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b崽子是來干什么的?
看著入場時候就把逼格拉滿的扶蘇,王遠腦中全都是問號的海洋。
誰能告訴他,為什么扶蘇會在這里?
現在任務都失敗了,蘇大傻這個家伙那么害怕政哥,不在“遠鹽”那里好好呆著,來這里干什么?
而且還是這樣一幅拽炸天的模樣?
干什么?
自然是來證明給你看的!
嬴政露出笑容,主動走了下來,含笑:
“扶蘇,你來此所為何事?”
“為何如此開心?”
雖然是他叫扶蘇過來的,但王遠畢竟還在這里,還不能就這樣輕易暴露身份。
這是嬴政的意思,而扶蘇也立刻明白了過來。
懂了!
這也是暗號的一部分!
用恭敬的眼神,隔空朝著懵逼的王遠表示尊敬之后。
扶蘇拱手行禮,迎著所有迷惑的目光,開口表演:
“稟告父皇,兒臣幸不辱命,已經在您和王縣令的期待之中,完美完成了任務!”
“二百五十萬,只多不少!”
“陛下和王圣人的期待?”
“完成了任務?”
“只多不少?”
這個b崽子在說什么胡話?
聽到扶蘇這一句話,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都是什么情況?
明明王遠都承認自己失敗了,可為什么扶蘇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并且說已經完成了任務?
更是信誓旦旦地說,只多不少?
這可是當眾對著陛下說的,哪怕扶蘇是皇長子,也可能犯下欺君之罪。
難不成王圣人剛才的表現,全都是在耍自己玩的嗎?
“嘶!”
李斯深受震撼。
“王圣人,你剛才所做一切都是故意的嗎?”
王遠:“......”
我故意你奶奶個腿!
老子剛才都下跪了,那些顏值比我還差的小鮮肉拍這段的時候都是墊子p圖,有我這樣專業?
我就是一個廢物好不好!
王遠真的很想說出自己的心聲,讓這些家伙停止一切無關緊要的誤會。
要他真的是在演戲,放在前世估計都拿奧斯卡了。
但他也明白,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經過這幾個月的“莫名其妙”,他的人設已經是非常穩定。
別說李斯他們不相信了,恐怕就是王遠自己,如果不是本人的話,恐怕都會信這個人設。
太穩了!
就和那個傳說中的奉系軍閥——張某玉一樣。
哪怕是有人洗白她只是按照校規得來,也沒有人回去相信。
愛了,太扯了!
明明是最容易崩的人設,但我卻硬是撐到了現在,而且還越來越穩固!
真就我是圣人的最大理由是“我不是圣人了唄”?
極度無奈,只能惡狠狠地看向了扶蘇,發泄著自己的憋屈:
“扶蘇公子,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待!”
“既然你說自己弄出二百五十萬,那就拿出來看看啊!”
這是王遠隨口編造出來的激將法,漏洞百出,語氣也滿是怨念。
他相信,哪怕精鹽販賣暴利,扶蘇也不可能真的弄出二百五十萬!
市場就這么大,那些家伙又不是傻子,為什么要買那么多的精鹽?
這話一出,本來還想要發難的烏倮微微一呆。
這不應該是他的臺詞嗎?
怎么輪到王遠說了出來?
其它人也是如此,不明白為什么王遠要第一個站出來質疑扶蘇。
明擺著扶蘇就是來解圍的,王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難不成他只是在期待扶蘇說出來,只是“偽裝”的情緒沒有調對,還處于憤怒模式?
這個解釋很牽強。
但是扶蘇相信了,打心底相信就是師尊在期待自己的表現。
因為,這是王遠說的,也是王遠讓他做的一切。
師尊那么偉大的人,怎么會算計自己
這不符合人設!
此時在他的眼中,那惡狠狠的面容已然是慈祥無比,滿是怨念的語氣也寫滿了鼓勵。
“師尊,你的期待我已經收到了!”
好家伙,這孩子眼中是加了多重濾鏡嗎?
王遠被看得一陣惡寒,聽到這句話,更是連隔夜飯都差點吐了出來,正想要說什么。
可沒等他開口,扶蘇就先一步開口了。
“師尊,你什么都別說了,我什么都懂的!”
“無論是讓我去重泉縣販賣精鹽,還是讓我改變銷售的策略。”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現在,就讓徒兒用這穿越了二百五十萬的成果,好好感謝師尊你的大恩!”
你這是感謝?你這是搞我心態!
說罷,扶蘇朝著身后示意,隨即地面微微震動,便有數十輛馬車出來,慢悠悠來到章臺宮前。
其實尋常人是不允許這般做的,但扶蘇明顯不是一般人。
當諸多馬車齊步而來,踏著塵土,慢慢靠近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些馬車全部都是露天,展現出一片金黃色,耀眼無比!
放眼看去,全部都是明晃晃的銅錢!
多如海洋,看不到盡頭!
