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嚴格算起來天下會與無雙城也算是有宿怨的了,當年雄霸還沒有發跡的時候曾憑借武功挑戰過很多強者,有一次雄霸將目標定在了獨孤劍身上,只是獨孤劍并沒有接他的挑戰,還出言嘲諷‘雄霸倒是吾弟一方的好對手’!
聽聽,這話誰聽了能忍?
所以獨孤劍與無雙城便徹底被雄霸嫉恨上了,只是待他踏入宗師之境自覺武功大成的時候卻沒有能夠展開自己的霸業。
王翦登山一戰讓他老實了不少,但心中對無雙城和獨孤劍的嫉恨那是一點都沒有少,倒是對獨孤一方沒有什么在意。
但這絕不是說獨孤一方不強,他還是挺猛的,這一點看看假獨孤一方就能知道了。
為了復原真獨孤一方的霸氣,假獨孤一方留了一臉看起來很有氣勢的微卷胡須,面色有些蠟黃,雙眼炯炯有神,霸氣之中卻又帶著點奸猾。
蕭駙馬上下打量一番,對于假獨孤一方大致的有了個認識,長相什么的沒有評價意義,野心肯定不小否則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代替真獨孤鳴了。至于武功,已經踏入了人榜成為宗師,不過聽釋武尊的描述,他還在圖謀傾城之戀,那么就是說,他這人榜宗師恐怕有些水。
“明月姑娘可帶來了?”
獨孤一方看了看獨孤鳴,發現他只是被封了穴道并沒有大礙,面上不由一松,朝林中揮揮手,兩個穿著布衣勁裝的手下架著一個少女走出來。
蕭駙馬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這少女一身粉色紗裙卻胸懷大開露出其內白色褻衣,鮮紅已經透過褻衣浸了出來,血痕與雪白的肌膚在一起無比刺眼。顯然曾經受到過嚴刑拷打,低頭昏迷,長發遮臉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獨孤城主,對一個小姑娘如此兇狠,非豪杰所為啊!”
“蕭駙馬倒是會憐香惜玉,難怪能夠入贅皇家。”
獨孤鳴在旁邊聽得臉皮直抽,你怕不是要坑兒子?
其實獨孤鳴大概知道他爹為何動刑,無非就是想要從明月嘴里知道傾城之戀罷了,如果換成他也不介意如此,但問題是,現在時機不對啊。
蕭駙馬眉頭緊鎖,獨孤一方的聲音很油滑,語氣中也沒有什么嘲諷的味道,可這話就太嘲諷了。不過他現在突然間失去了跟獨孤一方斗嘴的興趣,“換人吧!”
釋武尊押著獨孤鳴向前,而那兩個手下則架著明月往前,當兩者靠近的時候互相一推。
釋武尊忙張開雙手接住明月,同時獨孤一方也第一時間解開獨孤鳴的穴道,“快走!”
兩父子倒是很有默契,別看獨孤一方已經是宗師級別,可面對蕭駙馬這些人也沒有糾纏的意思,幾道身影一閃就消失在林間了。
眾人沒有追,蕭駙馬之前說考驗不是憑空胡謅的,雖然他只不過是下了一步閑棋。
“快去噓寒問暖。”秦霜推了聶風一下,現在正是體現關心的時候,讓明月睜眼看到的第一個就是你,肯定就成了。
聶風額頭流下一滴汗,畢竟是個初哥,這奉旨勾女的事本就有點抗拒,再加上又是第一次,真是慌啊!
“呃……噗!”
遲疑的瞬間,釋武尊身體一晃跌倒在地,然后就開始噴血,眾人還沒有反應過,直接沒了。
“都別動,她的裙子上有毒!”
蕭駙馬瞬間就發現了問題,釋武尊的雙手漆黑青腫,明顯就是接觸了劇毒之物。
眾人一頓忙后退數步,遠離明月和釋武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這怎么辦?”秦霜也懵了,師傅的命令怕是完不成了,拍怕聶風的肩膀,“風師弟,你介意冥婚嗎?”
聶風:“……師兄,你介意男人嗎?”
秦霜:“……”我風師弟學壞了!
西門公子著急道:“如果明月的衣裙上有毒,那不光釋武尊中毒了,恐怕明月也中毒了吧。”
蕭駙馬搖搖頭,“不一樣,越是劇烈的毒素往往揮發的也越快,釋武尊這么快就被毒死了,說明這種劇毒發作非常快,而這么烈性的毒藥不會存在很長時間的。何況你們看釋武尊的中毒表象,并沒有在明月身上看到,這說明毒藥應該是下在她的裙子上,而隔著一層褻衣讓她免于被毒死。”
秦霜聞言有點疑惑,“那褻衣并不能夠蓋住身體全部吧?”
“不錯,一件褻衣肯定不夠,但若是毒只下在裙子的一小部分呢?”
