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尼治大街那邊,具體就不知道了。”工人們也只是聽說,細致的信息不太清楚。
“那他們會在逗留多久,以及其他事情你知道嗎?”
“不知道,除了這些就知道平等會的領導者們都在,應該是他們的大部隊來了。”
“大部隊……”維拉克怒極反笑,“好了,
就是了解了解這邊出了什么事,你們繼續吃吧。”
問完情況,維拉克轉過身冷著臉把剩下的食物吃完:“走吧,回辦公室。”
溫斯頓、安德烈、班尼迪克都知道維拉克很生氣,把飯吃完后,跟著維拉克回到了辦公室中。
到了辦公室,維拉克不再做偽裝,先沖班尼迪克道:“這件事你們分站負全面責任。要是今天沒聽到工人們提起這事,
讓這群冒牌貨把事情鬧大了,你們應該也都能預見會有什么后果。”
“是。”維拉克的級別與基汀持平,高于分站站長老梅倫,從某種程度上可以代表總站,班尼迪克此刻羞愧萬分。
溫斯頓和安德烈也都嘆了口氣。
他們還從沒想過會有冒牌貨出現,借用平等會的聲勢去獲利。
要是真讓這幫人做下去,一來會讓民眾們對平等會產生不好的印象,二來引起政府注意,也有可能波及到工廠與會校的發展。
“我會立即去安排人手解決這件事。”班尼迪克打算立即同老梅倫匯報情況,然后調人把這幫冒牌貨端掉。
“你們先等等吧。”維拉克抬手,“待會兒我會親自過去查探情況,等掌握了足夠的信息你們再出手。”
伯因要求維拉克保證工廠與會校的安全,現在冒牌貨們跑來輕工業區斂財,他必然要出手。
而且這幫人是靠著消費民眾們的信任、平等會里犧牲的同志們的鮮血來賺錢,維拉克一想到所有人的努力被他們這樣破壞著,就難以保持呼吸的平穩。
“您?”班尼迪克覺得維拉克一個人出馬太不穩妥了,
“這件事可能會有危險,還是我們安排人吧。”
“你先把這件事通知給梅倫同志,
讓分站做好準備。然后下午你去忙學校的事,工廠由溫斯頓、安德烈盯著,我最晚晚上就回來。”維拉克安排完幾人的事情后,腰間別了把手槍離開工廠,直奔尼治大街而去。
“放心,別看他氣成那個樣子,該怎么行事還是很有分寸的。”溫斯頓看班尼迪克有些擔憂,安撫道,“你快去通知老梅倫吧,這幫冒牌貨要盡早鏟除。”
基普市、輕工業區、尼治大街
維拉克走在大街上,環顧著四周尋找冒牌貨們的蹤跡。
他和基汀、諾德、墨菲都是被政府通緝懸賞的‘犯人’,而因為威脅級別的不同,他與基汀的知名度又遠大于諾德、墨菲,所以在萊澤因人盡皆知,別的地方也大部分都聽說過他們的名字,對他們的長相有個簡單的印象。
來到基普市工作,幾人都在形象上做出了一定的改變。比如基汀戴上了眼鏡,蓄起了胡子,
維拉克習慣了戴個帽子,
凡是在外出行臉上都涂抹些看似正常的黑灰,
假裝是剛工作完的工人,
來掩蓋面部特征。
“干什么的?”就當偽裝過的維拉克繞了一圈沒發現冒牌貨們,準備掉頭重新細致地搜查時,一個人忽然蹦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和你有什么關系?”維拉克打量面前看著就鬼鬼祟祟見不得人的男子。
“是來找那個的嗎?”男子沒點明,但擠眉弄眼硬是想和維拉克對上目的。
維拉克看出了這就是冒牌貨里的人,當即裝出欣喜的模樣,口無遮攔道:“你是平等——”
“噓!”男子沒等維拉克說完,就捂住了他的嘴,“跟我來。”
很快,男子將維拉克帶入一條小巷子,七拐八拐抵達了一間破舊的小旅館。小旅館里此時還排著一隊工人,正在挨個接受旅館里的人登記,收取入會費。
“你在這排隊就好了。”男子把維拉克帶過來后就要離開再去拉人。
“等等。”維拉克拉住了男子,盯著旅館里面的一幫持槍者問,“我們交完錢就能成為平等會的成員了嗎?”
