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漠一路往山下走去，山頂的每一層之間跨度都比較大，他也不急著回去，索性就慢慢溜達，順便參觀一下周圍。
山頂濃郁的異能之力讓他感到舒適，這次終于可以好好感受一下了。
走了沒多久，程漠忽然聽到了淙淙的流水聲。
循聲望去，不遠處的拐角處隱隱可見一條河流的一部分，水面在彩色天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宛如寶石緞帶穿過山間。
這山頂竟然有河流？
程漠有些好奇，這界峰山頂的活水想必是不一般。
于是他折向往河邊走去。
走近河邊，程漠發現這準確來說是一條溪流，其中的水真的不一般，內中似有星河蕩漾，閃著微光。
“The world's broadest is the ocean， wider than the ocean is the sky，wider than the sky is the human mind.”
（譯文：世界上最寬闊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寬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寬闊的是人的心靈。）
突如其來的語聲讓程漠一驚抬起頭來。
只見河對岸竟然坐著一位金發女郎，輕輕合上了手里的書。
她看向程漠，微微一笑：“這段話說的很對呀。”
她穿著典型西洋貴族風格的蕾絲邊長裙，戴著白絲手套，蔚藍的眸子里滿是柔和。
“抱歉，我冒昧了。”
看到她身后精致的小花園和西式風格的建筑，程漠頓時意識到這里是這個女孩子的私人領域。
“沒事，這里的大家都是隨時往來的，沒有什么界限之分。”金發碧眼的女郎微笑道。
“你是新來的伙伴嗎？我之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如果你是問異能者伙伴的話，那我并不是。”程漠回答道：“我只是隨別人上來看看而已，現在準備回去了。”
“你能如此自在地行走于界峰山頂，那么想必也不是普通的人物。”
女郎卻不像之前的雷炎那樣覺得他在這里有什么不妥，依然友好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嗯，程漠。”
“你好程漠先生，我叫凱瑟琳·霍華德，平常叫我凱瑟琳就好。”
凱瑟琳的聲音很平和又帶著一絲端莊，就好像她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
而且她的動作也很板正，說話的時候一直雙手交疊放在書上，微笑直視別人的眼眸。
她似乎是受過嚴格教育的西洋貴族小姐。
但程漠感覺，她和戀曦有著同樣的溫柔。
“這水是……”
程漠剛才掃了一眼溪水的源頭，竟發現它是出自于花園中的小池塘，流一圈又繞回到了池子中。
先不說這條溪流奇怪的走向，單說這水應該是無根之水，那個小池子并沒有泉眼之類的存在。
那為什么能流動得如此歡快靈動，水質又如此清澈透明呢？
“這水來自于那里。”凱瑟琳指了指上方流光溢彩的天空。
“這里會下雨？”程漠有些驚訝，沒有云何來的雨？
“這里每年只會下一次雨，下一次雪。”凱瑟琳平靜地說道：“間隔時間是一定的，雨代表著一年的中間，雪代表著一年的末尾，前幾天才剛剛下的雨呢。”
原來二分之一界的時間是這么計算的啊。
“我將每次降下的雨雪收集起來，就誕生了這個池塘和溪流。”凱瑟琳帶著笑看向溪水，“這里的水很特別，更美，也更靈動。”
“所以這溪流可以說一半都是天然形成的。”程漠走到溪水邊，仔細看著里面流動的光華，突然問道：“這水我可以帶一些回去嗎？”
“當然可以，這水是可以直接飲用的，我們異能者喝了它會感到神清氣爽，就連疲勞感都會減輕不少。”
凱瑟琳又提醒道：“不過普通人最好不要多喝，可能身體會承受不了，我們也是一樣，一次喝一小口還好。”
“多謝提醒。”
程漠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水囊，這是之前出門的必需品，他也習慣了隨時帶著。
他往水囊里裝了一點溪水，大概只夠喝兩三口那么多。
未知用途的東西沒必要拿太多，這點就可以了。
就在他取水時，聽到了對面踩著草坪走過來的腳步聲。
“小姐，下午茶已經準備好了。”溫潤的男子聲音響起。
程漠抬頭看去，是一個穿著侍者裝的年輕男子，同樣是金發碧眼，看起來陽光帥氣。
凱瑟琳微微一笑，優雅地站起身。
“艾德里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新成員程漠，我覺得以后很可能會成為我們的同伴。”
“程漠先生，這位是我的騎士，艾德里克。”
“您好。”艾德里克彬彬有禮地左手舉至右胸鞠躬。
“你好。”西洋的這些禮節程漠不知道該怎么回，也只能點點頭致意。
這兩個異能者都很友好，和之前見到的雷炎簡直有云泥之別。
“我要先回去了，程漠先生請便吧。”凱瑟琳向他打了個招呼。
程漠也回應道：“我也該下山了，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這個詞很有意思呢。”凱瑟琳小聲說了一句，便揮揮手，“那就后會有期~”
艾德里克除了打招呼的時候看向程漠，其他時間則是一直看著凱瑟琳。
見她轉過身來，頓時微微躬身伸手。
凱瑟琳優雅地將戴著白絲手套的手搭了上去，另一只手提著裙角。
然后二人就像參加貴族舞會的舞伴，手挽著手離開。
程漠看著他們的背影，竟然覺得有些美。
他們的關系不像是主仆，更像是一對青澀的情侶，不，最像的莫過于剛才凱瑟琳對艾德里克的稱呼。
騎士與公主。
即便是現在他們沒有了所謂貴族或者騎士的身份，卻自己把生活過成了詩情畫意。
感覺很不錯。
程漠懷著說不出的，莫名愉悅的心情離開了。
……
九號的住處里，氣氛卻有些沉重。
程漠和初雪出去后，老頭看著里面的房間，久久不語。
直到初雪回來，他才收回了目光。
“那么以后這里就拜托你了，還有山腰處的研究院，如果你愿意出手幫忙的話，我們感激不盡。”初雪輕聲說道。
“原本老夫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再進入研究院的。”老頭低聲道：“但如果是你們的話，老夫愿意破例。”
初雪還沒等說什么，又聽到老頭問道：
“你……知道初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