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正準備用暗號和面前這位盧醫生合作,然后假裝生病混進病房嗎?
怎么就這么自然地把自己直接給送進去了?!
關山抽了抽嘴角,道:“不是,盧醫生,我有這么嚴重嗎?其實我就是隨便扯的,剛才我說的那些都是假的,雖然很抱歉騙了你,不過我確實并沒有這樣的幻覺。”
幻覺是沒有,系統倒是有一個。
每次都不知道是把他送去了哪個時空夾縫里面,構建出了那么一個個依托現實,但又超越現實的副本空間。
關山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是得了認知障礙加精神分裂的人嗎?”
盧秋秋看著他,目光很認真,搖了搖頭道:“不像,但你沒有在撒謊,正如你所說,如果那些不是假的,你現在就不是在這里了,所以這些只可能是真實存在的幻覺。”
“況且,有的時候,患者平常表現出來的和正常人沒有區別。”
關山:“……”
雖然很操蛋,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盧醫生的專業素養還是過硬的。
而且,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目的也算是合情合理地完成了……
甚至都不需要再進行第二步了呢,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盧秋秋撩了撩自己的鬢發,展顏一笑,道:“你也不用緊張擔心……我只是建議而已,也沒有理由強制你,需不需要住院觀察,對你的情況進一步評估,還是由你自己來決定的。”
那關山難道還能拒絕嗎?
他就是為了混進醫院里面去調查那個患者究竟是不是精神病,現在拒絕豈不是白費力氣。
關山只能含淚認下這個精神病的頭銜,嘆了口氣道:“住!”
事情會變成這樣,怎么想都是狗模擬器的錯!
好端端一個正常人,都被迫變成精神病了。
盧秋秋點了點頭,對于關山這種自愿配合的病人,她自然是十分喜歡的,沉吟道:“我看了一下,還有三個單人病房空著,你挑一個?”
關山詢問了一下這幾間病房的具體位置。
和那個患者的病房位置對比了一下之后,他選了一個離得最近的病房。
盧秋秋繼續道:“你先去辦手續,做一下簡單的體檢,住進去之后,每天會有護工來負責記錄你的言行舉止,當然,我也會每天評估你的精神狀況,才能方便對癥下藥。”
“如果又發生了你口中的那種幻覺現象,我會第一時間采取手段幫助你克服……”
盧秋秋其實是認為這種幻覺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尤其是對于關山自身,沒人知道當他看見那些幻覺在傷害自己的時候,他實際上在做些什么……
雖然在關山的描述中,之前出現的幻覺,并沒有對他造成什么傷害。
然而誰知道如果當病情進一步惡化的時候,又會不會。
但是這么直接說,大概率會引發患者的焦慮,還是得先看看到底癥狀如何表現。
盧秋秋安排好病房之后,就先開單子讓關山去體檢了。
“謝謝盧醫生了。”
關山臨走前,才哭笑不得地想起來自己該對的暗號:“對了,盧醫生喜歡喝烏龍茶么?”
“喜歡……咦?”盧秋秋突然反應過來,抬頭看向他,神色有些驚訝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平時可不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放茶葉,也不在上班的時候喝茶。
知道她這個愛好的人不多……但能讓一個從沒見過的人知道這一點的,就只有一種可能性。
關山回答道:“聽一個朋友說的,我來之前就聽說盧醫生了,就是他介紹的,否則我也不會找你了。”
盧秋秋哦了一聲:“這樣啊……那倒是得謝謝你的這位朋友。”
關山道:“是啊,不過他現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否則肯定是跟他一起來。”
雖然那位仁兄都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想必應該是不介意關山繼續調查他未竟的事業時,稍微狐假虎威一下。
等關山走出了診室。
盧秋秋的臉色變得慎重了起來。
沒想到……她都以為這件事情就要塵埃落定,不會再有人來管了,結果竟然還有人愿意來查訪真相。
但是,狀況和她想象的并太不一樣。
照理來說,之前說好的,她應該是配合對方讓人混進來,但結果現在,對方先混進來了,然后才和她對上了暗號。
所以,讓一個真正的精神病來調查一個患者到底有沒有精神病——
真的靠譜嗎?
盧秋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關山先去繳納了一下體檢和住院需要的費用。
他看了一眼價格,思索兩秒之后,果斷打電話給尊敬的社長大人,詢問了一下能不能報銷。
幸好,李社長還是大氣,二話不說,直接把接下來的所有費用都包圓了。
接下來,關山又東奔西走,忙活了差不多一下午,才終于能夠在自己的病房里住下來了。
他換上病號服,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回頭卻意外看見了上午才見過一面的那個護士。
那個護士顯然也是一愣。
關山先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哦……看來你就是之后負責記錄我狀況的護工了。”
他瞇起眼睛,能夠看見這護士的工作牌上寫著她的名字,“黎葒”。
黎葒點了點頭,表情有點尷尬地小聲:“沒想到,您真的住進來了……”
關山哈哈笑了笑,道:“我說了,我本來就是來看病的,住進來又有什么奇怪的。”
確實……黎葒把代表病人身份的腕帶給關山戴上,然后道:“您有什么需要幫助的,按床頭的鈴就可以了,我隨時會過來。”
關山問道:“我有點餓了,你知道便利店怎么走嗎?”
黎葒立刻道:“我帶您去吧。”
“好。”
實際上關山剛才看地圖的時候,就已經記住了便利店的位置,現在只是想順路看看那個患者病房的位置而已。
不過,他出門才走兩步,就看見了隔壁病房沒關的門里面,一個極其熟悉又惹人厭的面孔。
關山心中愕然:“隔壁就是蔣思嚴?”
那確實就是蔣思嚴。
此時,那個總是一副鼻孔對著人模樣的蔣副總編,正半躺在床上,目光呆滯,眼下青黑,滿臉憔悴地看向窗外。
他聽見動靜,回頭看見關山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隨后眼睛一瞪:“關山!你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