宣告結束,會議室里除了間歇響起的電流雜聲,一片寂靜。饒是之前做過n多種推測,眾人還是被這段篇幅不長的講話弄得無言以對。
大丑聞,大得不能再大了。且半點無法掩蓋,全被這幾分鐘的廣播給宣揚了出去,即便覆蓋范圍達不到全國、全亞洲或者全世界,但效果卻差不多。在東亞聯盟的控制區里,同樣少不了來自其他幸存者組織的外交人員或者密探。
“焦部長,這部非法電臺的存在對政府影響太大了,軍方能不能想個辦法制約一下,即便付出些代價,我認為也是值得的!”
歷來高高在上的部長們被人當眾揶揄諷刺,后果很嚴重。武建章再次帶頭發言,矛頭直指武裝部,且得到了大部分部長的眼神認同。誰也不愿意天天被人揭短,問題是真的有短,連反駁的勇氣也提不起來,太憋屈了。
“潘參謀長,專業的事由專業的人干,請……”
對于這種場面,焦樵應對起來游刃有余,年年都有幾次,不會也練會了。你們不是弄個參謀部分武裝部的權嗎,我攔不住,但權分走了,責任也得跟著走,該是誰的黑鍋誰背!
“關于非法電臺的問題,參謀部已經向秘書長提交了書面匯報,具體細節請負責搜索工作的張副參謀長解答。”
潘文祥也不含糊,不能百分百撇清責任,也得把大部分推給張柯,這就叫誰干的多誰錯誤多,越是干具體工作的越倒霉。
“張副參謀長,文件我們都看過了,現在的問題是經過一冬天的搜索,非法電臺的具體位置有沒有進展?如果沒有,是什么原因!”
面對張柯,武建章絲毫面子也不用留。雖然在下一任武裝部長的人選上,這位年輕且資深的副參謀長呼聲很高,但畢竟現在還不是,在立場上也和改革派相距甚遠,更是洪濤的支持者,有機會打壓必然不能手軟。
“基本上沒有進展,原因很簡單,非法電臺在自管區成立了廣播電臺之后就不再工作,沒有活動信號,又處于喪尸控制區,無論是設備還是人員都無法偵測到具體位置。
不過技術人員通過排除法還是有了比較科學的推論,非法電臺很可能利用了舊世界的地下光纜進行遠程遙控實時通訊,而不是采用常見的無線電。
也只有這種方式才能及時獲得安全區和自管區的消息,又不會因為無線電信號暴露發送位置,而這個發送信號的地點,很可能就在自管區內。
目前軍事發展研究室已經找到了舊世界的部分光纜分布圖,計劃對相應方向的每條地下光纜進行秘密檢查,大概會耗時兩個月左右。”
在這種級別的會議上,張柯已經無法再往下面推脫責任,即便知道會受到責難也得硬著頭皮起身回答問題。沒有拿得出手的成績,也得盡量給出希望。基層工作就是這樣,出了成績一大堆人伸手,沒成績全都躲得遠遠的。
“哦,已經有計劃了……我能不能這么理解,如果把冬季的兩個多月利用起來,現在很可能已經有結果了?”武建章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不懂具體技術沒關系,咱可以從字里行間按照邏輯挑骨頭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