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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這下高天一有點慌了,走到阿靜身邊,小聲詢問。
“沒有打到要害,只是皮外傷……除非他的心臟有問題,腎上腺素會加快心跳……”阿靜歪頭看了看洪濤,也有點拿不準。她只是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卻不是專業審訊人員,在這方面只有理論知識,缺乏實踐經驗。
“他媽的……老幫菜!我不能離開時間太長,你在這里盯好,先給他找點東西蓋上,千萬不能出紕漏。等把初秋、焦樵、林娜的事情處理完,再和他算賬!”
想了想,高天一還是決定不冒險。洪濤雖然一直表現出了過人的身體素質,可畢竟也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保不齊心臟就有點毛病,一旦真出了問題,得不償失。現在他也沒有太多時間耗在這里,還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
初秋病了,準確的說是被感染了,癥狀體現為高燒不退、神志不清。感染源很特別,是個人,準確的說是洪濤。
在內務部把嫌疑犯和洪濤帶往城北沙河機場空勤團的路上,理事長初秋不知道出于何種考量,私下里和洪濤見了面,結果被咬傷了手腕,回來的路上就陷入了昏迷狀態。
這一點已經被負責押送的內務部情報局局長藍玉兒所證實,她承認犯了錯誤,但理事長只是想當面問洪濤幾個問題,兩人之間是夫妻關系,又有她在場監督,本以為不會有事,結果發生了意外。
胡然親自帶醫生去初秋家看過,果然人已經昏迷不醒,注射了抗生素、特效藥都沒好轉,只能先把血樣送往醫學實驗室,看看能不能查出問題。
而洪濤已經被隔離到了醫學實驗室的秘密隔離點,由專人監管,在搞清楚感染源之前誰也不能靠近。也沒人愿意去靠近,全當包袱扔給了醫療衛生部。
這一套操作下來,高天一算是把初秋和洪濤的暫時控制了起來,短時間內不會有人起疑。就算周媛在部長會議上大吵大鬧、不依不饒,其他部長和藍迪也沒同意探視的請求。
這時林娜和焦樵突然又提出了辭職,他們夫婦倆借口說身體不適,也不愿意卷入初秋、洪濤的事情里去,堅決辭去了目前擔任的職務,當天就搬到了城北安全區的牧場里居住,閉門謝客,除了藍玉兒之外誰也不見。
短短兩天時間里失去了三位無可替代的頂級官員,這讓聯盟管理層瞬間陷入了半癱瘓狀態,不是說工作無法進行,而是人心浮動,派系之間的格局發生了巨變。
原本的絕對中立派在失去了焦樵和林娜這兩桿大旗之后,立刻樹倒猢猻散,紛紛尋找各自的出路。
改革派雖然沒有倒,卻受到了不小的壓力。周媛一直是洪濤最堅定的支持者,眼下洪濤成了不知名疾病的感染源,到底是不是新型喪尸病眾說紛紜,在這種情況下,不光沒人投奔,反倒是基本盤有所松動。
保皇派和中立派則趁機開足了馬力,動用所有人脈,四處出擊開始搶人。只要是明眼人就不難看出管理層格局要發生重大改變。
臨時接替理事長的高天一旗幟鮮明的支持改革派,勢頭強勁。秘書長藍迪領導的中立派本就有天生的劣勢,外籍幸存者數量太多,嚴重影響了本地幸存者的加入,擴張速度不太理想。用不了多久,改革派就會一家獨大。
在此種局面下,是誰刺殺了洪濤,流民集會還會不會再來一次,除了少部分人,已經沒人顧得上了。眼下最大的爭議是改革派提出的自管區軍管建議,經過兩輪討論,中立派和保皇派已經快頂不住改革派咄咄逼人的攻勢了。
如果在第三次部長會議時還達不成一致意見,那就只能進行強行投票,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通過改革派的提案。只要這份提案提交到理事會,顯而易見,軍管勢在必行。
