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聞言一愣,指著自己,一臉懵逼:“病歷?我的?”
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盧秋秋所謂重要的事情,竟然是這樣。
關山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還能不了解嗎?
就算是在沒得到模擬器之前,從小到大,他雖然體質不算很好,也只能說是亞健康,但絕沒有生過什么大病。
既然沒有生過病,又哪里來的病歷?
更何況,盧秋秋可是個精神病醫生……難道他還得過精神病不成?
沈丁花看了一眼那一頁病歷,神情并沒有多少變化,好像根本沒有當真,只是側頭看向關山,露出了一絲笑意,開玩笑道:“小山,你不會真的……”
關山接過那一頁病歷,連忙道:“怎么可能?盧醫生是圣心醫院的……”
言下之意,對方是治療精神病,不是其他亂七八糟疾病的。
沈丁花歪著頭,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可是……小山以前從來沒有去圣心醫院看過病啊?”
“我也奇怪……但是我相信盧醫生不會作假。”
關山低聲道,隨即看向手中的病歷。
盧秋秋沒有理由作假,也不至于蠢到用這樣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事情作假,其中必定有蹊蹺。
這老舊的病歷顯然并不完整,不僅只有一頁,而且還被燒毀過,很多文字都遺失了。
但病歷主人的基本信息卻依舊還是能看清的。
上面所寫的姓名、身份證以及年紀和日期,都和關山本人一一對應。
關山的臉色逐漸凝重,尤其是他想到,這個時間段的自己,恰好因為父母的意外事故而休學在家。
那半年時間在他的記憶里確實渾渾噩噩,幾乎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但這也很正常,人腦對信息的儲存是有上限的,就像現在如果讓你去回憶去年某個時間段你做了什么事情,你多半也想不起來太多有意義的內容,更何況這是在六年前。
然而,要說他那時候是在醫院看病,那就是純粹扯淡了……
先不說關山自己都不記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沈丁花也沒道理會不知道!
但手上這份病歷又不似作偽……
關山的目光滑到了最后醫生的簽名上,雖然字體龍飛鳳舞,但隱約還能認出來一個“盧”字。
關山瞳孔緊縮,聯想到了盧秋秋反復向自己確認的問題,思緒如同觸碰到了靜電,剎那間明白。
“盧……盧明義?”
他霍然抬頭,緊盯著盧秋秋:“寫下這份病歷的人,是你的父親!”
“所以你才一直問我認不認識你爸……”
盧秋秋點點頭,無奈道:“但你不認識,不僅如此,我爸也對你沒有任何印象。”
她指了指那病歷:“這病歷是我在整理老病歷室的時候發現的,就在圣心醫院坍塌的那天晚上,從廢墟里面翻出來的。”
“因為后來醫院全面轉用電子病歷,那個病歷室已經差不多三四年時間沒有啟用過,期間只有保潔人員出入,作假的可能性太小了。”
關山也能明白……他只要把這頁東西送到后勤叫人鑒定一下,就能夠知道是真是假。
關山抽了抽嘴角,主治醫生和病人都不記得的一場治療嗎?
假如這病歷是假的,那這謊言未免太過漏洞百出。
但假如是真的……
盧秋秋看向關山:“我本來也覺得很荒謬,但是……”
她猶豫地看向了沈丁花。
“好吧,不用說了,我大概明白了。”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異能者參與其中!
關山扶額嘆息,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放下了病歷,看向了桌子上的其他文件還有那盤錄像帶:“那些呢?”
盧秋秋道:“當時同期接受治療的病人的一些資料,我請求我爸給我的,這種操作屬于違規行為,所以希望關山先生可以保密……”
“如果這些還是沒有用的話,我爸當時有一個學生,叫做周如海,那段時間應該是在給他當助手,但后來聽說去了國外的某個科研機構做保密項目,再也沒有聯系過,你可以去問問看。”
知道是違規還是把資料拿出來……為了報答之前的救命之恩所以才這么盡心盡力嗎?
關山鄭重地向盧秋秋道謝,婉拒了留下來吃飯的邀請,帶上那些資料,就和沈丁花一起回去了。
只留下有些失落的盧秋秋坐在桌子前發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個盧醫生對你似乎有想法哦。”
剛回家,沈丁花就轉過頭笑吟吟地道:“小山好絕情啊。”
關山摸了摸她的腦袋,無語道:“我不絕情,現在不就該你對我絕情了。”
沈丁花故作驚訝的歪頭道:“我還以為小山遲鈍到沒有發現呢。”
關山捏住她的臉頰,啞然道:“我又不是石頭。”
英雄救美,自古就是愛情高發地。
盧秋秋對他事情的上心程度早就超過了一般報答水平,這次還直接約在了家里,很難不看出來。
沈丁花看向他,展顏一笑:“對啊。你不是石頭,你是一座山,山上已經種滿了花。”
關山滿臉黑線:“怎么種?”
他心里腹誹,要種也是我種你才對……
沈丁花踮起腳尖,張嘴就在他臉上輕輕咬了一口,留下整齊的幾個牙印。
“嘶……”
沈丁花轉頭就往自己家跑,偷笑聲隨即傳來:“這么種!”
滿臉口水的關山:“……”
他嘆了口氣,摸摸自己臉上的印子:“算了,等會兒就消失了。”
關山心里還有點遺憾,剛才應該抓住小沈同志,給她也種上幾朵花,讓她體驗一下什么才叫“種滿”。
沈丁花沒影兒了,關山看著手里那些資料卻皺起了眉頭。
雖然這份病歷在正常人眼里就是純粹的造假,但是事關他當初父母去世之后的一段時間,沈丁花沒道理問也不問,尤其她之前對這份病歷其實是有些在意的。
反而像是在逃避什么……
關山搖搖頭,驅散了自己的懷疑,小沈同志應該看出了他和盧秋秋的對話里有所隱瞞,所以心照不宣選擇了給他自己空間吧。
“異能者……如果是異能者,為什么要這么做?”
關山陷入了沉思,他倒是不介意自己有可能在圣心醫院治療過。
當時父母一夜之間雙雙因為意外去世,對一個高中生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打擊,精神出點問題太正常了,但現在他好好的,就證明當時肯定走出來了,不必糾結于此。
但問題是,為什么有人要隱瞞他的這段經歷?
一個高中生而已,有什么必要這么做?
“除非……他被牽扯進了異能者之間的事件里面。”
關山目光閃爍,拿出了那盤錄像帶,翻出了家里儲藏著的老式錄像機,開始了放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