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后,幾名督軍們,被酋長的衛兵重新邀請到房間里。
這些督軍們已經做好了被雷德酋長臭罵一頓的準備,但出乎意料的是,在他們重新進入房間之后,一向暴躁的酋長這會顯得非常安靜。
他就坐在奧格瑞姆留下的大酋長寶座上,雙手交錯著,撐起自己的下巴。
他用一種平靜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幾個督軍,那眼神讓督軍們面面相覷,感覺眼前的酋長就像是一下子變了個人一樣。
就像是在模仿奧格瑞姆,但模仿的相當拙劣。
“黑鐵矮人想要趁機欺壓我們,但我們獸人是永不屈服的!我們不會為任何人服務。”
雷德醞釀了一下感情,沉聲說:
“現在黑石塔下層的防御太混亂了。老兵杰德,我任命你為黑石塔下層督軍,把我們黑石氏族的老兵都轉移到上層區域。
把那些對我的統治不滿的血環獸人和嚼骨獸人安排到下層去。
另外我需要一名信使,作為我和黑鐵皇帝索瑞森的聯絡官,我需要最忠誠的,最勇敢的,而且有智慧的人擔任這個職務。
你們有誰愿意試一試嗎?
主要能活著回來,我就任命他為我的戰爭督軍。”
面對酋長的命令,幾個督軍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個年紀最大的督軍站出來,對雷德說:
“大酋長,您是知道我們的!讓我們上陣砍人沒問題,但使者這活,我們做不來。不過,我倒是個有個人選。
之前有一伙火刃氏族的殘兵敗將逃回來,帶領他們的是一個叫尼爾魯·火刃的術士。
很狡猾,但能言善辯。
他或許能勝任這個職務,但他不一定會愿意去冒險。”
“呵呵”
雷德冷笑了兩聲,說:
“我是大酋長雷德·黑手!我要重建正統部落的榮耀!我和奧格瑞姆那個只會發動戰爭的失敗者不一樣,我是個講道理的人。
去告訴那個火刃術士。
我要他成為我的使者,我會幫他重建火刃氏族。
如果他不愿意,就把他丟進黑石山的巖漿里去!
我的正統部落里只要勇士和智者!
不需要懦夫和蠢貨!”
“遵命,大酋長。”
那老督軍眼前一亮。
嗯,這個味才對嘛。
這才像是雷德會說出的話。
剛才那副很有條理的樣子,沒準是雷德突然中邪了。
“還有,我們的正統部落現在很弱小,我們不能再秉承之前的傲慢了,傲慢已經讓我們吃足了苦頭。”
雷德維持著某司令的招牌動作,再次沉聲說:
“從今天開始,正統部落對一切被聯盟欺壓的受苦同胞張開雙臂,在聯盟對我們的壓制減緩之后,立刻派人去燃燒平原周圍。
把附近那個曾和我們聯合作戰過的巨魔燃棘氏族也帶入黑石塔,分給他們領地。我將以大酋長的身份承認,那些流離失所的家伙們,也將是正統部落的一員。
還有,我的兄弟們!
這場魔血癥已經證明,兩面三刀的惡魔和懦弱狡猾的術士是靠不住的!我們是時候找回過去的信仰和傳承了。
我們必須找回祖先的力量,找回能維系正統部落的力量,找回屬于我們獸人的真正力量!”
黑手大酋長不擺POSE了,他站起身,回憶著奧格瑞姆說話時的姿態,又學習自己的船長,背負著雙手,努力的挺直腰桿。
他對一眾督軍們說:
“我小時候,我和我弟弟在我父親的帶領下,會在戈爾隆德的大地上狩獵。那時我就見過我們的薩滿們召喚大地萬物的力量。
那力量是何等的神圣與震懾人心,既可以用來進攻,也可以用來治愈。
但邪惡而下流的古爾丹,用他惡心的術士魔法,摧毀了我們獸人的真正傳承,讓我們失去了靈魂的純潔和高貴,讓我們墜入戰爭的深淵。
我們要擺脫虛弱,就得先從純凈靈魂開始。
你們去找,去問,在我們的族人里,在每一個族人那里詢問,把曾經是高貴的薩滿祭司的族人們召集起來。
我要他們為我們的正統部落,重建傳承!
