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用傘做武器啊,真巧,要不要我教你傘的真正使用方法啊!”
小梅似乎跟展十七格外聊得來,前者活潑話多,后者內向沉默,兩個小姑娘坐在一起頗為亮眼,而且這樣一個說一個聽竟然還挺和諧。
深夜,左舟在林中空地點了火堆,四人分坐火堆兩邊。樹葉沙沙作響,這是殺戮之后難得的平靜。
西門公子看著兩個小姑娘下意識的笑了笑,只有當你看到充滿活力的年輕人時才會意識到自己老了。
“君寶,他沒事了吧!”
左舟動作微頓,拿出水囊遞給西門公子,“身上碎裂的骨頭倒是沒有問題,刀劍外傷也無大礙,我的藥還是很好的。只是心脈受損嚴重,我雖然將他經脈中的異種真氣都排除了,可若是想要修補受損的經脈絕非一朝一夕之事,以我看,就算我傳他道家養生功,也至少需要十年的時間才能治好!”
西門公子嘆了口氣,“也罷,功夫廢了就廢了,至少命還在,況且十年后也還能繼續練功,我替他謝謝你。”
“不用客氣。”左舟淡淡應道,他其實心里挺復雜,這大腿算是救回來了,但似乎又不對勁兒,一個被廢了武功的張三豐,那還是張三豐嗎?
“對了,你……怎么成了李大人?”
左舟也沒有隱瞞,瞄了一眼對面的展十七,靠近點輕聲將前因后果解說一遍,卻是讓西門公子哭笑不得,“你這……好吧,也是難為你了。等未來真有洗刷冤屈的一天,再還你姓名便是!”
“借你吉言啊!”左舟笑道,“你呢,當初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有……你們為什么會想到去伏擊劉瑾?”
真相終究要揭開,為什么不是現在呢?
火堆另一邊小梅和展十七也望了過來,西門公子身為軍人不是婆媽的人,再說左舟也是自己人。
“那還是李……你帶著護衛隊護送突厥使團上路沒幾天的事,節度使大人接到了一封密旨,說獻王謀反已經開始率大軍圍攻帝都,要求陳纓帶兵勤王!”
左舟面色一冷,“獻王?”
秦皇是經過一番斗爭才獲得皇位的,這個過程中自然有不少的兄弟姐妹慘死,同樣的,也有支持他的人。西平公主是一個,獻王也是一個。
秦皇是個記恩的人,登基之后從他有多寵西平公主就能看出,同樣的也對獻王委以重任。如今的獻王,單論朝中威望,跟丞相李斯也差不多了。
“就這?只是一個密旨,陳纓就帶兵擅離駐地北上勤王?”左舟不信,陳纓再蠢也不至于這么蠢。
西門公子苦嘆,“你有所不知,一來那密旨之上有圣旨該有的一切,無論是圣旨的材料還是御用筆墨,又或者是大印,都一應俱全。所以,節度使大人便沒有懷疑。當然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其實朝中早有一種共識,獻王……會反!”
呃……左舟覺得后頸發麻,自己好像聽到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
“所以,因這種種原因,節度使大人并沒有懷疑什么,在留下大部分軍隊依舊鎮守邊關之后,他便帶著兩萬人北上勤王了。”
西門公子說著用火棍撥弄了一下柴火,“誰知還不等我們走出劍南道的范圍,就遇到了劉瑾帶著大軍伏擊。以十萬人對兩萬人,又深陷地形劣勢,我們毫無勝算。”
“之后呢?你是怎么逃出來的?像你這種級別的軍官,肯定會被劉瑾重點照顧吧,可沒那么容易跑。”
“自然沒有那么容易,但……蕭駙馬臨時接過了指揮權,在他一番操作之下,我們逃出了不少。”
“嗯?你重點說說這個。他是怎么操作的?”左舟臉色有點古怪,從為劍南軍伸冤的角度來說,其實讓蕭駙馬活下來會更好吧,怎么還讓他指揮軍隊?
西門公子臉色陰沉,一字一句道:“敵人早有準備,那么節度使大人必然是重中之重難逃針對。事實上也是如此,劉瑾軍中高手甚至包括劉瑾自己都直接找上了節度使大人,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再發布什么有效命令來指揮軍隊了。所以蕭駙馬第一時間接過指揮權,并命令我們就地反打!”
“戰士們原本散亂的陣型被強行收攏,然后在蕭駙馬的指揮下向劉瑾沖鋒而去。這閹狗別看武功高絕可卻怕死的可以,根本就不敢面對大軍沖擊。明明已經將我們都圍住了,卻因為調集兵馬保護自己而使得包圍圈有了缺口,而我則帶著不少的戰士從缺口中跑掉了。”
“那蕭駙馬呢?”小梅忙問,之前聽左舟言說,這人頗具傳奇性啊。
西門公子沉默片刻,“在脫離了追殺之后,我讓戰士們先各自隱藏,之后再伺機相聚。根據我之后得到的情報,節度使陳纓大人和副將云易都沒有逃脫出來,近兩萬人全軍覆沒!至于蕭駙馬……我沒有能夠得到他的消息,雖然劉瑾說他是發現了陳纓的陰謀被殺,但我覺得他可能是已經逃出來了。”
“何以見得?”這一次問話的是展十七了,好家伙,若是能夠帶回駙馬,那這功勞可是大了,絕對驚艷所有人。
“劉瑾事后將陳纓和云易的尸體掛在城門處示眾,而蕭駙馬的尸體卻既沒有送回帝都也沒有就地安葬,似乎他有意的在控制流言,禁止所有人談論有關蕭駙馬的事情。更重要的事情是,雖然表面上劉瑾一直在大力搜查幸存者,可他所查找的地方多是些戰場附近的村鎮,這就很奇怪。當時我們有馬有力氣,不遠離戰場難道還在那閑逛?這不合邏輯,所以我可以判定,蕭駙馬很有可能跑出來了!”
小梅眨眨眼有點不解,“就這樣?那也有可能是找別人啊。”
“不,一定是找蕭駙馬,因為有可能得知真相的就那么幾個高級軍官。西門公子明確的貼出了通緝令,那剩下值得這么興師動眾的,就只剩下蕭駙馬了。”左舟猛的站起,這個道理跟他必須是李元芳一樣,只有他們這種身份的證詞,才有可能被取信,否則人家一句‘刁民妄言’就讓你很難受了。
嗯,很悲哀但卻很現實,人微言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