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我被臥底包圍了開局一真酒第444章苦酒與忠犬把安格斯特拉從別墅引走的計劃意外順利。
不,那甚至都不能被稱之為計劃——降谷零說他們應該去商場買點去美國時要用的東西,諸伏景光說他可以自己給自己打針不想再麻煩安格斯特拉,他就答應了,讓他們原本準備的一堆話全部沒用上。
十一點五十分,兩人來到車庫。
降谷零打開車門,正想悄悄松口氣,沒想到可以這么順利,結果他一扭頭,就看到安格斯特拉站在那里,表情有些心不在焉。
“安格斯特拉?”他喊了一聲,“我們該出發了。”
降谷零現在就怕他突然折回去,一定要看著諸伏景光打好針再走。以安格斯特拉對他們的關心,這個可能性非常高。
“……嗯。”
安格斯特拉打開車門,一如既往地坐在副駕駛座上。降谷零怕他反悔,趕緊把車開出別墅。
在車即將到路口時,安格斯特拉突然回頭,朝別墅方向看了一眼。
這個動作讓本就做臥底心虛的降谷零心臟重重一跳。
但幸好,幾秒后安格斯特拉就收回視線,他什么話都沒說,慢吞吞地系好了安全帶。
馬自達不回頭地載著兩人朝商業街開去。
第一步要把安格斯特拉帶出來,這個成功了。
第二步要讓他在外面多待一會兒,讓諸伏景光成功把解毒劑交給接頭人再回到別墅。
商業街也在六丁目,是安格斯特拉提出要來這里的。過去他常來這,街上除了一家大型超市外還有很多商店。為避免安格斯特拉懷疑,降谷零沒有繞遠路,他只能在購物時拖延時間。
馬自達在超市旁的停車場內停下,兩人一起下車,朝超市走去。
降谷零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購物清單:“這次需要買的東西不少……對了,別墅里貓糧要沒了,要給錢多多買嗎?”
昨天安格斯特拉從寵物醫院回來時兩手空空,降谷零奇怪貓去了哪里,他說暫時交給同樣愛貓的雪莉照顧——他們兩個馬上就要去美國,別墅里只有一個自己身體也不太好的蘇格蘭——等錢多多傷勢稍微養好了點,她就再送回來。
降谷零看過錢多多的手術報告,它身體沒有大礙,那些是不嚴重的外傷,它最重的傷在眼睛。
醫生摘除它的左眼球,它留下了終身殘疾。
這讓降谷零有些惋惜,錢多多其實沒有做錯什么,它平時一直聽話,愛碰瓶子不過是順應貓咪的一些天性,結果落下了那么嚴重的傷……
“買。”安格斯特拉點了點頭,“這次多買一點吧。”
降谷零琢磨著應該給諸伏景光也多買點食材。
在今天凌晨打完第七針后,諸伏景光的視力就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眼睛時不時還會有一些刺痛。
這讓原本在遲疑的降谷零,最終還是在今天早上同意了諸伏景光的換藥計劃。
他們的打算是把解毒劑交給公安,等公安內的藥物專家研究出來后,再給諸伏景光補一針……在解藥復刻出來前,在諸伏景光適應眼睛現在的狀態前,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得多照顧點對方。
他們進入超市,在入口處找了輛小推車,穿過生活用品區,朝寵物區走去。
降谷零根據購物清單,隨手從旁邊的貨架上拿下一些東西扔入購物車,他對這家超市的貨品擺放很熟悉。
去年,就是在這家超市里,安格斯特拉告訴和他一起來買東西hiro——說他已經殺掉了逃獄的外守一,讓他以后不用再害怕了。
為調查安格斯特拉可能在哪里動的手、那里有沒有留下什么證據,降谷零在那之后來過這里,里里外外走了個遍。
去年貨品擺放和今年沒有區別,可他再次來這里的心態,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降谷零在嘆息自己變化之大,和他同行的安格斯特拉已經往前走了很遠。
他有些意外他竟然沒有等他,剛想要追上去,忽然感到精神一陣恍惚。
視線在搖晃,仿佛是這個世界在搖搖欲墜。
頭頂落下的白熾燈光刺得降谷零感到眼花,咚咚咚的劇烈心跳聲響得像是能震破他的耳膜。他的手腳在這一刻不聽使喚了,他竟然看到自己不受控制地向安格斯特拉越來越遠的背影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拉住他,同時在心底深處的某個地方,那巨大的痛苦讓他差點失去了繼續站立的力氣。
但在下一秒,所有的恍惚,所有的痛苦,奇跡般的全部消失了。
降谷零重新站穩,他剛剛差點就撞上了旁邊的貨架。他用力地晃晃自己的腦袋,整個人陷入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是怎么了。
心慌,氣急,窒息,瀕死般的難受……難道是急性焦慮癥犯了?