鬼話連篇的古爾丹已經死了,諸位。
他被我親手殺死,是我終結了獸人的噩夢和災難之源。
在古爾丹臨死前,他向我懺悔,他痛哭流涕的祈求我放他一條狗命,我冷酷的拒絕了他,于是他為了乞活,就向我透露了一個秘密...”
雷德壓低聲音,對一眾督軍們說:
“那狗東西告訴我,我們的故鄉還有救!我們的世界,養育我們的德拉諾世界里,還殘存著元素之靈最后的力量。
只要元素之靈還在,我們的世界就能被治愈!
去TM的艾澤拉斯!
我們獸人不稀罕這個鬼地方,我們要回自己的家鄉去,我們親手破
壞了它,但現在,我們要親手拯救它!”
雷德說了一通感慨激昂的話,說的自己都差點感動的激情煥發,熱淚盈眶。但一回頭,就看到了下屬們一臉茫然的眼神。
大酋長頓時感覺自己醞釀了很久的感情,都在剛才喂了狗。
“真是一群無能的下屬!遲早要把你們都送去當炮灰!”
大酋長在心里罵了句。
他總算能感覺到布萊克船長平時的心情了。
不過好歹,該吩咐的事情都吩咐完畢了。
“去吧,執行我的命令。”
雷德很心累的擺了擺手,讓一群督軍去執行命令,他自己又回到奧格瑞姆的大酋長寶座上,只感慨這說鬼話騙人真是難。
他看了看左手邊放著的戰刀,右手邊放了一沓戰報。
就好像代表著兩條路擺放在雷德·黑手眼前。
一條是不管不顧的戰士之路,砍掉所有引發問題的人,也就不存在問題了。
而另一條,是酋長之路。
他必須小心翼翼的調節關系,安撫族人的心智,帶領族人在一片漆黑中前進,稍有不慎,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這一瞬的雷德,想起了奧格瑞姆,又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黑手。
他們兩都是大酋長。
但選擇的路卻迥然不同。
“唉...”
雷德猶豫了好幾分鐘,最終伸出手,握住了眼前的戰報,將它攤開在桌子上,細細的讀著其上船長留給自己的數條建議。
這太不像是他會做的事。
但人人都會成長。
他敬重自己的父親,想要成為父親那樣的戰士,那曾是他的理想,但現在,他卻想要成為奧格瑞姆·毀滅之錘那樣的大酋長。
他要證明,黑手家族的人,不止會成為無腦的暴君。
那么...
再見,戰士雷德。
你好,黑手大酋長。
“騙人真累啊,尤其是教雷德那樣的家伙騙人,或許把他弟弟換回來更好一點,最少麥姆能理解我想說什么。”
在黑石塔下層的黑暗通道中,換了身聯盟刺客皮甲的布萊克,悄無聲息的貼著墻角,繞開一群群嘶吼亂叫的獸人殘兵。
往獸人們關押囚犯的地方悄悄摸過去。
在他身旁,幽靈狼霜爪正以靈魂行走的姿態,跟在海盜身后。
這畜生學得很快,成為靈魂獸不到一天,它就開始嘗試著掌握新的力量。
它躡手躡腳的在陰影中前行,每一步都放的很輕。
像極了布萊克當初剛學習潛行時的樣子。
而身邊這群被魔血癥折磨身體,又被戰敗摧毀了意志的獸人們,不復往日警惕,根本沒辦法發現這一人一獸。
到最后,布萊克干脆取出欺詐寶珠,把自己偽裝成一個獸人術士,
很大,很綠的那種。
他還抽出一根不知道哪來的骨杖,彎著腰,行走在黑石塔的暗巷中,一邊走,一邊查看自己術士職業現在的情況。
等級已卡在了30級99的經驗條上,無需多言,肯定是有個什么暗影試煉之類的東西需要進行。
但從19級到30級,新增了兩個天賦一個技能。
20級和30級的天賦是“惡魔法陣”和“靈魂石儀式”,25級的技能是“腐蝕之種”。
都是非常有用的能力。
“先在這里設為起點,再把巷子那頭設為終點,唔,有點復雜啊。”
布萊克在這黑石塔的暗巷中搓著手,嘗試著自己第一次使用這惡魔法陣,它的原理其實并不難,相較于法師的傳送術,這術士的短程傳送粗暴簡單。
