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沒人掌舵的船隨風飄蕩會飄出多遠?
這事一時半會還真說不清,好在河道就一條,不是上游就是下游,這幾天也沒刮什么大風,不至于將一艘船吹到上游去。
再加上有細雨具體的劃定范圍,左舟等人找了半個時辰就在一片淺灘上看到了李鬼手的船。
與電影原著中相比,這艘船要大得多,更像是軍隊用來運兵的戰船,上面有個兩層結構,一層就是細雨之前找過的手術室,二層則是一些特殊的瓶瓶罐罐與書籍,而這些就是左舟尋找的對象。
“我們到這里是要找什么?”小梅隨手拿起一把刀,刃口非常快,看形狀有點像是用來做手術的。
“尋找一些書籍,最好是醫術,如果有蠱術,那就更好了!”
“蠱術?這個李鬼手不是為人換容改面的嗎?怎么跟蠱術扯上關系了?”西門公子的表情有點別扭,雖然苗疆被納入了大秦版圖,但蠱術這玩意兒對武林中人來說還是未知的,多少會有點忌憚。
左舟晃了晃脖子,“狄大人有自己的情報渠道,知道一些沒人知道的秘密。恰好我就知道這李鬼手在蠱術方面有些造詣。”
“好吧,那大家翻找的時候注意,不要去碰那些藥罐子,萬一里面有毒蟲可就容易把自己弄傷了。”西門公子像是很有經驗一般的提醒著。
眾人四散尋找,左舟卻是開始偵查現場了,就像細雨所言,這里確實發生了戰斗,可從破壞程度來看,似乎并不激烈,或者可以說,襲擊者很可能是李鬼手的熟人,在其不防備的時候一擊得手。
蹲下身子撿起那一腿一臂,由于時間略長,此時血液已經不再流,傷口處也變得暗沉。再拿起旁邊的一把手術刀,左舟發現傷口竟然意外吻合,所以……這兇手是利用李鬼手的刀做的案?
有趣!
在江湖之中,不用自己擅長的兵器無非那么幾個理由。
要么是防止別人從獨門兵器中認出自己,但這兇手既然是李鬼手的熟人,那自然不是這個可能。要么其本身就不用兵器,是個肉身搏擊的高手,但這樣的人對自己的武功比對兵器更有自信,哪怕是偷襲也不會使用李鬼手的刀。
要么……這人的武功其實不高,不善兵器也不會拳腳,只是李鬼手熟悉的人,所以要用李鬼手的刀突然襲擊。
可這樣的話又有點不對勁,如果真的信任熟悉,那帶不帶刀劍反而不重要,甚至于你一個江湖人若是突然不帶刀劍,反倒引起懷疑。何況李鬼手這樣一個知道諸多秘密的人,怎么可能不謹慎警惕呢?
嗯,邏輯有點無法自洽……好吧,也許真是兇手比較隨性,今天就要用你的刀捅死你,唉,就是玩!
左舟放下斷臂斷腿不再糾結這事,他其實除了想找有關蠱術的書籍之外,更像找李鬼手的筆記,這貨給人改面是要知道前因后果的,他一定記錄了不少的武林八卦,想想都特么刺激!
“找到啦!找到啦!”
小梅激動的聲音讓左舟嚇了一跳,回頭只見她一蹦一跳的從樓上下來,手中兩本薄薄的冊子看起來頗為扎眼。
左舟伸手接過,兩本都是一指厚的線裝書籍,表皮是中規中矩的藍色,沒有任何的書名。內里也并不全是文字。
翻開一頁,還沒仔細看其中的內容,系統已經給予了肯定。
李鬼手的蠱術研究手札,二品書籍。
嗯?倒是沒有找錯,只是僅僅二品的評級讓左舟有點不滿。好吧,可能也是因為身上各種絕學太多了,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前一陣子得到個鏈子刀法還興奮的整宿睡不著覺,現在碰到一個二品的書籍竟然提不起精神。
搖搖頭,看來自己有點飄了,得改正!
想著翻開手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金環蛇?
這玩意兒他熟啊,當初蝮蛇甩出來還咬了自己一口的毒蛇不就是這東西嗎,自己身上甚至還有金環蛇的解藥和培養方法呢,只不過一來沒時間,二來自覺沒有什么發展,便沒有去刻意的尋找。
想著伸手從小梅背后的包袱中掏出曾經屬于蝮蛇的瓶子,將上面的文字和手札一一對應,真是見鬼了,竟然一模一樣!
根據左舟的認識,像是手札這種東西都屬于很私人的經驗,尤其是有關養殖的,畢竟生物每個個體都不相同。哪怕是同一個養豬場東邊西邊的豬都有可能患上不同的病癥。你現在跟我說,兩種飼養金環蛇的方法竟然一字不差?
“所以……蝮蛇和李鬼手竟然有關系?”
嘶!除了小梅配合的抽了口氣之外,其余都是老年人看手機的表情。
左舟沉默片刻,“大家將這里收拾一下,從此以后這艘船就姓李了!”
左老漢皺眉,“不是姓左嗎?”
左舟又沉默,“習慣了!”
時間在瘋跑,邊跑還邊用曖昧的眼光看著所有人。
有些人淡定自若,而有些人則已經接近抓狂了。
董天寶后退一步以免吐沫星子飛濺到自己,相比于氣急敗壞的劉瑾,他倒是鎮定得很,“劉公公,你急了!”
嗯?“小兔崽子,你竟然敢這么跟我說話?怕不是精蟲上腦了吧!”
