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氣息狂暴,且充斥著不可一世。
胡歡比所有人反應都快,他伸手一抱凌霄滾下了摩托,不假思索的選了飛鱗,這張有B級防御和附屬屬性的物神卡。
大猴子們什么都好,但防御只是個C,他這會不能更換物神卡,飛鱗幾乎是唯一的選擇。
天魔凌家的信使沒見過這個,還以為胡歡要逃走,急忙一擰剎車停了下來。
就在此時,整個封閉區的范圍內,天地間的黑白化為了奇異的色彩,這不是人類的三色視覺所能形容的色彩,萬事萬物都變得五彩斑斕,奇光流彩。
一個天魔凌家的信使,無聲無息連帶摩托一起化成了飛灰。
另外一名信使卻憑空消失,就如從沒有出現過。
天魔凌家的信使們,驚慌失措,但卻并不能有任何改變,他們在驟然爆發的靈氣潮中一個接一個的消失。
胡歡拼命催動飛鱗的異種靈氣——生金彩,跟天地間的變化抗衡,劇烈的靈氣震蕩由遠及近,一圈一圈的震蕩開來。
整個空間,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增。
本來幾乎所有的職業者團隊,都把營地推進到了靈泉眼十公里以內,但就在這一瞬間,所有的營地距離靈泉眼都開始了一寸一寸,一米一米的拉開了距離。
面對這種劇烈的靈氣震蕩,天地間異變,反應最快的是馬成武,他放出灰蒙蒙的霧氣,卷起了所有的靈魂教派人員,毫不猶豫的向背離靈泉眼的方向急退。
半個小時后,這位靈魂教派的法王脫出了萬物之影。
沒多久之后,他就看到以北平市蛤蟆精民俗研究會為中心,不斷有各種人,雜物,武器,干枯的大樹,乃至異妖被一股絕強的力量送出,灑落在北京城的各處。
馬成武忽然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頭也不回的帶了所有人去了靈魂教派的辦公地。
萬物之影內,早就已經翻天覆地。
胡歡和凌霄的周圍,已經再沒有任何生命,包括天魔凌家的信使,也包括原來荒原上的植物,甚至很多參天古樹也都被生生摧折。
胡歡也沒想到,這一場變故,居然有如此猛烈。
他剛剛感受到的氣息,絕對不是四階,他可是見過四階的牛頭督軍,也見過貝拉斯克斯,嚴苓色和白銀巨人寇列特。
兩位老朋友周丘生和安第斯山脈的彩虹不計算,這些四階絕對做不到如此夸張。
胡歡一面把凌霄牢牢護住,一面盯著靈泉眼的方向,他可以看到一股沖天的靈力,正在向時間宣泄自己的激蕩和霸道。
胡歡暗暗嘆息一聲:“果然還是經驗少了,靈泉眼的復蘇,居然會導致這處萬物之影誕生五階。”
胡歡暗暗感應自己放出去的大猴子,已經有四頭徹底沒了感應,剩下的也都受了重創,一時間趕不過來,無法跟他匯合了。
胡歡心頭惋惜,但也算是知道,蠻力巨猴不是真的不會死,只是殺死它們得有更強大的力量。
連二階的蠻力巨猴都被靈力潮沖擊,各國的職業者和跨國公司的團隊,自然也都遭受了重創。
大多數人不是被生生排擠出了萬物之影,就是直接灰飛煙滅。
幾個小時后,靈力潮沉蕩下來。
萬物之影內,除了三階以上的職業者,已經再沒有什么人存在,二階以下的職業者和覺醒者,以及普通的戰士盡數被靈力潮的爆發給摧毀。
唯一的例外,就是潛龍軍的營地。
一個掃地大媽,手持很古老的大掃帚,很辛苦的從這邊清掃到那邊,她清掃過地方,靈力潮就消弭了下去。
只是每當她走過,靈力潮很快就再度肆虐。
這位看起來普普通通,就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大媽,就像是被上級檢查衛生,要評什么為生城市一樣,不厭辛苦,一遍一遍,從這頭走到那頭,又趕緊清掃回來。
一張慈眉善目,和和氣氣的老臉上,已經全都是汗水,甚至就連身上的清潔工專用大褂,都已經內外濕透,前胸后襟,都是濕漉漉的一片。
