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2點,米花町Sake網吧。
米原櫻子早在二十分鐘前就已經來到了這里,她在附近猶豫了很久,眼看約好的面試時間越來越近,她才鼓起勇氣進入網吧。
她現在十八歲,剛考上米花町的一所大學。她來自單親家庭,母親是杯戶町若松家的女仆,在她媽媽去世后,若松家表示愿意收養她,一家之主若松社長還表示愿意負擔她的大學學費。
米原櫻子很感激若松家的好意,不好意思總是這么麻煩他們,就想著在學業之余打點零工。
可不知道為什么,她去打工的地方都發生了莫名其妙的事件:
她第一個打工地點是便利店,在她得到這份工作的第一天,有兩位客人在排隊時起了爭執,其中一個拔出水果刀捅了另一個,被捅的人當場死亡。
她第二個打工地點是甜品店,在她開始工作的第四天,一對情侶在用餐過程中突然吵架,女方吵到一半突然跑出去沖到馬路上,一輛車來不及剎車直接撞上她,她也當場死亡。
她第三個打工地點是面包店,這次出事是在她工作的第七天,隔壁的銀行遇到搶劫,劫匪拎著槍和裝滿錢的手提包意外闖入店里,開槍打死了一個堵在門口的無辜路人,那個路人因為沒有被及時搶救,最終死在了店里。
……
連續找了三份工作,結果都因為鬧出人命導致她被開除,讓米原櫻子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詛咒了。
這家網吧在招聘人是她一個同學看到后通知她的,這個同學很同情她連續丟了兩份工作,在昨天上網結束看到門口貼出招聘告示后,立刻用郵件通知了她這個消息。
“沒事,來網吧的大多是沒什么攻擊力的宅男,不會再鬧出什么人命的。”同學好心安慰她。
于是米原櫻子就打了這家網吧的電話,確定那里可以兼職服務員后,就打算來試試。
網吧的前臺服務員是個看上去很老實的男人,年齡大約二十出頭。他見米原櫻子進來,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目光落到她手上的簡歷上。
“你就是今天約好來面試的米原櫻子小姐?”他問道。
“是的,這是我的簡歷,過去我在便利店、甜品店和面包店都打工過。”
米原櫻子走過去遞上紙質簡歷,老實男服務員伸手接過,簡單掃了一眼工作經歷:“你怎么干了幾天就辭職了?這里不管是兼職還是全職,都希望找一個能長期工作的。”
“因為發生了一點意外……”米原櫻子小聲道。
“……”男服務員懷疑地看了她一眼,他拿起手機對她說:“你先等等,我問一下老板,要不要聘用你都是他說了算。”
米原櫻子不吭聲,她聽著男服務員和網吧老板交流了幾句,然后掛斷電話。
“拿上你的簡歷,老板讓你上二樓見他。”他邊說邊把簡歷還給她。
————
境白夜和信息安全組的下屬們開完后,就各自回到工位上開始工作。
他讓他們先去檢查內網防火墻,自己則是拿著原佳明給他的其他區域信息組成員的名單,打算聯系其他人開個網絡會議。
境白夜不知道組織是怎么招的人,那些和他素未謀面、分散于日本各地的下屬們也意外地好說話,語氣還有點戰戰兢兢的,會議全程非常順利。
雖然他們身在不同城市地區,境白夜仍然打算一視同仁,米花町這部分成員是什么待遇,其他地區的成員也是什么待遇。他看開會時這些人的精神狀態不好,知道他們最近沒好好休息,就先放他們兩天的假。
等著一切搞定,已經是中午了。
境白夜當時定下的工作時間是早上9點到下午18點,中午休息1個小時,但沒說具體是什么時候。
他剛想出去說一聲大家可以午休吃飯了,網吧前臺長谷川給他打了電話。
“老板,今天說好來面試的人到了,現在就在一樓。”
長谷川作為長期駐扎這個網吧的底層成員,不會喊境白夜的代號或名字,只會叫他老板。
“已經到了?”境白夜抬頭看了眼時鐘,正好12點,“還挺準時的,人怎么樣?是男是女?”
“是個挺年輕的女人,好像是附近學校的大學生,她的簡歷有點特殊。”長谷川的聲音帶著猶豫,“她以前打過三份工,都是干了幾天就不干了。”
這么不穩定愛換工作?境白夜追問一句:“原因是什么?”
“她說是一點意外。”
境白夜不理解這是什么意思:“你讓她去二樓漫畫區等我,我下去問她。”
他掛斷電話走出辦公室,對著原佳明在內的其他人吩咐道:“以后12點到1點是午休時間,現在你們可以吃飯了。”
“好的。”原佳明起身,見他一副要出去的樣子,奇怪道:“你是要下去嗎?”
“網吧有人來應聘了,我下去看看。”
境白夜推開玻璃門下樓,在到二樓漫畫區時,他看到中間的單人沙發上坐著個梳著團子頭的年輕女人。
她一眼就看到了他,像個彈簧一樣從沙發上起來:“……你是老板?”
境白夜外貌很符合年齡,一看就是個未成年的少年,甚至因為臉側看過去帶著點兒童的圓潤,在周圍人都長相早熟的美國與法國期間,還被當成過更年幼的孩童。
“我是這里的老板。”境白夜走過去,坐到另一個單人沙發上,“把你的簡歷給我。”
團子頭女人反應過來,雙手奉上簡歷,他接過手首先去看名字和年齡,然后再去看她過去的工作經歷。
“米原櫻子小姐?”他喊道,“為什么你前三份工作都那么快就辭職了?”
一份工作干幾天跑路還可能是待遇太坑,幾分工作都這樣……他還是希望能找個可以穩定下來的,不想在舊人辭職、招聘新人上花費太多時間。
“因為我總是遇到事故……”米原櫻子提到這點很委屈,眼角都泛起了淚花。
境白夜聽她敘說過去打工的經歷,表情逐漸從好奇變為無語。
“我覺得我被死神詛咒了,不然怎么會到哪里工作,哪里就發生事件還會死人……”
“你想多了。”境白夜打斷她,“世界上沒有死神,走到哪、哪里就發生事故只是你運氣不好,最多算是‘事故體質’而已。”
就算是事故體質,也頂多克死幾個人,不可能克死幾十乃至上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