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載  第二百九十九章:二十七載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 二十七載 | Rongke   作者:Rongke  書名:二十七載  更新時間:2022-03-27
 
防盜章節,凌晨替換

那是一種熟悉感,江旭安也不知道該如何確切地形容那種感覺。像是老友的默契,熟悉中不需要言語的沉默。他感覺自己和這塊石頭有很重要的聯系,是內心構建的聯系。他們可以互相知曉對方的內心所想,沉默與熟悉混合在一起的感覺。

很抽象的形容。

傻了吧,和一塊兒石頭有靈魂共鳴?

江旭安心里自言自語了一句,

然后自己露出了難言的微笑,他將吊墜塞進口袋里,沖著張翹楚說:“其實那個老頭騙人還是挺厲害的。”

打車軟件真的很方便,兩人乘同一輛車回到了市區,車子先停在了張翹楚所在的小區,和張翹楚告別之后,江旭安繼續乘車回家。

時間大概到了十點鐘的時候,路上車水馬龍,路邊霓虹燈閃爍,

隔著車窗都能聽到外面的汽車鳴笛聲以及周邊商店播放的音樂。城市人習慣過著燈紅酒綠的生活,但江旭安是個例外。

司機將車停在了紅燈前,嘴里哼著外面正外放著的一首已經爛大街的歌,雙手扶在方向盤上,身子隨著音樂的節奏輕微晃動。

江旭安坐在后座上,雙臂環胸,呆呆地看著車窗外。

剛剛張翹楚還在車上,這人本來就能說會道,又因為要到女神的手機號,激動地和司機天南海北聊了一大通。走了之后,倆人還意猶未盡。車子重新發動,司機還特意瞥了一眼江旭安,發現他一直沉默著,便沒搭話。

出租車司機普遍能一眼看得出乘客是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主,是喜歡說話的,嘮著嗑,枯燥的路程就過去了,

要是不喜歡說話,就這么閉嘴走著。

于是張翹楚走后,車里就很沉默,沉默到有些窒息。

江旭安并沒有感到什么不適,他本身就喜歡這樣安靜的時刻。

綠燈。

車子發動,幾分鐘后抵達了江旭安所在的小區。

江旭安所在的小區是一片老式小區,是他父母結婚時候買的,到現在也大概有三十年。近來周圍建起了不少東西,開發商看中了這塊兒地,已經計劃把這片小區推掉蓋一個大商場。

關于拆遷的事兒是江旭安偶然間聽小區里大媽說的,他本人沒有對這方面有過任何主動性的關注。

小區的正門永遠敞開著,倆保安一個老頭一個好吃懶做的胖子,基本形同虛設。小區里常有丟失電動車的盜竊案,想必問題也多少出在這倆人身上。

走進小區,夏夜清涼的風吹在臉上,江旭安多少覺得舒服了些。他的步伐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家。

大概八十平的房間,兩臥一廳一衛一廚,外加個小陽臺。江旭安進家將衣服脫掉放在衣架上,走進了書房。家里只有他一個人住,一間臥室用來睡覺,另一間當成書房用了。

書房里有兩排書架,一排放的是名著類,他打小就喜歡看。另一排放的是專業書,關于精神類的書籍。江旭安就職于一家規模頗大的精神病院,擔任專家助理,每個月拿著三千左右的薪資,過著平淡無味的生活。

他將書房書桌上放著的《雪國》拿開,將吊墜放在了那。在臺燈光芒的照射下,黑色石頭上的猩紅色紋路變得更加妖艷。

江旭安戴上眼鏡,仔仔細細地打量了起來。

沒一會兒他就放下了,因為他看不出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滴滴滴……”走簡約派風格的手機鈴聲響起,江旭安從桌上拿起了手機,接起電話,“怎么了?”

“哈哈哈哈!”電話那頭傳來震耳的笑聲,江旭安甚至可以想象到張翹楚雙手叉腰,仰天長笑的樣子,“老江你知道嗎?婷婷給我打電話了!”