劉瑾出手就摳向董天寶的雙眼,狠辣無比不留余地,完全沒有懲治一番就算了的意思,倒是打定了主意要人命。
砰,沉悶的撞擊之后是屬于真氣的激蕩,哪怕是在外面站崗的衛兵都被沖了個跟頭。
士兵們見狀紛紛沖入大帳卻見董天寶雙拳交握呈下砸之勢,而劉瑾則半跪在地整張臉都憋的青筋遍布,儼然已經是落入了下風。
更加令士兵們震驚的是,董天寶體表竟然包裹著一層有質無形的虛影,那虛影比董天寶略微壯實,看起來勇悍無比!
“護……護體……罡氣!”
劉瑾半跪在地連話都說的斷斷續續,一身武功發揮不出半點。
董天寶則不屑冷笑,“護體罡氣?嘁,無知小兒識不得真神,此乃羅漢金身!”
話音落地炸起一聲聲的回響,于此同時那虛影陡然清晰,澎湃的真氣竟是在董天寶身后交織出一個足有三米多高的巨大人形。
周遭士兵見此影像差一點就都給跪了,只是他們發現這所謂的羅漢金身一點都不羅漢。
筋肉虬結、面容猙獰,這也就算了,為何脖子上還掛著頭顱念珠?好吧,畢竟他們也沒有見過真正的羅漢是什么樣子,沒準人家羅漢就是這樣呢?畢竟不也有‘佛也有火’的說法嘛!
可是,你那胯下亂甩的是什么東西?羅漢都這么不講文明的嗎!
“這……這……”
劉瑾整個人嚇傻了,倒不是說練功練出背后冒個怪羅漢有多離譜,而是……這種情況他見過!
劉瑾跟隨魏進忠多年,曾經在魏進忠與一敵人對戰時就用過類似的手段,那時候魏進忠身后也有個類似但完全不同的人影。
這……這是人榜宗師才能有的手段啊,當然,也要看功法的差異。
他董天寶之前僅僅是個先天,憑什么在短時間內達到宗師?何況現在這場景雖然恐怖,但憑氣息來看,董天寶似乎依舊沒有達到宗師級。
砰噗!
劉瑾震驚之余,董天寶已經一腳將他踢飛了出去,身子浮空時就吐血足有半升了。
“咳咳,你不能殺我,殺了我,魏公公一定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董天寶眼中越發戲謔,從胸口掏出一個信封,揮手甩在了劉瑾的面前,上面蓋得印簽竟是魏進忠!
“魏公公對于你的進度極為不滿,已經拿了你的鎮守之職由我暫代!”
“這,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聯系的上魏公公?”劉瑾難以置信,用顫抖的手拆開信。
“因為人家啊!”
帳外一個千嬌百媚的聲音傳來,葉綻青有些嫌棄的推開一個個士兵,屁股一扭一扭的來到董天寶身邊,整個身體像是沒有骨頭一般靠上去,“人家幫著轉輪王處理了這么長時間的情報,越級聯系一下魏公公還不是手到擒來?”
劉瑾大驚,這個整天沉迷于肉欲的騷貨竟然有著出人意料的野心?勉力站起,“不可能,就算你們能夠聯系魏公公,他也不會相信你們的讒言!”
董天寶一把摟過葉綻青的腰肢,還放肆的摸向胸口,哈哈大笑道:“那就要問問你自己了,人緣為何這么差,連鏡子也告你的黑狀!”
“鏡子?不可能,我與他無冤無仇,為何……不可能,鏡子!鏡子你出來!”劉瑾歇斯底里的大喊。
“好吵啊!”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出現,董天寶和劉瑾都愣了一下,因為其竟然是從葉綻青嘴里傳出來的。
劉瑾還好,董天寶一瞬間就給膈應壞了,臥槽!你……嘔!
鏡子嘿嘿嘿的一陣賤笑,身子一個大跳將臉上葉綻青的面具摘了露出一張娃娃臉,“董將軍,看來這些日子你們兩個并沒有真正深入了解啊,連我的真假都分不清。”
董天寶不搭理他,光顧著惡心了。
鏡子再望向劉瑾,“若非你的無能,我的弟子也不需要勞師動眾的去刺殺吉利可汗。為此不光我的徒弟白死,還搭上了娃娃!魏公公早就已經對你不滿,如今區區一個受了重傷的蕭駙馬和喪家之犬西門公子都抓不住,留你何用?”
“你們……你們,我不信,魏公公最器重我!不會放棄我的!”
“哼,冥頑不靈!”董天寶終于嘔完了,揮手就是一招般若掌,身后羅漢金身同時出掌,浩大的聲勢攜著鋪天蓋地的真氣鎮壓過去,整個帳篷瞬間不堪重負炸開,除了鏡子,大票的士兵站立不穩被吹飛。
劉瑾本想運用葵花寶典的速度逃離,可卻發現四面八方的壓力急劇收縮,他整個人都像陷入了董天寶的掌心行動不得。
砰!肉掌印在劍刃上,本就不是什么寶劍,如今應聲而斷,這一掌正中心口,瞬間碎了劉瑾的五臟六腑。
鏡子眉頭微鎖,有些可惜道:“魏公公只是拿了他的鎮守太監之位,可沒說要殺他啊,你這有點過分了。”
董天寶狀似無奈的攤手,“你看到了,是他不尊魏公公調令,還想襲擊上官,我也是無奈反擊。還有,你給我將葉綻青的裙子脫了,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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