待得靈力潮稍稍停下,她就再也不動彈了。
嚴苓色沖出了營地,剛要說什么,這位大媽就擺了擺手,澀澀的說道:“全部撤離,一個不留。”
大媽說完這句話,就連帶掃帚一起,原地消失。
嚴苓色不敢怠慢,下令拋棄了一切輜重,什么武器,給養,火炮,全部都棄之不顧,率領大部隊匆忙撤退。
十多個小時后,嚴苓色和令狐音帶領潛龍軍,還有跟隨他們的不死神教的教徒,以及白銀騎士寇列特終于走出了萬物之影,跟外界的聯系重新啟動,這才知道了,這一次各國的職業者損失有多慘重。
大約七成以上的職業者當場化為灰燼,一成失蹤,被排擠出萬物之影,乃至主動撤退的職業者不足兩成。
失蹤名單上,赫然就有胡歡和凌霄。
其他國家的職業者,損失慘痛,都在忙于善后。
潛龍軍卻要搜索全城,尋找失蹤人員,抓捕逃出的異妖,以及清理被萬物之影噴出的雜物。
高階職業者也依次退出了萬物之影,還帶出來更多的消息,其中一個消息就是萬物之影再無法自由出入,被什么的力量給禁錮了。
還有另外一個更驚人的消息,好幾個地方的封閉區已經徹底連通,再也不是孤島,京城的萬物之影徹底失控了。
這幾個新消息,實在太過驚人,同時也宣告了,沒有任何一家勢力還能進入萬物之影,誰也無法知道里頭現在發生了什么。
胡歡和凌霄撐過了靈力潮,凌霄看著胡歡身上,冒氣的淡淡金光,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反而是胡歡,在放下了凌霄之后,臉色凝重,說道:“我不是有意欺騙,我的確就是潛龍軍培養的秘密武器,新一代最強職業者。”
“只是受限于紀律,我沒法跟凌霄姐姐你說出真相。”
凌霄抿了抿嘴唇,似笑非笑,卻沒有糾纏這件事兒,而是問道:“我們該怎么辦?”
胡歡嘆了口氣,說道:“稍等一會兒。”
凌霄當然會聽話,兩人等了一個多小時,十一頭蠻力巨猴一瘸一拐,有的還被同伴抗在肩頭,非常狼狽的走了過來。
胡歡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有四頭巨猴沒了,他探手一抓收回了蠻力巨猴,同時也把這幾頭巨猴身上的骨笛和天蜈靈杖收了回來。
天蜈靈杖暫時用不上,胡歡把骨笛揣入衣兜,物神卡換成了三途火車和噩夢紡織者。
雖然他仍舊沒法同時動用兩張物神卡,但只要容納體內,隨時切換就不是問題。
胡歡激活了三途火車,心頭也頗遺憾,若是他能把牛頭督軍煉成物神卡,還真想去靈泉眼附近瞧一瞧,那頭五階的異妖究竟什么模樣。
牛頭督軍的防御力足夠強悍,就算遇上五階的異妖也能撐上一時。
但可惜他無法煉制牛頭,目前能使用的最好的物神卡,也就是三途火車和噩夢紡織者。
他催動了體內的虛冥火環,虛冥火和三途火車交融,正要催動虛冥火的異能退出萬物之影,就聽到老巫師的聲音響了起來:“來不及了。”
胡歡剛要問一聲,什么來不及了,就感應到周身一緊,一股力量禁錮了虛空,虛冥火的異能直接失效。
胡歡駭異非常,他很快就發現,這股力量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極遼闊的一片區域。
他雖然暫時沒法知道,禁錮虛空的區域有多大,但卻宣告了,他沒法離開退出萬物之影。
老巫師安第斯山的彩虹,笑呵呵的說道:“五階,果然恐怖如斯。”
胡歡問道:“圖騰柱還不能用嗎?”
老巫師搖了搖頭,正要說話,胡歡打斷了他,說道:“不要指望我大出血。”
老巫師頗氣結,但也知道這頭老狐貍真不是好忽悠的人,也就沒提那顆牛頭,何況他也知道,就算圖騰柱復蘇也解決不來問題。
安第斯神鷲并不能賜予締結跳躍者,四階之上的力量,除非是點亮三根以上的圖騰柱。
胡歡盤膝坐在地上,問道:“你還有什么辦法?”
