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尸體的方式多種多樣,最常見的是火葬和土葬。
鉆石葬是指將火化后的骨灰轉化為一種人工鉆石,鉆石的基本成分是碳,而人體火化后的骨灰正好含有2%的碳,制造成人工鉆石并不難。但由于處理費用比較高,目前不流行。
骨灰鉆石不管是化學成分還是光學效果,都可以和天然鉆石媲美。境白夜見過這種骨灰鉆石,他當時的教授之一就把家人的骨灰鉆石戴在手上。單看外表還挺漂亮,拿來當賠禮正好,戴吉利一定會喜歡的。
在他說出琴費士骨灰的處理方式后,車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綠川辛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目光看著他。
境白夜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你這么看我做什么,難道是日本沒這種技術?”
“不是,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么處理他。”綠川辛干笑著收回視線,“我明天就去聯系有相關業務的公司。”
……
境白夜回到安全屋吃了晚飯,然后才去米花酒店。
這次開車的人是安室透,本來他今天休息,但他說對游戲發布會也有興趣,于是三人一起前往。
滿天堂游戲發布會在一樓大廳舉行,在入口處擺著一個顯眼的指示牌。境白夜站在門口,看著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不少人正在柜臺處存寄行李,他們幾個都是兩手空空就來了。
“來的人可真不少。”綠川辛站在他身邊,也一眼就看到那些涌動的人頭。
“畢竟是滿天堂的游戲發布會,整個游戲圈子的人幾乎都來了,不少人特地從外地趕過來。”停完車的安室透終于過來了,剛才他在路口就放人下車,自己跑去找車位,“我找空車位都找了好久。”
境白夜看向他。安室透不知從哪里找來了頂鴨舌帽,用來蓋住那頭與眾不同的金發,不至于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他。
他的金頭發與黑皮膚在平時就非常搶眼,日常出行還好,最多被喜好帥哥的人多看幾眼,但如果要去執行潛入調查的任務,這樣醒目的特征就太危險了,容易被人記住,然后盯著調查。
想到他馬上要去查杯戶町那個疑似CIA臥底的可疑人物,境白夜有些擔心,決定晚上回去后為他的身份做一下加密工作。既然他要加密,綠川辛的身份信息也一并處理,不能厚此薄彼,對手下要盡量一碗水端平。
由于不需要去排隊存行李,三人直接進入大廳。
“好多街機游戲。”
這是境白夜到大廳后的第一反應。街機游戲是最古老的電子游戲,起源于美國的酒吧,但他在美國期間見到的街機廳不多,反而是回到日本后見到不少,Sake網吧對面就有一家。
他正想進去,肩膀卻被人按住,他一回頭,發現是綠川辛拉著他。
“這里人多,小心別走散了。”綠川辛放下手,對他囑咐道,“如果你有什么感興趣的游戲,我們一起過去,不要分開行動。”
境白夜覺得他是把自己當小孩對待,正要開口說話,身后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克洛?”
一個相貌端正、胸口掛著工作牌的年輕男人穿過人群,朝他們走來。見境白夜回頭,他露出驚喜的笑容:“還真是你啊。”
境白夜對著那張有點小帥的臉思考了幾秒鐘,很快就想起了對方的身份:“你是當時代表東都大學參賽的學生之一,好像是姓‘中島’吧……中島秀明?”
在境白夜十一歲時,他作為學校代表之一參加國際大學生軟件設計與編程競賽,是那一屆比賽里年齡最小的參賽者,并拿下了個人賽冠軍。
因為組織的背后操作,所有報道只提到他的假名,沒有公布他的任何照片。有個偷拍他的八卦小報記者被組織解決了,美國槍擊案多,這件事都沒引起什么討論。
由于境白夜當時就注意到有人在拍自己、用技能消抹掉了所有痕跡,琴酒滅口后只得到了沒有他身影的照片和底片。
不過報道上沒照片,見過他的人依舊不少,一些亞洲名校的學生和他交流過,中島秀明就是其中之一。
“對,是我,沒想到你還記得我。”中島秀明在他面前停下,上下打量著他,然后他又看向綠川辛和安室透,重點看了看混血的安室透,“你們是來日本旅游的?”
“不是,他們都是日本本地人,陪我來看游戲發布會的。”
中島秀明正想說些什么,有幾個同事過來催促他上臺去介紹新游戲,他一臉抱歉地道:“我有事先走一步了,如果在我介紹結束后、你還沒離開的話,我給你推薦幾個好玩的游戲。”
境白夜點點頭,目送中島秀明和他同事們離開。
————
安室透沒想到會聽到這樣意想不到的情報。
昨天宮野明美喊安格斯特拉為格雷,今天這個滿天堂員工喊他克洛。從親近程度來看,能和他們坐下一起吃飯、之后被護送回去的宮野明美喊的是名,和他在參賽時見過面的中島秀明叫的是姓,拼起來就是格雷·克洛。
這明顯是英文名,雖然不清楚具體怎么拼寫,也是個很重要的信息。
他看了眼中島秀明離開的背影,現在他知道了他的名字和就讀過的學校,那找到他過去的經歷、參加過哪些比賽不難,不過……
安室透眼神復雜地看了眼安格斯特拉。在中島秀明離開后,他拉著他們找了個人少的街機,表情迷茫地搖了搖操作桿,被旁邊工作人員提醒后才知道怎么玩,顯然過去就沒碰過這種游戲機。
中島秀明代表東都大學參加比賽,這種比賽九成是某個大學生競賽;他覺得安格斯特拉是來日本旅游,那他們過去是在國外見到的,那是一場國際性比賽。
他們能認識、知道彼此的姓名,那安格斯特拉不會是旁觀者,更有可能是參賽者。
安室透已經從發小那里得知安格斯特拉的具體年齡,他只有十四歲,比他和諸伏景光小了整整十歲,連年齡限制最低的摩托車駕駛證都考不了,然而在同齡人們還在讀中學二年級時,他就代表某個高校去參加國際比賽。
盡管不知道安格斯特拉讀的到底是哪個大學,但能和東都大學的人同臺比賽并讓對方現在過來搭話,肯定不會是什么不知名的野雞大學……尤其安格斯特拉不止讀書,他在其他方面也有不小的才能。
安室透想到組織里還有一個十三歲的女科學家,感到了一陣窒息。
……為什么這種天才兒童一個兩個都會陷入組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