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面前的金發混血男人露出略迷茫的眼神,宮野志保勾起一個組織成員專有的冷笑。
她想起了剛剛和斯皮亞圖斯——組織boss的對話:
“不用擔心,沒事的。”
boss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而溫和,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光聽聲音就能讓人冷靜下來。
“……最多五分鐘,他就可以醒了,不用送他去醫院。”他補充道。
宮野志保松了口氣,她握緊手機看向靠在安室透身上的安格斯特拉,他被抱得有點緊,臉頰貼在胸口衣服上,軟肉向上擠起。
安格斯特拉的這個手下雖然在訓練場里企圖摸臉,但沒有趁著人昏迷時去動手動腳,也不算太變態……等一下,諸星大到哪里去了?
宮野志保左右看看,由于急著打電話,她完全沒發現剛才還在這里的諸星大不見了。
“不用做急救,原地等著就行。”
電話另一頭boss的聲音讓宮野志保回過神,她不再去管那個陰沉沉的、跟琴酒很像的男人,說不定是他長得太兇惡,被當成兇手遭到其他正義顧客的扣留問話……
“為什么他會猝……”宮野志保頓了一下,沒有后面那個字說出來,改口道:“會突然暈倒?”
“估計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吧,比如手下臉被打傷了的精神刺激、吃到奇怪料理的身體刺激、人在家中站突遭炸房的雙重刺激……”boss語鋒一轉,“如果安室問你他多久會醒來,你如實說就行。”
……boss竟然連個底層成員的名字都記得住嗎?宮野志保有些驚訝:“好。”
“他可能會追問為什么會知道他具體醒來的時間。”boss繼續道,“琴酒怎么評價我的,你就怎么對他說……不要擔心他聽到后立刻猜出我的身份,你可以用英語。”
“……為什么?”宮野志保很迷茫,為什么好端端的要說英語?裝x嗎?
“讓只會日式英語的他暫時聽不懂,但又不會忘記。”
琴酒作為組織頭號勞模,對boss的忠誠毋庸置疑,宮野志保聽過他對那位先生的形容:almighty(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她不打算照搬,畢竟boss說了要讓他暫時聽不懂,于是換了兩個稍微復雜了點的單詞。
宮野志保收起手機,目光再次落到仍然靠在一起的兩人身上,忽然一愣——
從她給琴酒打電話到接起boss的電話,她從頭到尾都沒說過同行的有誰,boss是怎么知道安室透在這里的?而且他只說出了安室透會有的反應,沒有提到不知何時離開的諸星大。
就好像……他看得到這里發生的一切。
宮野志保收起手機,走到安格斯特拉身邊,想為他遮擋其他人的視線。
胖男人引起的動靜太大,很多人只注意到他這邊,沒人發現隔壁桌有個人也沒有了呼吸。安格斯特拉這樣靠在別人身上的樣子,遠遠看過來就好像一個脆弱的少年被突然死人嚇到、向成年人尋求安慰一樣。
沒有人會發現他的……
“他是身體不舒服嗎?”
然而,沒等宮野志保想完,一個陌生的少年打臉般地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
他看上去比他們要小一點,此時湊近雙眼緊閉的安格斯特拉,甚至還想伸手去碰他的鼻子試探鼻息。
宮野志保眉頭一跳,正要上前拍開他的手,結果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安室透單手扶著安格斯特拉的身體,用另一只手抓住少年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制止了他的動作。
被抓住手腕的少年掙扎了一下,沒能掙脫,然后他看著安室透一愣:“你是上次在茶會上的那個叔叔?”
安室透保持微笑,松開了他:“是的……工藤新一君。”
“他是叫克洛吧?”工藤新一指了指安格斯特拉,“他是暈倒了嗎?聽到我們說話,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救護車馬上就要來了,如果他身體不舒服,可以去醫院。”
聽到后半句算關心的話,宮野志保臉色好了點:“多謝關心,但他多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去醫院。”
“你們坐在死者隔壁,有見到什么可疑的人嗎?”工藤新一看了看他們周圍,似乎在計算兩桌間的距離,“對了,我是看到你們進來的,那個長頭發的哥哥去哪里了?”
兩人一聽就知道他在說諸星大,這里留長發的男性不多,除了諸星大,只有一個剛剛離開的男大學生。
宮野志保記得安格斯特拉向她提過他幾個手下的年齡,安室透和那個闖試衣間的變態是二十四歲,諸星大不止身高、氣場和琴酒相近,年齡也一樣,都是二十七歲。
她掃了一眼安室透的臉色,果然非常難看。
他和諸星大互相看不順眼,不提還好,一提諸星大、兩人還做了明顯的對比(更年輕的那個被叫叔叔),他的臉瞬間黑了不止一個層次。
安室透覺得自己額角的青筋在跳動,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火氣。
叫他叔叔卻叫諸星大那個陰沉死人臉為哥哥?這個小鬼是眼睛不好嗎?眼睛不好能不能以后戴個眼鏡再出門?
“……不清楚。”雪莉開口道,“你家長呢?為什么發生了案件,他們不看著你?”
“老爸在幫忙維持秩序,我老媽不小心被一個傳菜的服務員撞倒了,衣服臟了去清洗。”工藤新一毫不猶豫地給出消息。
安室透聽到這話,立刻皺起眉頭。
這是一起中毒案件,又不是火災、爆炸這樣會引起人群大規模惶恐撤離的大型事故,為什么好端端的會有服務員摔倒,又正好弄臟了他留意著的工藤有希子的衣服讓她暫時離開,難道是……
安室透臉色陰郁地環視四周,搜索唯一的嫌疑人諸星某,手不忘扶著安格斯特拉的身體。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是組織以外的那一部。
安室透拿出手機查看,他收到一封新的郵件。
在看清發件人時,他嘴唇無意識地抿了一下……這是諸伏景光給他發來的。
他下午給安室透打電話,之后決定去拿尚未被回收的公安資料,這么多時間過去,足以他了解那個袋子里的全部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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