老巫師激蕩灰霧,傳出了聲音,說道:“我可以幫你修好,那幾輛哈雷摩托。”
胡歡微微驚訝,問道:“你還會修理那個玩意?”
老巫師沒有做聲,幾分鐘后,把兩輛哈雷扔了出來,這兩輛摩托已經變得簇新,胡歡伸手擰了一下油門,發動機的聲音轟鳴,果然恢復了正常。
凌霄雖然知道,胡歡絕非是普通的少年,之前她也覺察到了各種蛛絲馬跡,但此刻仍舊有些驚訝。
胡歡給她的意外,實在太多了。
胡歡對凌霄說道:“我們試一試,能不能開出萬物之影吧。”
禁錮萬物之影的力量,定有極限,只要能超過這個極限,還可以可以脫離萬物之影。
胡歡還不知道,幾個封閉區已經打通,他想要離開萬物之影,要走很長的道路。
胡歡剛剛發動摩托,就感應到了,萬物之影的變化,他和老巫師一起叫道:“有機會!”
兩人一起回頭,靈泉眼的方向,那股恐怖至極的氣息正在移動,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但兩人立刻就反應過來。
這一波靈氣潮,不光是摧毀了職業者的營地,應該也把大多數的異妖給摧枯拉朽的毀滅了,靈泉眼附近,最多就只剩下幾頭高階的異妖。
一旦那頭最恐怖的離開,他們就有機可乘。
老巫師狂叫道:“我們回去,我們需要靈泉,只要能弄到靈泉,我就有辦法讓部落的那一口靈泉眼復蘇。”
胡歡忍不住問道:“你不怕那頭什么惡魔復蘇?”
老巫師叫道:“相信我,我能讓你控制那口靈泉。”
胡歡問道:“哪一口?”
老巫師震蕩灰霧,說道:“當然是這里的一口。我們部落那一口,已經被惡魔控制,你沒法跟他搶奪。”
“我們可以等你,擁有殺死惡魔的力量,再復蘇部落的那口靈泉眼,這樣你就可以擁有兩口靈泉眼了。”
胡歡還真想說一句,還真是無懈可擊的邏輯。
他當然不會太相信這位老朋友,對方說能夠控制靈泉,肯定不會有假,只是安第斯山的彩虹以為,只有他們巫師才有辦法,可就是有些托大了。
胡歡也有辦法控制靈泉,他還能把靈泉收走,但這些事兒,就沒必要跟這位老巫師說了,這是私人秘密。
胡歡對凌霄說道:“我要去冒個險!”
凌霄毫不猶豫的答道:“天涯海角,我跟你一起。”
胡歡長嘯一聲,發動了哈雷摩托的引擎,在荒原上疾馳。
凌霄駕駛摩托,在后面緊緊追趕,她其實也很喜歡飆車,只是在中國沒地方可飆車,也沒有她喜歡的重型機械。
能夠在荒原上,跟最喜歡的小奶狗一起奔馳,對凌霄來說,這件事實在太過刺激,甚至就算有什么危險,也都顧不得了。
胡歡把摩托的速度提升到最大,雖然萬物之影有了一次擴張,但本來他距離靈泉眼就不算太遠,只有十幾公里。
萬物之影擴張之后,靈泉眼也就遠在幾十公里之外,兩輛摩托風馳電掣,半個多小時,就已經到了靈泉眼附近。
胡歡遠遠的感應了一下,還特意施展了一個零階天演術,居然沒有發現有強大的靈氣波動。
胡歡隨手把骨笛扔給了凌霄,說道:“凌霄姐姐,這里等我,我少去就回。”
胡歡把摩托停下,把三途火車的A級速度推到了極致,五百多公里的時速,已經超過了地球上任何陸地交通工具。
就算有理論上,能夠達致這個速度的交通工具,也都是只能用于短途的公路測試,沒法用來真正的趕路。
胡歡遠遠的看到,銀光隱隱,數百米方圓的一處水潭,不由得心頭微生奇妙情緒。
他雖然收了一百零三口靈泉眼,但還真沒有見過真正的靈泉是什么模樣。
胡歡當年找到那些靈泉眼的時候,它們都已經干涸了,要不然也不會被棄置,讓老公狐貍隨意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