前面的安格斯特拉終于停下腳步,他回過頭朝他看來,可能是奇怪他為什么沒跟上。
降谷零回過神,連忙推著購物車朝他小跑過去。
“抱歉。”
安格斯特拉看著他,目光里似乎晃動著什么:“波本,你怎么了?”
“沒事。”降谷零堅定地回答,他將被自己弄皺的購物單重新撫平,“等這里買完了,我們還得去藥店。我聽說美國那里藥物很貴,我們最好在這里就備好常用藥品帶過去……”
兩人繼續購物,一切相安無事。
下午3點,馬自達回到別墅。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諸伏景光起身迎接,他主動從安格斯特拉手里接過購物袋,打開去看里面的東西,里面裝著各種食材。
降谷零拿著東西朝二樓走去:“我回房間整理一下。”
“今天晚上我來做飯吧。”諸伏景光對安格斯特拉說,“這幾天辛苦波本了。”
向來愛吃的安格斯特拉沒有在意這點,他盯著諸伏景光的眼睛問:“你藥打了嗎?感覺怎么樣?”
“打了。感覺好多了。”
他們沒把安格斯特拉當傻子,沒有直接拿個類似的藥瓶去糊弄他,而是抽取藥物放到另一個藥劑瓶里,留下原本的瓶子和內壁或許能檢查出殘留液的針筒。
他把那個藥劑瓶交給柴崎,又拿針頭粗細一樣的注射器給自己打了一針生理鹽水,在手臂上留下新的針孔。
“藥瓶和針筒在箱子里,要處理掉嗎?”
諸伏景光問道,他笑容自然。
屋內靜悄悄的,安室透在桌邊放下東西,拉開窗簾,讓午后的陽光落滿了房間。
他像是做賊一樣,先出去看了一眼,見安格斯特拉和蘇格蘭仍然站在客廳里說話,才輕手輕腳地走回屋,將門關得嚴嚴實實。
他沒有整理那堆可有可無的東西,他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拿出組織聯絡用的手機。他的手指在雙a的字母掛件上溫柔地摸了摸,不自禁露出一個笑容,然后打開了手機內的一個加密相冊。
輸入密碼,oldfashioned,相冊解鎖成功,很多照片無聲地彈出來,里面全是安格斯特拉。
第一張、被他特地置頂的那張,是去年在病房里拍的。
昏暗的室內,窗外沒有一點光亮,只有床邊一盞夜燈散發著幽幽光芒,天還沒亮。黑發少年閉著眼睛,腦袋枕在手臂上,他就以這樣根本無法睡踏實的姿勢守在床邊,一時間分不清他的臉色和病床的床單哪個更加蒼白。
拍攝角度很奇怪,仿佛是拍攝者為不驚動他偷偷拍的。
那次偷拍其實沒有成功,因為在照片定格的那一瞬間,安格斯特拉突然睜開了眼睛。
安室透以為他會指責他偷拍,以為他會搶過他的手機刪掉照片,逼問他為什么這么做或是干脆殺了他——換成偷拍琴酒,他早就能死十次以上了——可是都沒有。
在他看到他的那一刻,那只紅眸里綻放出驚訝,接著他皺起眉頭,露出擔憂的表情。
“你怎么現在就醒了?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
“……不,沒有。”安室透邊說邊握緊手機,他很怕自己這樣的行為會招致安格斯特拉的反感,以后再也不會待在他身邊了,“抱歉,安格斯特拉,我……”
安格斯特拉起身,先是用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才看向手機屏幕上的那張照片。
“不要再拍了。”他說。
安室透非常驚慌,他擔心安格斯特拉下一句就是對他的斥責,結果他卻說——
“安室,你這條手臂看著沒事,其實也受了點傷,所以不要抬起來做大幅度動作。”
安格斯特拉重新坐下來,小心抽出那部手機,他沒有把這張照片刪掉,而是合上手機,放在床頭柜上。
小上司沒有生氣,安室透試探性問道:“安格斯特拉,你就不氣我偷拍你嗎?”
