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維拉克先愣了一下,而后理解了海鼠幫的做法。
當下這種局勢,最好的做法當然是所有遭受壓迫的外來人聯合起來,擰成一股繩才有可能同敦曼政府抗衡。不論是要和敦曼政府打響漫長的拉鋸戰,還是探索新的本地人、外地人一起生存的可能性,共進退都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這一點和平等會必須武裝起來有些像。
因為本質上都是要讓自己強大起來,讓政府開始忌憚自己的實力,不敢再像以前那樣任意宰割。
這樣才具備了談判的基本條件。
寄托于資本家有良心,還不如硬碰硬來維護自己的利益。這個道理,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懂了。
“你來得還挺巧的,估計要不了多久敦曼就會大亂一場。”費舍爾道,“另外聽說前段日子萊澤因那邊也很鬧騰。萬國博覽會正開著呢,政府大樓讓什么革命者差點給攻陷了……”
“有聽說……”維拉克附和的同時,也暗暗感嘆起各國的不安寧。
很多人都還覺得這邊亂了,那邊也亂了是一種巧合,維拉克心里卻很清楚,偶然多了,那這就成了必然。不是布列西在亂,也不是敦曼在亂,而是整個世界在亂。
世界已然進入新舊社會交替的風云年代。
政治、經濟、思想、文化的碰撞只會愈發猛烈。
“那他們什么過來一起商討呢?”維拉克擺出一副非常關切外來人的模樣問道。
費舍爾沒對維拉克產生太大的懷疑,因為只要是外地人就都會關心這件事,他只是有點厭煩要解釋很多東西:“后天。”
“那我現在什么都不用做?”維拉克又問了一遍自己的安置問題。
這點很重要,這邊沒什么事情做的話,他可以找機會回去找基汀說明一下情況,看看布列西人、蒙勒哥人、斯德爾人聯合抗衡政府這件事對他們奪回黃金有什么影響。
“大家都靜一靜。”聽到維拉克這么說,費舍爾拔高了聲音,蓋過了酒館里眾人的閑聊聲,“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新成員維拉克。”
眾人反應不大,至始至終都在和自己同桌的同伴們喝酒聊天。
維拉克不知道這是不是海鼠幫的風格,老大門羅對新成員愛答不理的,其他人也都是如此,要不是費舍爾還愿意跟他交談幾句,他都要覺得他們看不見自己了。
“他們我就不一一給你介紹了,以后你慢慢認識。”費舍爾拍了拍身旁地中海絡腮胡的老頭,“這位是海威爾,負責酒館打雜,你就先跟著他干吧。”
費舍爾話音剛落,同桌的人都低聲笑了起來,幸災樂禍地看著海威爾,好似海威爾攤上了什么大麻煩。
“您好。”維拉克舉杯想和海威爾喝一杯。
“那他住處的事情?”海威爾沒搭理維拉克,皺著眉頭問。
“也交給你解決了。”費舍爾道。
海威爾有點不滿,但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違抗費舍爾的命令,他上下打量著維拉克:“你都會什么?”
“我以前是照相師。”維拉克還真有點不適應這里面排外的氛圍。
“這里不缺照相師。”
“我還會敦曼語。”
“這里每個人都會敦曼語。”
維拉克感覺出海威爾懷著莫名其妙的動機在針對自己,他不想惹是生非,便繼續心平氣和地道:“體力活也都可以。”
“就你這身板能干什么體力活?”海威爾嗤之以鼻。
同桌的人都笑了起來。
“你什么意思?”維拉克瞳孔微縮。
“沒什么意思,進海鼠幫都得這樣。”海威爾咧開嘴,給維拉克下馬威。
費舍爾氣定神閑地喝著酒。
見費舍爾沒有干涉的意思,維拉克多多少少明白了點。自己拿德萊克、販槍組織作為見面禮進入海鼠幫,也只是進入而已,要想真正被他們認可,還需要一些別的動作。
“啪!”