“當然。”男子答道。
“那我們之后要做些什么?”
“繼續做你們之前做的事情,等候我們的調遣。”
收完錢就把人打發了,這幫人還真是夠膽大的。
維拉克又問:“那如果我們遇到什么事情了呢?該怎么向你們尋求幫助?”
“有事直接到這里找我們就行,但不是必要情況下最好不要過來,你也知道的,政府在通緝我們,我們行事要盡可能低調,等一切籌備完畢才能搞大事。”男子說著把維拉克的手掰開。
“還不知道您是誰呢。”維拉克的手抓得很牢。
“我?我是莫斯特·維拉克。”男子使勁扯開了維拉克的手。
維拉克嘴角抽動:“您、您是維拉克先生?”
“沒錯。”男子一本正經道。
“可、可我印象里,維拉克的通緝單上的照片和您……”維拉克很不解,眼前的男子體重得有自己的兩倍,臉上滿是橫肉,和自己沒有半分相似,怎么好意思冒充自己?
“通緝單上的照片是假的,不然你以為我們平等會怎么能活動到現在。”假維拉克敷衍了一句,就不再逗留,“你排隊等候安排就行了,我去接應其他人。”
“注意安全,維拉克先生!”維拉克沖男子的背影招了招手。
收錢、登記的速度很快,前面本來排了得有十個人,不到兩分鐘就輪到了維拉克。
負責登記的是個瘦到像個皮包骨的男子:“名字。”
“奧林里·拜爾。”維拉克隨便糊弄了個名字。
“入會費。”
“這里。”
男子登記完維拉克的假名字,接過了其事先準備好的十金克,清點確認過后便招了招手讓維拉克離開。
維拉克沒有動。
“走吧,回去等候安排。”男子見維拉克沒動,抬頭重復了一遍。
“這就完了?”維拉克不敢相信冒牌貨能糊弄到這種程度。
“你還想要什么?難不成現在直接和我們一起跟政府作斗爭?我們怎么可能讓你們一起沖鋒陷陣?既然成為了平等會的同志,我們肯定要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男子義正言辭地把坑蒙拐騙說成了是為了大家著想。
維拉克沒那么好應付,而且他身后還新排了六七個人:“不是,我的意思是,光登記個名字你就知道我是誰了嗎?萬一以后有人假冒我怎么辦?”
“別人假冒你干什么?你很有名嗎?”男子不屑一笑。
“這和我有沒有名沒有關系吧,我交了整整十金克,可你都不仔細登記我的信息。萬一以后有人冒充我加入平等會,我自己進不來了,這十金克豈不是白花了?而且你說讓我回去等候安排,你連我在哪你都不知道,要是真有什么事怎么通知給我啊。”維拉克問道。
男子回答不上來,臉上明顯浮現出慌亂:“來人!有人鬧事!”
話音剛落,兩個持槍者走了出來,就要抬槍瞄準維拉克。
“干什么呢!”這時,旅館里又出來一個看上去氣質儒雅的人,一把把身邊同伴抬起的槍給按了下來,“什么情況?”
“會長,這個人鬧事,拒不配合我們工作。”負責登記的人連忙起身匯報。
會長?
排隊的人激動起來。
他們沒想到只是來申請入會,都能幸運地見到大名鼎鼎的平等會會長。
“你是平等會的伯因會長?”維拉克嘴角的抽動則更厲害了,這個人模樣乍一看還真和伯因有點像,不像模仿自己的那個人那么敷衍,但維拉克和伯因相處這么久,再看這個人第二眼時,冒牌貨身上的破綻就多到讓他無法忍受了。
“沒錯。”男子推了推眼鏡,微笑著來到維拉克的跟前,“請問你有什么問題嗎?”
“啊,我是有點問題,就是這個登記會不會太簡單了點?”維拉克把剛剛爭吵的內容說給了假伯因,“只是登記個名字,萬一有人冒充怎么辦?連地址都不知道,出事了又怎么能聯系到我們?”