略微估計,都有十幾萬斤!
十多萬斤呀!
恐怕現在大秦的國庫,全都錢財掏出來,都沒有如此多錢!
嬴政呆滯了!
李斯等大臣全部震驚了!
烏倮眼珠子都快瞪了出!
王遠就不一樣了,只想要原地去世,找個地方直接把自己給埋了!
這都是怎么做到的?
難不成我給烏倮的信,被扶蘇截胡了?
當然是托了你的福氣!
沒有截胡,但朕也給扶蘇寫了一封。
哪怕處于極度的驚駭,但嬴政還是忍不住嘲諷。
當然,在嘲諷完畢之后,就是更深層次的震撼!
這么多錢,居然僅僅是精鹽販賣一個月的利潤。
哪怕這一個月之中,使用了很多銷售手段,以后絕對不可能再有如此利潤。
但也足夠恐怖了!
十多萬斤!
別說二百五十萬了!
恐怕三百萬都有了!
“王圣人你不但完成了任務,而且還是超額!”
李斯語氣顫抖,馮去疾等人看來,也都露出看待怪物的目光!
“天呀!”
“你是怎么做到的?”
巧了,我也想知道!
王遠表示自己很心痛,這種局面到底是怎么出現的?
誰能夠告訴他,到底是因為什么?
“扶蘇公子......你這些錢......都是怎么來的?”王遠受不了。
“扶蘇公子!”
烏倮更加直接,急的眼都發紅了!
“這些錢是不是自己拿出來的”
“不是!”
扶蘇否認,然后指著諸多馬車:
“這些錢財,都是遠鹽販賣而來的利潤。”
“遠鹽不虧錢就不錯了,怎么可能賺錢?”
烏倮再度追問,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一切。
一斤一錢的精鹽,能夠賺那么多錢?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其實不只是他有如此想法,李斯等站在王遠這邊的人,也忍不住升起這個念頭。
遠鹽在他們眼中,基本都是王遠在做慈善。
百分百都是在血虧,怎么可能能夠賺錢?
沒人敢相信,就連王遠也不例外。
他不敢相信的是,扶蘇會那么有腦子,居然可以憑借這些微博的利潤賺了三百萬!
這不科學!
然而面對眾人的疑問,烏倮的質疑,扶蘇沒有絲毫的慌亂,自認沒有給王遠丟面子。
“這些精鹽,全都是遠鹽的販賣所得!”
“如果你們覺得不可能,那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事實。”
“那就是遠鹽,十斤只有......
一錢!”
扶蘇此言一出,除了王遠和嬴政之外,所有人都嚇到回頭,完全不敢置信!
十斤一錢?
這么低的價格,是怎么出現的?
“不可能!”
“你在撒謊!”
“你和王遠是一伙的,都是欺騙我們!”
烏倮快要瘋了!
如此離譜的價格,絕對不可能出現!
“精鹽又不是石頭,怎么會那么的便宜?”
這還真的是石頭!
王遠心很痛,真的很想要自殺。
這都算是什么破事情
明明都要偷溜成功了,跪都跪了,怎么突然就殺出一個程咬金?
如果是程咬金1也就算了,但為什么是蘇大傻啊!
少年很心累,而嬴政心情則是開心不已。
叫你這個陰陽人一天到晚都想著摸魚,但凡你不想,朕都不會知道那么多的秘密!
“扶蘇,你好好解釋一下。”
嬴政打算再給王遠加一劑猛藥,扶蘇聞言,恭敬領命。
“遵父皇令!”
“諸位,這些精鹽的成本價格的確是十斤一錢,那么低的價格主要是因為這些精鹽都不是井鹽。”
“不是井鹽?”
眾人眉頭一跳,不是井鹽,又能是什么?
不過好在,扶蘇并沒有吊胃口的意思。
眾人疑惑剛剛升起,就笑著解釋道:
“而是鹽礦石,也就是礦鹽!”
“我的師尊,也就是王圣人,他在數年前就發明了一種可以研磨鹽礦石,然后進行過濾提純,煉出精鹽的方法......”
扶蘇一邊講述,一邊還讓跟來的重泉縣眾人當場煉制精鹽。
經過這些日子的磨礪,他很清楚,再多的話語也比不過事實有說服力。
雖然大型提純生產需要工坊,但如果只是提純少部分的話,還是能夠在原地就布置了出來。
當著所有人的面,當著所有質疑的目光,一塊小鹽礦石默默變成了粉末,然后又經過一道道工序,不斷提純。
早上很快就過去,很快就來到了中午。
然而眾人卻沒有一個離開,全都在全神貫注,看著最后的結果!
終于,在無數人的注視下,如同一小簇雪花般的精鹽出現了!
它是那么的潔白,那么完美,沒有任何的遐思,就如同藝術品一樣!
這一刻......
呼吸停滯了!