維拉克把自己的槍拍在了桌子上,桌上的酒杯都晃了晃,而看到槍的人也都警惕了起來,生怕維拉克拿起槍一通亂射。
“怎么?”海威爾冷視維拉克。
“我還會打架,你要試試嗎?”嘴上問著要不要,維拉克行動上卻已經斷了海威爾的后路。
海威爾耐心看著維拉克起身來到相對空曠的酒館中央,把衣服都脫掉后,在眾人的攛掇下獰笑著也走了過去:“海鼠幫最不缺會打架的人。”
維拉克沒再廢話,把有點礙事的大衣掛在了一旁。
“來。”海威爾脫得更干脆,直接光著上身,露出橫肉。
“還有不爽的可以一起來。”維拉克沒急著沖上去和海威爾扭打在一起,而是又解起了襯衫的紐扣。
聽到這話,六七個根本沒把新加入海鼠幫的維拉克放在眼里的壯漢就要起身。
可當維拉克脫掉襯衫,也露出上身,以及身體上密密麻麻猙獰可怖的疤痕后,無聲的威懾令他們升起了最好不要和這個人為敵的念頭。
費舍爾調整了一下姿勢,端著酒杯觀察了一下迷迷糊糊的門羅,接著微笑著等維拉克上演一出好戲。
“沒人了?”維拉克看沒人站起來,一步步走向了神色逐漸凝重的海威爾。
“媽的,剛進來的雜碎還敢挑釁我!”海威爾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受到質疑,憤怒地掄起拳頭揮向了維拉克。
維拉克經過半年的磨煉和迪亞茲的教導,身手變得很不錯。在貼近海威爾的同時,側身避開拳頭,上去一肘頂在了海威爾的胸口。
海威爾痛哼一聲,吃下了這一肘,順勢一把抓住維拉克的胳膊,另一拳結結實實轟在了維拉克的腹部。
“嚯!”觀戰的人們發出驚呼。
肥壯的海威爾力氣可不小,這一拳下去基本上是個人都要倒下。
可維拉克不同,被轟了一拳半步不退,也沒有發出一點叫聲,面孔狠辣而淡漠,一拳快狠準地砸在了海威爾的面門上。
“呃!”海威爾料定維拉克禁完他這一拳會倒下,因而沒防備這一拳,被打得腦袋有點發昏。
“嘭!”維拉克的拳頭不停,一拳又一拳。
海威爾硬生生扛住,也開始一拳拳反擊維拉克。
二人都死死站在原地,拳拳到肉瘋狂互毆。
“嘭!”
“嘭!”
費舍爾嘴角愈發上揚,其他人則都看呆了,能這么比抗打、比狠的人沒幾個!
“你媽的!”海威爾臉上血肉模糊,邊打邊破口大罵。
維拉克默不作聲,只用拳頭來有力回擊海鼠幫的排外與輕視。
“啊!!”海威爾不要命地狂轟。
“嘭!嘭!嘭!”維拉克勢頭一直兇猛穩定。
“夠了。”
叼著煙,醉熏熏的海鼠幫老大門羅突然出現在二人身前,看似隨手一拉,就把緊緊纏斗在一起的二人給分開了:“都不要命了?”
“我也不想這樣的。”維拉克沒擦拭額頭的鮮血,任由其順著臉頰流下。
“你挺好的,我會給你安排住處,這段時間你就先自己隨便轉轉了解一下曼城,有事情我再叫你。”終于出面干涉的門羅重新定好了維拉克后續幾天的事情,“海威爾,去把酒精紗布拿過來,我給你們處理傷口。”
海威爾狠狠瞪了維拉克一眼,往酒館后面走去,但沒走幾步,就兩腳發軟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海威爾!”幾人連忙過去攙扶。
門羅愣住了,他招呼著人把海威爾脫下去后,終于對維拉克提起了興趣:“可以啊,這么快能把海威爾干倒的沒幾個。”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多了起來,且那些目光大都懷著忌憚與敬畏后,維拉克這才走回費舍爾那邊,把自己的槍重新別回腰間:“沒什么。”
“坐下吧,我去拿東西給你處理一下傷口。”門羅笑吟吟地安頓維拉克坐下,自己親自前去拿酒精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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