海盜往自己腳下丟了一團暗影能量當標記,又往自己視線盡頭,大概三十米的位置,丟了另一團暗影魔力。
按照腦海中新增出的知識,笨手笨腳的塑造出簡單的法力模型,再將魔力粗暴的注入其中,利用暗影魔力暫時影響空間。
很快,兩個綠色的魔力漩渦,就在兩個標記上亮起。
并不美觀,很像是兩面墨鏡。
海盜左右看了看,邁步走入眼前的漩渦,靠近時就像是被吸進旋轉的滾筒里,在天旋地轉中,便從三十米外的另一處的暗影漩渦里現身。
“這個沖擊力...要命了,短時間連續使用,絕對要被沖擊力弄成傻子。”
布萊克落地一瞬,就有種頭暈目眩想要嘔吐的感覺,不愧是粗暴簡單的術士魔法。
相比法師的傳送術,這個魔力沖擊的副作用大得離譜,就像是被人在精神層面狠狠打了一拳,讓海盜這樣的人都有些腦門發疼。
在熟悉適應這魔法之前,惡魔法陣看來只能用于穿越一些正常情況下過不去的地形了。
“這東西還有高階運用,制作成半永固型的惡魔傳送門,倒是可以在不同戰艦之間架設起來,免得用小船再來運送人員。”
海盜拿出一瓶酒,噸噸噸往嘴里灌了大半,這才暫時脫離惡魔法陣帶來的精神沖擊。
他努力的緩了口氣。
又開始研究起其他兩個技能來。
“腐蝕之種”是個類似于詛咒術的術士技能。
但它厲害的地方在于,用暗影魔力植入敵人體內的惡魔之種在完全激活之后,會把敵人變成一個“活體炸彈”。
在敵人遭受腐蝕折磨時,以他為中心的大范圍中的所有生命,都會遭受到來自腐蝕之種爆發時的魔法沖擊。
用來清理雜兵再好用不過。
最妙的是,這個技能并不屬于詛咒,它的法力模型和詛咒魔法截然不同,就意味著它可以和詛咒魔法搭配起來使用。
這下臭海盜能施加給敵人的痛苦又要翻倍了。
“還有這個‘靈魂石儀式’,聽起來像是那個發糖技能。”
海盜看著人物卡,很快他就發現,這個靈魂石儀式是有些門道的,它更像是術士職業自帶的用靈魂碎片制作的靈魂石的升級版。
它教會海盜用不同的方式處理白板靈魂石,把它制作成擁有不同效果的臨時魔法物品。
可以用生命汲取,抽走敵人的生命力,灌注于靈魂石中,把它制作成恢復生命力用的“治療石”。
也可以用邪能魔法,將焦灼的獻祭之火灌注在靈魂石里,制作成能給武器臨時附魔的“火焰石”。
還能給靈魂石中關注暗影魔力,讓它成為“法術石”,吸收魔法傷害的同時,強化自己的施法能力。
還能用術士秘法,將靈魂石與其他魔法材料混合,制作出各種各樣的惡魔物品,比如召喚地獄火用的地獄火石,進行末日儀式用的惡魔雕像。
與其說這是個戰斗用技能,不如說它是個輔助制造技能。
但確確實實和術士職業的戰斗力息息相關,無法親自制作這些施法材料的術士,很難說是一個高明的施法者。
“那就來試一試吧,布萊克手制版‘邪能軟糖’,味道美汁汁。”
海盜在黑石塔的陰暗巷子里,咧開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他往旁邊看了一眼,對幾名正躲在角落里摸魚的血環獸人打了個呼哨。
又做了個挑釁的惡毒姿勢。
那幾名獸人立刻怒氣沖沖的站起身,要過來胖揍這個又大又綠的獸人術士一頓。
海盜往暗巷里躲了躲。
隨著幾個獸人嚎叫著沖進去,很快,隨著幾聲痛呼和拳拳到肉的碰撞,便有幽綠色的光芒在巷子里閃耀起來。
這是做“糖”的儀式。
過程很痛苦,要先把這幾頭獸人的生命力全抽出來,再灌進空白的靈魂石里,生命當然不可能憑空出現。
但對于擅長做“糖”的術士們來說,他人的生命,就是最好的制糖原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