嬴政本能地閉上了雙眼,眉毛在顫抖。
哪怕是早就知道了真相,但看著他真切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這為其千古一帝還是難掩心中的震撼!
這都算是什么?
礦鹽竟然真的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變成了雪花精鹽!
李斯,馮去疾也都紛紛側過了頭,不敢直接面對。
或者說,是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烏倮更是直接,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原來到頭來,我都是戲弄的一方!”
“王遠!你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做!”
呼喊撕心裂肺,把烏倮的心情完全展現!
難怪扶蘇敢賣一錢一斤的精鹽,原來到頭來,小丑全都只有他自己!
“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一切?”
“你早就知道我會不甘心,不愿意放下那么多的利益。”
“甚至,你還多次用計謀刺激我,為的就是想要我不顧一切!”
我沒有!別亂說!
全程都在石化自閉的王遠,聽到這里,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子!
做人真得不能太惡毒,至少也不應該!
“我沒有這樣想過!”
竭力解釋,但周圍沒有人相信。
王遠的人設太穩了!
李斯等人認為,但凡對王遠產生一點的質疑,都是對自己人格的否定!
“圣人不愧是圣人,哪怕到了最后也就是在推遲功勞。”
“對呀!而且說的就好像是是真的一樣!”
“哎我們遠不如王圣人!”
諸多大臣紛紛贊同,讓王遠更加難受。
“太謝謝你們了!”
崽種!什么叫做說的好像是真的?這本來就是真的好不好?
退一萬步來說,如果要對付烏倮,我至于如此多此一舉嗎?
這樣一個大商人,隨隨便便就有辦法搞定!
商人從始至終都是在逐利的,烏倮本就是異族,為了利益可以出賣自己的國家,以后也會會為了利益出賣大秦!
一個真正強盛國家絕對不能存在壟斷,無論是馬匹,朱砂,還是鹽鐵,青銅!
所有命脈行業要不就必須官營,要不就只能分一部分市場給商人!
財乃是國家命脈,絕對不能讓商人掌握財來綁架國家!
壟斷只會滋生腐敗,扼殺百姓的創造力,剝奪百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只要我把這些話和政哥一說,再提幾個例子,烏倮分分鐘鐘都完蛋!
王遠難受不斷加一,嬴政在后面看著他,神色微微一動。
一個真正強盛的國家,絕對不能允許壟斷嗎?
所有命脈行業都必須要官營?
壟斷只會滋生腐敗,扼殺百姓的創造力,剝奪百姓?
嬴政有些心動了,他從來都沒有怎么在意過商業,一直都是任由商業野蠻生長。
現在看來,很可能是犯了錯誤。
那一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謂是完全說在了嬴政的心坎上!
“烏倮,從此以后,精鹽販賣全都收歸朝廷,收歸遠鹽。”
“你和巴清商會在各地的鹽鋪,全部都轉讓遠鹽吧。”
嬴政平靜下達了命令,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有些事情既然要做,那就一定要做絕!
無論這個烏倮到底對大秦是不是忠心,只要他曾經背叛過,那么嬴政就防著他!
烏倮大驚:“什么!”
王遠加一:“什么!”
鹽鐵官營政哥難不成真的是穿越者?又抄了漢武帝的作業?
能不能別再朕的面前提這個漢武帝?
嬴政埋怨,然后無視,接著道:
“烏倮,難不成你有意見嗎?”
“這個......”
烏倮緊張萬分,顫抖道:
“此事太過突然,可否從長計議?”
哪怕走商多年,見過無數大風大浪,他還是沒有遇到今天這個局面。
本來他都準備打算,回去之后復刻遠鹽的制造方法,自己也建立起來工坊,參加精鹽販賣。
商人就是商人,哪怕遇到挫折,也很會就調整過來,繼續追逐利益。
既然遠鹽的成本只有十斤一錢,那么他無論完全可以兩斤一錢,打破扶蘇的局面。
同時也可以戳穿王遠的“虛偽面目”,跟他之前一樣,收割一波名聲。
但他完全沒有想到,陛下居然會突然和他說,要把精鹽販賣收歸朝廷,全部由遠鹽負責?
烏倮絕對無法接受這種結果,烏氏商會和巴清在這一次之中,本就元氣大傷。
如果再經歷這一次打擊,很可能會這些年吃的的利益全都吐了出來。
“商業不過細枝末節,真不值得陛下萬金之軀惦記。”
“所以,你是不愿意嗎?”
嬴政沒有正面回復,只是悠悠走了上前。
“我......”
感受著這撲面而來的死亡氣息,烏倮連連低頭,不敢直視。
“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鹽鐵官營,真的不應該出現......”
烏倮半跪而下,在他的目光盡頭,數根手指斷裂,鮮血橫流!
“你可以再說一次,朕在這里聽著。”
徹底凝固的大殿內,嬴政負手而立,身前就是一臉兇煞的頓若。
“而下一劍所指向的地方,就是你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