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很危險,你……能聽我說完嗎?你等會兒……”
吉利可汗顯得有點激動,他實在沒法阻止一心要去外面撿回幽蘭劍的左舟。
“唉?這里怎么有把劍?你是誰?你……噗!”
吉利可汗聽著外面的響聲長嘆低頭,他現在基本可以肯定,左舟潛入進來并沒有費什么事,可這并不意味著這里真的沒有危險,只是危險還沒來。
正想著左舟掀開簾子進入中帳,那把很漂亮的長劍已經被背在了身后,只見左舟低頭開始翻鏡子的尸體。
“你剛剛想說什么?繼續。”
吉利可汗提醒道:“如果你順利潛入進來了,我們就要趕快離開,因為這里說不定很快就要有危險了。”
“詳細講講,有什么危險?”左舟一邊回答一邊翻著,鏡子是個土著身上并沒有帶任何能夠指正幕后首腦的東西,至于武功就更沒有了,畢竟鏡子本身武功也不咋地,除了一面護心鏡之外啥也沒有。
“我之所以落得這個下場都是因為突厥內部有人與他們勾結,只要我能夠回去,那些對我忠心的軍隊依舊可以壓制叛亂。但問題是我們想要回去并沒有那么容易,因為有一個先天高手攔在我們前面。”
左舟翻看鏡子的動作一頓,“先天高手?仔細講講。”
吉利可汗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懼,“這個先天高手非常可怕,我……我并沒有看到他的樣子,只是聽到一聲女性的輕笑,那一聲笑恍若鬼魅,剎那間讓我心魔叢生,而等我回過神的時候,鏡子的刀已經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就連原本對我忠心的部下也都被控制住了。”
“這就是你被抓的過程?就因為一聲笑?那高手是個女的!”左舟開始在記憶中瘋狂搜索,有什么武功是可以引動心魔讓人胡思亂想的,又有什么女反派是使用這種詭異手段的,只可惜,一時間完全沒有頭緒。
“我不知道對方施展這種秘術的方法是不是聲音,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女的,不過之前在跟鏡子接觸的過程中,我曾套話出,那個高手是魏進忠麾下八大高手中的娃娃!”吉列可汗臉抽了抽,可能是又疼了。
聽到這個說法左舟有些詫異,“八大高手?不是八大殺手嗎,好吧也差不多,這個說法竟然是真的?魏進忠麾下還真有八個高手啊,話說這到底是從哪傳出來的?”
“不得而知,但應該沒錯,因為當時鏡子也承認了。雖然八大高手的身份很隱秘,但其中最負盛名的就是快劍劉瑾,也是如今暫掌劍南道兵權的那個宦官。之前鏡子在吐露計劃的時候曾經提過。”
左舟想樂但是忍住了,‘快劍’?這種稱號放在小說里肯定是作者偷懶才取的名字。不過想想,自己跟這八大高手好像還挺有緣分的,鏡子、影子、蝮蛇如今還有娃娃,就連那個劉瑾也是劍南道的,跟自己也算有淵源。
不過,鏡子的武功明顯要差出其余很多,估計是他的作用更大吧,畢竟這易容術很精妙。
左舟想著伸手摘下了鏡子的臉皮,更準確說是吉利可汗的臉皮,“原來鏡子的真面目是……”說著話音一頓,伸手又揭下了一層臉皮,然后又揭一層,再之后又……直到最后揭無可揭的時候才算是喘了口氣。
看著手上足足十幾張臉皮,左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再瞧瞧那一臉傷疤,臉骨被磨平很多的樣子,心中一陣膈應。
“看來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只看他為了練易容術將臉骨刮成這樣就知道是個狼滅。”左舟將其余臉皮都扔進火盆之中,獨留下吉利可汗的臉塞進包袱里。
“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出來投降!”
外面的士兵已經將中帳四周圍的水榭不通,火把、弓箭遙遙對著里面,比里面的吉利可汗還緊張。
左舟將吉利可汗從十字架上放下,“你的傷……”
“沒事,都不是什么致命傷,但要快點止血,否則我臉上的傷會化膿,到時候傷勢入骨就難救了。至于手腳筋,我知道一種傷藥配方,你幫我將藥配齊,我就能將手腳筋接上。”
吉利可汗不愧是個硬漢,左舟的動作完全稱不上溫柔,他卻忍著疼痛還想朝左舟笑笑。
“你可別樂了,血濺的我身上到處都是。”
吉利可汗無視這話,“你打算怎么逃出去?我現在動不了,只會成為你的累贅,你還是先走吧,將這里的事情回稟秦王,請求他網開一面放突厥一條生路。”
左舟緊了緊身上的硬弓,聞言卻是有點詫異,“你確定?我要是你巴不得所有人都一起死呢,你那些忠誠的部下絕不會坐以待斃,一旦開戰突厥必然內亂實力大損。如果是悄悄的自己解決就罷了,若是被秦皇知道,估計派個兩三萬人就能將突厥攻下了,你就不怕突厥滅國?”
吉利可汗慘笑,那是真的慘,都是血啊!
“想不到你還能想到這一步,那你應該不管我才對,但你還是想著帶我出去,那只能說明你心中有百姓。真好,讓我在臨近終結前遇到了一個好人。”
“就算我活著回去,突厥的內亂也肯定無法避免。但凡秦皇還剩下一丁點攻伐之心,他肯定會派兵過來,無論是以助我收服突厥的名義還是怎樣,到時候突厥都只會變成大秦的附屬,也許,連屬國都做不了吧。”
說著眼光灼灼望向左舟,“可是,若你活著將真相帶回去,那么秦皇就會知道,突厥對大秦沒有敵意,只是少部分人的野心而已。這樣大秦鐵騎在進攻的時候就會手下留情,不會給百姓造成太多的傷害。”
左舟怔怔的看著吉利可汗,突然間想起始畢可汗曾經夸耀的兄長,此時方才明白,這個兄長,確實值得驕傲!
“其實之前在跟鏡子那些人解說過程的時候,我有所隱瞞,你的弟弟始畢可汗,他就死在我的面前,我沒有能夠很好的保護住他,我……并不是一個稱職的保鏢!”
左舟緩緩站起,左手幽蘭劍,右手持匕將鏈子刀垂在地上,一襲大氅系在脖頸處,幾步跨出大帳,外面的士兵們頓時緊張不已。
望著密密麻麻的火光與刀槍寒芒,左舟心中突然多了一絲豪情,隱隱的,對春秋刀法的理解深了一層。
颯然一笑,“今天,我就要帶他走,我看誰敢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