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默默地躲在門后,將自己的呼吸放緩到了極點,同時,已經打開了錄音筆。
項文估計完全沒有料到這病房里還有第三個人,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徐榮的身上,根本沒有發現他。
項文徑直走向了病床,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微笑道:“知道嗎?你的父母又買通了七院的專家,準備給你開證明,明天就來給你做檢查,大概三天就能出結果,到時候,加上我的證明,你的病就定死了。”
項文伸出三根手指:“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張證明一開,你今后就再也沒有出去的機會了。”
他好整以暇地道:“多好啊!如果不是因為我給你父母提的建議,你現在已經在刑場上難逃一死了,哪里還能在這醫院里面,好吃好喝地活著呢?”
“唔唔唔!”
徐榮死死地瞪著他,雙拳緊握,全身都在用力,試圖掙扎。
但是拘束衣完全將他綁得死死的,按在床上一點也不能動。
項文居高臨下看著他,笑道:“別這么看著我啊,這可是你父母強烈要求的,他們還感激我呢。”
關山心道,果然,徐榮根本沒有精神病,全都是這個項文搞的鬼。
但是徐榮對于這件事情的態度似乎很抵觸啊,項文的語氣,話里話外都是他在騙徐榮的父母這么做,而這件事情對于他本身其實根本沒有好處……
關山看了眼現在徐榮的狀態,心想也是。
徐榮父母估計以為自己兒子免去了刑罰之后,會在這到處都很高級的醫院里面過上看似養病,實則度假的好日子。
但實際上,他卻是被困在病床上,沒有任何自由可言,甚至連話都說不出。
而且面前還有這么一個疑似對徐榮圖謀不軌的醫生負責看護他……怎么想,也是恐怖片吧?
“不過沒有關系,只要我把這錄音曝光出去,你就能去自己應該去的地方了。”
指監獄。
關山目光憐憫地看著在床上動不了的徐榮,后者掙扎的眼神里還多了幾分求救。
項文隨后露出了笑容,道:“好了,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今天還有今天的事情要做呢,準備好了嗎?不要再像上次那樣掙扎得那么厲害了,否則就不止是差點把腿廢了那么簡單了……”
他說著,就伸手將徐榮的拘束衣解開了腰間的一段。
關山還以為自己終究還是免不了辣眼睛一場。
結果隨后項文卻是打開了隨身的藥箱,從中取出了一些工具,以及一管針劑。
啊這?
關山瞇起眼睛,看見那針劑當中是大概三分之二的綠色液體,看著就十分的詭異。
心理治療……應該不需要這么大動干戈的吧?
項文將徐榮翻過來,擺出側躺蜷縮的姿勢,后者此刻抖得跟篩子一樣,不知道是因為劇烈的恐懼,還是別的原因。
項文伸手按在徐榮的脊椎,找了找位置,酒精消毒之后,將那針劑扎入了皮膚之中。
“你不用覺得我是在害你,實際上,這東西多少人夢寐以求卻得不到呢。”
他緩緩將液體推入徐榮脊柱中,慢條斯理地道:“這是最后一管了,你的適應性很好,馬上就能進入第二階段,希望你不會變成地下室里那些東西……否則,我又得把醫院里所有人的記憶清洗一遍了。”
徐榮此刻已經沒有再顫抖了,但是關山能夠看見他身上的肌肉處于一種極度緊繃的狀態。
可以看出來,他現在大概很痛,但是又不敢動。
這么粗一根針扎進脊椎里面,動一下,怕是可能直接終生癱瘓……
項文說的又是什么東西?
地下室里的東西?清洗記憶?還有這個藥劑……
關山有些錯亂,感覺自己可能是穿越到了生化危機的世界里面。
但接下來項文說的話,卻重新讓他回到了現實。
項文的手放在了徐榮的腿根上:“你明明已經體會過了啊,就算把你的腿從這兒直接切斷,也可以重新接起來,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嘶……
關山心中倒吸一口冷氣,可算明白為什么那天項文會對徐榮做出那樣的舉動了,他媽的,按照這個說法,他那天是把徐榮的腿切斷了又重新接起來?
那么,那類似于“撫摸”的舉動,難道是在看徐榮的腿有沒有接好?
到底誰才是精神病啊?!
但是這樣說的話,項文手中的這個藥劑,效果就是能讓人擁有極強的自愈能力?
他在拿徐榮做實驗?
關山心里暗暗猜測著,但不管怎么樣,他今晚的行動都算得上是大有收獲……
然而他沒想到,更多的收獲還在后面。
項文將針頭抽出來,又換了個角度,繼續推入:“不過,最近進來的病人還真是少得可憐,重癥病人更是基本上沒有,像是你這樣迫不及待要住院的更是少。”
他語氣苦惱:“這樣下去,我就只能用那些輕癥病人,被發現的風險就太大了……除非,我讓他們變成重癥。”
項文回憶了一下:“嗯……有兩個我很中意,一個叫蔣思嚴的和你有點像,都是被送進來的,大概很快也可以徹底留下來了。”
“不過,這可不是我干的,只是別人送給我了而已,怪就怪他家有錢吧。”
關山怔了怔,把蔣思嚴送進精神病院的那個“大師”,還和這人認識?
“另一個,叫關山的。”
某個叫關山的不知名記者:“……”
項文又換了個方向,喃喃道:“我查了一下,他無父無母,這么多天了,都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在住院,這種人,也好下手,只要稍微改一下病歷,馬上,他就能來和你作伴了。”
“呵呵。”項文微笑道:“一個精神病說自己沒有病的時候,誰會信呢?”
當然沒有人會信了,關山心想,況且現在徐榮穿著拘束衣根本就不能說話,這恐怕就是他的下一步了。
借口患者有攻擊性,然后直接順理成章地堵住嘴巴。
項文注射完畢,將針劑抽出來,扔進了藥箱當中,道:“不過,我不想再做無用功了,所以……這兩天,我會對他們進行第一針嘗試。”
他將徐榮翻過來,卻發現徐榮的目光竟然一直盯著自己的背后。
“有人?!”
項文猛然轉頭,只看見了空蕩蕩的房間,以及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