“唉……”看著飛機離開跑道逐漸升空,周媛長長嘆了一口氣。
這十來天對她而言簡直度日如年,政局急轉直下,讓她那顆聰明腦袋也無從應對。不光要眼睜睜看著改革派在政府里迅速壯大束手無策,還得為洪濤咬傷了初秋而背負很大壓力。
“周部長,洪隊長真的被喪尸病感染了嗎?”這時身后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裴善喜一個人走了過來。
“還不能確定,要等醫療實驗室的檢驗結果。”對于這個問題,周媛是堅決不信的,她身體里就有洪濤的血液,如果被感染,理應更早。
可醫療衛生部是初秋的地盤,自己根本插不進手,連洪濤被關在什么地方做全面檢查也無從得知。面對愈演愈烈的流言,也只能相信科學了。
“您不覺得焦部長和林部長突然辭職很蹊蹺嗎,事情太巧了,去自管區押解犯人時,我遠遠的看見洪隊長了,他表現得很正常,根本沒有發病的征兆。
路上也是藍局長讓我們先走,她的車隊拖在了后面,這才有初理事長和洪隊長見面的事情發生,您應該去問問藍局長,她當天的表現有些反常,好像有點緊張。”
如果說還有誰對目前的局面很反感,裴善喜應該和周媛一樣。她向來不支持改革派,但由于是軍人,不能參與政治,這才堅決支持焦樵保持中立。
可她無法去調查這件事的始末,甚至沒有副部長張濤的命令,連駐地都不能隨便離開。今天碰到周媛來機場送兩位特使離開,正好有機會說一說心中的疑問。
“……藍玉兒確實有問題,但她現在暫時代理內務部工作,一直都在可以回避,我也無能為力啊!”
周媛何嘗不想找藍玉兒問清楚,可是外交部的勢力范圍一直都在聯盟外部,對內調查根本不可能,在見不到林娜的前提下,沒有任何辦法可想。
“我知道焦部長和林部長的牧場,可以帶您一起去,藍玉兒和內務部的人攔不住空勤團,只要計劃周密,不用采取太激烈的手段也能成功!”
不愧是軍人出身,裴善喜在能動手的前提下堅決不愿意瞎bb,逼急了一出手就是殺招,連內務部憲警都敢滅,絲毫不顧忌后果。
“……再等等吧,我已經讓茍晨志趕回來了,明天就能抵達,看看他能不能從藍玉兒嘴里問出什么來。裴團長,如果這一切背后沒有陰謀,你就不怕上軍事法庭嗎?”
周媛背著手踱了幾步,覺得目前還不是鋌而走險的最好時機。不過她對這個計劃倒是有點上心了,打算探一探裴善喜的想法。
“他們沒機會審判我……洪隊長說過,人是要用腳選擇生活的。我們曾經努力過、付出過,可惜還是不屬于這片土地。與其委曲求全,不如好合好散。如果可以找到洪隊長,我愿意帶他一起離開。”
裴善喜沒有絲毫猶豫,明白無誤的把想法講了出來。很顯然,這不是她一個人的決定,除了空勤團里部分官兵之外,肯定還有空軍、海軍里部分外籍官兵的支持。
“……你這么相信我?”如此直白讓周媛不太敢相信。
“就像您相信洪隊長一樣……這么多年了,在堅持規則體系問題上,真正能做到言行一致的很少,您是其中最堅定的一個。這次的事情表明,焦部長和林部長也不可靠,只有您還在堅持。”
裴善喜還是那么干凈利落,她的判斷方法說起來很簡單,甚至有些簡陋,但卻是最本質的,也是中國古人幾千年總結出來的精髓,不看說什么,只看怎么做,如果能把時間段拉長到一定程度,就能大致確定某個人的真實想法。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除了他,懂我者居然是你……好吧,難得又一知音,那就搏一把。做好時刻行動的準備,等我消息,保重!”
突然間,周媛爆發出一陣說不上悲和喜的笑聲,整個人顯得沒那么頹廢了,拍了拍裴善喜的肩膀,邁開大步向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