“哦,這不很正常么。”江旭安站起了身,走向廚房。

張翹楚的喜悅之情實在太過強烈,“這可是我們第一次打電話啊。她主動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嗨……”

江旭安按了免提,把手機放一邊,從冰箱里拿出根香腸,又從一邊拿了一袋泡面,開始熱水,“繼續努力。”

“會的,會的。”張翹楚說道,“對了老江,我主要想問問你,明天我們倆去聽課的時候我該給她送個什么禮物呢?”

“才剛有一點點進展,急著送什么禮物。”江旭安皺了皺眉頭,這個玩了快有七八年的好朋友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莽撞。

“那我該怎么做?”張翹楚求江旭安支招。

江旭安將面和香腸放進正在熱的水里,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手,“我沒談過戀愛,對這方面不太懂,你可以問問別人,或者看看這方面的書籍、電影。”

“成吧成吧,那就這樣。”張翹楚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面很快就好了,江旭安將面吃完,時間已經到了十點半。時間已經挺晚了,如果今天不是去聽神棍講課,他可以早兩個小時回家。

按照一般情況下的安排,這兩個小時江旭安會在家里看看書或者看一部電影。

還好神棍只是打亂了他一天的生活節奏,他心里自言自語以后不要去參加這種沒有意義的荒誕講課,便換上睡衣,在臥室沉沉睡去。

與此同時,

書房里,放在書桌上的石頭,猩紅色的紋路變得越發妖艷,越發刺眼……

“啪!”

涼到刺骨的水撲在江旭安的臉上,讓他瞬間清醒過來。他立馬坐起身子,惺忪的雙眼打量周圍,這是一片陌生之地。

意識到情況不妙,他借著明亮的月光打量周圍。他身處在一塊孤零零的黑色礁石上,礁石之外,是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洋。

“唰唰唰”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后巨大的海浪拍打而來,撞在礁石上,掀起浪花。

浪花落在礁石上變成一片片的黑色泡沫,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水汽。

“呼……呼……呼……”被一股巨浪的浪花淋了個透心涼的江旭安站在原地發懵。

他的前方,巨浪一股接著一股襲來,每一股都仿佛要將這搖搖欲墜的小礁石吞沒掉。

睡衣完全被海水浸透,徹骨的寒冷讓江旭安身體發抖,嘴里不斷呼出冷氣。

江旭安一個踉蹌,沒站穩跪倒在地。礁石并不平整,密密麻麻的凸起石塊直接讓江旭安的膝蓋擦傷,他咬著牙,強行抑制身體的顫抖。

從天空中忽然傳來沉悶的鳴叫聲,鳴叫聲并不大,仔細聽仿佛是遠古巨獸的哀鳴。

谷嗣 猶如悲鳴的聲音悠揚傳蕩在天地之間。

江旭安瞥了眼自己膝蓋上的傷,掙扎著站了起來。突然,他的身子僵住,面容變得越發蒼白。他甚至停止了呼吸,緩緩地轉過身,看向自己的后方。

“撲通。”

江旭安雙腿發軟倒在了礁石上,他變得呼吸急促,從他的表情里可以輕易看出兩個字,恐懼。

他的正前方,是一個難以推測體型究竟有多巨大,略像烏賊或章魚的蠕動怪物。這個怪物身上長著無數粗長的觸手,觸手飄蕩在空中,如果現在抬頭望向天空,那么就可以看到天空中密密麻麻舞動著的觸手。它只有部分身子露出海面,沒有人知道海面之下的身體還要多么巨大。

悲鳴還在繼續,這次江旭安似乎能探尋來源了,聲音來自于這個怪物身下的大海里。

江旭安大腦一片空白,任誰見到一個如同一座大山一樣的怪物,都會喪失思考能力。

如果可以,江旭安現在愿意相信自己在夢里。

觸手怪物身體太過巨大,好在它沒有移動過,只是無數的觸手在動彈,不然它可以輕易掀起一波能將礁石吞沒的滔天巨浪。

恍惚間,江旭安又產生了熟悉感。他想起來晚上去參加黑人老頭講課的時候,老頭的投影幕布圖片里的怪物和現在自己所親眼見到的極為相似。

怪物線……

怪物……

孤島……

反向溝通怪物線……

石頭……

江旭安正在逐漸恢復思緒。

他原本顫抖是因為寒冷,而現在是不可抑制的恐懼。他想爬起來,但是身體發軟,一點力氣也用不上來。這個時候他能體會到小說、電影里所有過對恐懼的描述。

無法抗拒,只能等死。

但出乎預料的是,這個觸手怪物只是一直在發出他認為是悲鳴的聲音,觸手依舊在飛舞,可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啪!”