“這個啊,我們進來說。”假伯因看上去也沒合適的說辭來搪塞,邀請著維拉克進旅館里,“你們繼續登記。”
“是。”負責登記的男子重新坐下,為排在維拉克后面的工人們進行登記收費。
旅館里。
“這個事情其實也不復雜,我們也是考慮到了發展方面的問題,還有一些對于未來的布局,以及處于你們安全的考慮,做出了這樣的安排……”假伯因邀請維拉克坐下,開始高談闊論。
他說的每一個字維拉克都認得,但連在一起就聽不懂了。
顯而易見,對面覺得自己是個沒文化的工人,淺顯的東西騙不過去,就扯一些高深莫測的大的東西來糊弄。
維拉克也不便繼續追根究底,畢竟他現在身處對方的地盤,把臉撕破了,很難保證自己的安危:“這樣啊,那我算是理解了。”
“理解了就好,回去工作吧,也不耽誤你了。”假伯因說著就要送維拉克出去。
“等等,伯因會長。”維拉克過來可不是為了這么點事,“我還有個請求。”
“你說。”假伯因深吸了一口氣,保持臉上的笑容。
“我想加入平等會。”維拉克一臉真誠。論演技,他糊弄過的人比這幫人加起來都多得多。
假伯因聳聳肩:“你已經加入我們了,這位同志。”
“我說的加入,是指我和你們并肩作戰,我們一起打倒政府建立一個新世界!”維拉克想留下來,這樣才能查清這幫人的底細,給分站清剿冒牌貨提供情報支持。
“這很危險,交給我們就好了。”假伯因拒絕了維拉克。
“不瞞您說,伯因會長,我已經沒有工作無處可去了,這十金克是我最后的積蓄,我真的很想加入平等會,我愿意為您做任何事情,請您務必留下我!”維拉克祈求道。
假伯因笑道:“哪怕我讓你去死,你也死嗎?”
“我愿意!為了偉大的理想,我愿意犧牲!”維拉克就差抱著假伯因的大腿可憐兮兮地表忠心了。
“嗯……”維拉克的這份真誠倒是讓假伯因有些心動,難得有個肯為自己賣命的人,要真能收入麾下說不準以后有大用,“你叫什么?”
“我叫泰倫·肖恩。”上一個即興亂編的名字維拉克已經忘掉了,他立即臉不紅心不跳地現編了第二個名字。
“肖恩同志,以后你就留在我的身邊,為我處理雜務。”假伯因決定留下維拉克,必要的時候讓維拉克去做一個可以犧牲的棋子。
維拉克感動得痛哭流涕:“謝謝您給我一個去處!您放心!我是真心想加入平等會,真心想為平等會做事的!以后您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哪怕是讓我去把弗朗索瓦總統給崩了,我也可以去做!”
“不不不,沒那么夸張,就是幫我跑跑腿做點事就行。”假伯因聽到這保證不禁哆嗦了一下。
殺布列西的總統弗朗索瓦?這愣頭青還真敢說!
“會長,那我現在做什么?”
“你先……”假伯因有點頭疼,眼下似乎還真沒什么適合這愣頭青去做的,“這樣吧,你先跟在我身邊,有需要你做的事情我再安排給你。”
“好,聽您的安排!”維拉克欣然接受,“對了會長,咱們有多少人?”
假伯因瞇起眼睛:“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們人手充足的話,完全可以搞一些大事!您在萊澤因那邊都能和政府打得有來有回,來基普豈不是更游刃有余?”維拉克掩飾自己套底細的目的。
“這次我們來基普是帶著一些機密任務,所以人不多,就這七八號人,還有外面的幾個。”伯因指了指旅館里的,“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莫萊斯同志,這位是基汀同志,這位是……”
維拉克抿住了嘴,控制著自己嘴角不抽動。
一一介紹完畢后,假伯因觀察著維拉克的表現,見維拉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用一股按耐了,卻又沒完全按耐住的得意口吻道:“你也算是幸運,剛加入平等會就撞上了我們平等會的高層們傾巢出動,這份待遇一般人可享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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