“不氣。”安格斯特拉搖搖頭,“我經常遇到的,尤其是裹了繃帶后,很多人覺得我這個造型很稀奇,會偷偷拍我……回日本后還好一點,以前在美國時,因為組織有意在公眾前隱藏我的相貌、我的照片在官網上都沒有公布,還有記者在一次比賽里偷拍我,想把我的照片賣給媒體。”
聽到安格斯特拉被別人偷拍,安室透很雙標的開始不爽了。
“那些家伙竟然!!”
這一氣讓他差點扯到胸前的傷口,他疼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別生氣,安室,我根本不在意這個。”
安格斯特拉連聲安慰著,他一邊安慰一邊想著更好的安慰方式。忽然他靈機一動,重新趴回床邊,拉起安室透的那只手,抬起不高的角度,放在他圓潤的臉頰上。
“你要好好養傷,不能生氣。平時也就算了,這個時候你要聽我的話才行。”他一臉認真,“雪莉和貝……有人在不開心時,經常會這樣捏捏我的臉,捏了后她們就不生氣了,所以你也可以來捏捏。”
安室透頓時不生氣了,指尖猶如撫摸一片云朵的柔軟觸感,讓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呆愣愣地說:“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只是不高興他們可以拍你……”
他這解釋說了不如不說,把他的行為變得更加奇怪了。
安格斯特拉還是沒有生氣,他打斷他,臉上只有他的微笑。
“安室,你跟他們不一樣,我天天在你的身邊,你天天可以碰觸我——就像現在這樣。”
他握住安室透的手,讓他的手掌緊緊貼在他的臉上。
“如果你真的想拍,等你的傷養好了,我和你一起去拍,我們能去很多好看的地方和好吃的餐廳拍合照。我希望鏡頭里也有你的存在,不要只有我一個人。”
照片是暗的,室內卻很明亮。
陽光落在照片上少年的臉上,點亮了安室透的整個世界。
他的整個世界正在輕輕晃動著——因為他握著手機的那只手在抖。
地暖讓整棟別墅溫暖如春,可他卻好像被剝掉衣服潑了盆冷水扔到外面的雪地里,每個毛孔都凍得發顫,恐懼與痛苦交織著包圍了他。
他發現,他在安格斯特拉面前出現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少了。
以前在醫院里,只要安格斯特拉一叫“安室”,不管聲音喊得多輕,不管他意識沉到多深的地方,他都可以立刻醒來給他回應。
但是現在不行了。
安室透的出現,是因為降谷零對安格斯特拉的極端忌憚與排斥。他把他視為世界上最壞的小惡魔,拼命把他對他所有的正面感情壓到心里最深的地方,那些感情像一個水桶一樣越來越滿,而他也越來越強。
然而水滿則溢,在那次藥物審訊后,降谷零發生了變化。
他開始正視、開始接受那份感情,他再也叫不出那聲小惡魔,他愿意去照顧他,愿意和他生活在一起。
降谷零也開始愛惜安格斯特拉——只是在安格斯特拉和臥底的工作起沖突時,他仍然會毫不猶豫地去欺騙他、利用他、舍棄他,將他的真心相待全部踩在腳下。
安室透退出相冊,小心再次藏好它。他很怕哪天這個相冊被發現,然后被整個刪掉,無法恢復。
他放下手機,迎著陽光抬起頭。
并不刺眼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感覺是那么真實。
你們棄之如敝履的東西,是我隨時會失去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