眾人恍然,西門公子伸出長戟,精巧的將明月身上長裙挑飛,待收回長戟時也嚇了一跳,“好劇烈的毒藥,我這戟刃都有點被腐蝕了。”
“將明月姑娘帶過來。”
蕭駙馬看著沒人動不禁翻了個白眼,轉動輪椅靠近,從兜里掏出來一雙手套帶上。
“唉?你哪來的手套?”西門公子奇道。
“跟酒長老學了那么長時間的煉蠱,總要有些裝備。”說著伸手搭在明月的脈門上,接著又翻看明月的雙眼,整個過程倒是頗為專業。
也是第一次,眾人看清了明月的樣貌,確實是個美人,明眸皓齒,五官精致,配合上一臉的菜色可讓人心疼了。
“她也中毒了,不過不是什么劇毒,類似一種迷幻藥物,應該是用來配合審訊的。”蕭駙馬嚇了結論,接著將腰間酒葫蘆摘下,撫摸一陣就見葫蘆口打開,酒蟲磨磨蹭蹭的出來吐出一蓬酒霧,接著又鉆了回去。
酒霧飄揚落在明月全身,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好了,她身上應該沒有其它陷阱,將她帶回營地吧!”蕭駙馬松了口氣也將手套摘了下來。
眾人驚奇,“這酒霧不反應就是沒毒?這是什么道理?”
蕭駙馬撇嘴,“我怎么知道什么道理,玩蠱的誰跟你講道理。”
好吧,聶風沒有再推辭將其抱起,先說好,絕不是說聶風看到人家漂亮才愿意辛苦的,主要是看不得一個少女就那么躺在冰冷的地面。
眾人轉身欲走卻發現蕭駙馬又停了下來,“怎么了?”
蕭駙馬回頭,表情有點古怪的看著林子深處,“有點不對勁。”
“爹,你這是要坑死我啊!”
獨孤鳴一句話給獨孤一方弄懵了,“我兒此言何意?”
“明月受過重刑也沒什么,可你在明月身上放毒,這不是逼著他們不死不休嗎?我們還怎么突破包圍圈呢?”
獨孤一方聞言表情古怪,“這不是你讓人通知我執行的計劃嗎?”
獨孤鳴(⊙_⊙)
“兩個冒牌貨,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還沒等父子倆商量出一個章程呢,展紅綾的笑聲已經開始于林中飄蕩。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
“殺!”
一聲聲雜亂的吼聲打斷了展紅綾的吟唱,只見很多服飾雜亂的少年少女突然沖出來,對著展紅綾和一眾姐妹刀劍相向。
這可嚇了展紅綾一跳,這是被反埋伏了?可你就算要反埋伏,也該挑些強者吧,一幫連二流高手都很勉強的人,能起到作用嗎?
能,至少展紅綾沒工夫攔住獨孤一方父子了。
獨孤鳴臉色頗為難看,這些人他知道,都是他曾經培養的手下,全都是流亡者。按照道理來說,這些人都分散在無雙城內各處,怎么會突然間集結起來了?難道他們都是知恩圖報的性格,愿意冒險來救自己?那我該感動嗎?
咻咻咻咻!
獨孤鳴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可沒等出言詢問,密密麻麻的弩箭突然如暴雨般撲面而來。
父子倆于空中互拍一掌借力避開,遠遠望去,一道道披著金紗的矯健身影于林中飛馳。
“獨孤一方、獨孤鳴!快快俯首就擒!”
獨孤一方冷笑,“六扇門的金衣捕快?不過如此,鳴兒隨我沖!”
獨孤鳴臉皮一陣抽搐,本來我想著鉆空子呢,結果你要莽穿防御陣線?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什么猶豫的余地了,獨孤鳴跟著竄出去,降龍神腿攜著狂風出擊,一時間讓金衣捕快們狼狽不堪。
說到底,無論江湖還是朝堂,先天高手都沒有到達泛濫的程度,如果僅僅是這些金衣捕快的話,還真攔不住一個宗師一個先天高手的組合。
可是……如果還有一個宗師也出手攔截了呢?
“我以前沒有當過官,但我其實看過很多別的官,也大致明白了一些做官的道理。就覺得,你可能挺失敗的。”
左舟用樹枝臨時給自己搭了個小板凳,坐在距離軍營大約一里地的地方,他在等,可其實他心里不想等到那個人。
因為這個人的名聲太好,什么鐵面無私,什么嫉惡如仇,什么剛正不阿,這些只有電視劇中才會出現的詞語都出現了。
老實講,若他真是一個少年可能還會心生敬仰,但作為一個成年人,他并不相信世上有如此正直的人,尤其是還當上了六扇門的總捕頭。
怎么說呢?越是長大越是明白,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的。有時候,小節有虧大節不失已經很難得了!
“我鐵無情一生清廉,為官三十幾年除了每年得到一千兩百兩俸祿之外,我還得到什么?我得到了仇家滿天下!父母妻兒皆喪命于仇家之手,可笑我礙于律法抓住了仇家卻還不能親自手刃!”
左舟拄著腮幫子,“所以呢,為什么你投靠了魏進忠?”
“魏公公給了我機會,讓我能夠親自手刃仇敵,那時候我才明白,原來,公權私用也沒有什么不好!”
左舟看著抽出金絲大環刀的鐵無情卻并沒有著急動手,而是表情古怪的問道:“我多嘴問一句哈,你有沒有向上面申請,由你來對那仇家執行死刑呢?”
鐵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