又是一股巨浪,浪花砸在江旭安的身上,他又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海水,看向觸手怪物。

怪物身體是肉紅色的,大部分地方還有黑紅色,一看就很堅硬的甲殼。

江旭安沒有看到怪物的腦袋,卻心里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他在和怪物對視。

他就這樣一直呆呆地看著觸手怪物,怪物也還是一動不動。最后,一根觸手從天而降,拍在了礁石上。觸手的最前端很細,最尖端探向了江旭安,最終懸在了離江旭安左腰不遠的位置。

江旭安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他抬頭繼續看向觸手怪物。

觸手怪物的觸手索性不再懸在空中,主動抓住了江旭安的右手,將他拉了起來。

悲鳴再次響起,這次響徹天際。

整個類似于放映廳的建筑里燈光都投射向了他,而他身前的聽眾們所在的位置陷于黑暗,仿佛這是光明對黑暗的教誨。

幕布上投影著一幅圖片。

圖片的內容呈現濃郁的暗黑風格。一個巨大的觸手怪獸,在海浪翻滾的大海上露出猙獰的面孔,數以百計的觸手像是被風吹起來了一樣肆意舞動。怪獸的身前是一座豎立在海里孤零零的礁石。可惜這個圖片的右下角有盜圖時的水印,不然代入感一定會很不錯。

放映廳的最后一排坐著一個穿便裝的男子,他單手撐著下巴,一雙死魚眼百無聊賴地盯著老頭說話。

他叫江旭安,是被醫院里的同事拉來的。

四個小時前

江旭安正在院里整理病人文件,同事兼大學舍友張翹楚突然把他拉到了衛生間,滿臉壞笑,掏出了一張粗制濫造的票,“今天晚上八點,按票上的地點,放映廳不見不散,給你看點好東西。”

江旭安以為這是張翹楚找到的專門放小電影的非法放映廳,他將張翹楚塞進自己口袋里的票拿了出來,拍在張翹楚的胸口,“你又找這種地方看小電影?”

“什么叫又……不是小電影。”張翹楚慌忙接住票,“你先看看。”

張翹楚重新將票遞給江旭安,江旭安瞥了張翹楚一眼,接過票看上面的內容,確實不是電影票。這是一張黑色的軟紙,上面打印著一行字以及一個圖案,圖案是一個黑人男子的微笑,字是“世界人民歡迎您。”

“看后面、后面!”見江旭安要撕票,張翹楚連忙催促道。

江旭安不耐煩地翻到背面,票的背面依舊是黑人男子的微笑,男子笑得很燦爛,他的大腦門兒上印著一行小字“威爾遜·加西亞可以解答您的一切疑惑,帶您了解真正的世界。”

“像邪教。”江旭安又將票還給了張翹楚,“晚上有事,《精神類疾病的臨床表現與治療》我還沒看完。”

“這個東西真的很厲害。”張翹楚拍了拍江旭安的肩膀,“就當放松放松抱著獵奇心態去看看嘛,兄弟。”

“你可以找別人跟你一起去,我晚上沒空。”江旭安搖搖頭,他對這種東西沒興趣。

用張翹楚的話來說,江旭安這個人的人生無趣到用一句話就能概括。

江旭安有點孤僻,喜歡獨處。家庭狀況和選秀節目里的選手基本一樣,無依無靠,父母雙亡。或許是家庭原因,導致他對很多東西都顯得不感興趣。

張翹楚跟他正好性格相反,聽說這名字是他老媽還沒遇到他爸時就已經想好的,如果是個男孩就叫翹楚,寓意他以后可以是人中翹楚。可惜事與愿違。

張翹楚也問過他老媽如果生的是女孩那叫什么,他老媽說叫張鳳凰,于是張翹楚經常和江旭安說慶幸自己是個男孩……

“這個你必須去。”張翹楚鄭重道。

“為什么我必須要去?”江旭安覺得今天張翹楚有點奇怪。

“因為事關我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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