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走前把玉佩拿走，也不錯。
王遠心中有些歡喜，沒有想到還有這個意外的收獲。
要不了多久，他就打算假死離開。
如果在這之前無法拿回玉佩，那么就只能成為遺憾。
這些日子，他曾經多次暗示，可是都沒有什么結果。
現在看來，嬴政是開始回心轉意了。
懷著自信，王遠走向了李斯等人
“諸位，這塊石碑背后的秘密……
我有點猜測。”
話語一出，本來還在討論的李斯等人稍微安靜，扭頭看向了王遠，然后就……
繼續開始討論。
王遠：“？？？”
這是什么情況？
趙正：噗滋
“這是為什么？”
王遠無法理解，胡亥搖頭，給出一個問號、
王離咳嗽了一聲，尷尬解釋。
“可能他們覺得王兄你不應該說這樣的話語，所以以為剛才是幻聽了。”
王遠：“……”
說真的，他能夠打死這幫家伙嗎？
雖然王離這番解釋很離譜，但的確是最有可能的推測了。
按照人設來講，他應該對暗號的，而不是當場說出真相。
王遠無奈，只能再度上前，再度重申自己的話語，表明自己沒有在開玩笑。
“我真的沒有開玩笑！”
“諸位，關于這件事情的真相，我有幾個猜測，可否推開石碑驗證？”
“不行。”
李斯雖然詫異于王遠的要求，可對此還是堅決搖頭：
“王圣人，這件事情并沒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簡單。”
“哪怕這其中真的有蹊蹺，有隱情，可此事已經宣揚出去，在瑯琊引起轟動。”
“就算你現在揭穿其中奧秘，告知世人真相，可是瑯琊郡的百姓還真不一定會相信。”
“王圣人，你應該是聰明人，比我比整個大秦朝廷都要聰明，可能夠理解我的意思吧？”
李斯一陣意味深長，王遠沉默，隨即點頭。
“多謝李丞相提醒，我明白了。”
在這個世界上，人們往往只愿意相信，那些能夠帶給他們感官刺激的“真相”。
就比如曾經的一場年會，一名開創流派的網文大神。
就因為某個別有用心的女子，一篇短短幾百字的小作文，就被全網網暴強·女干未成年。
為了剖腹取粉，那位大神打了一年的官司，最終對簿公堂。
可是一年之后，當初這件霸占了熱搜的丑聞，真相快要出來的時候，卻早就無人問津。
那些曾經跟隨網暴的博主和營銷號，吃夠了流量了，就刪除文章，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真的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嗎？
在這個世界上，有著很多人他們眼中只想要看到黑暗，而對于光明，從來都是不屑一顧。
人，總是只愿意他們心中的所想。
這也是李斯竭力主張全部“關押”的理由，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只能從根源上堵住風口。
“可難道除了這個方法，就沒有其它方法了嗎？”
王遠皺眉詢問，李斯搖頭：
“王遠，你是圣人，我能夠理解你的仁慈。”
“但一時的仁慈，是不可能解決問題。”
“現在殺死數千人，這看似很殘忍，可如果不怎樣做，那么死得的人只會更加多。”
“李丞相，你說錯了。”
王遠嚴肅，然后遙遙指著遠處的村落：“這些人馬上就要因為你，因為大秦而死。”
“他們什么都沒有做錯，什么罪過都沒有犯下，卻要淪為所謂的犧牲品。”
“李丞相，王某敢問一句，這可否就是你們法家所堅持的用法治代替禮治嗎？”
“法家的主張，是要無辜處死無罪之人嗎？”
李斯：“......”
他不知道怎么反駁，因為他感覺自己要被說服了。
的確，這真的符合他們法家的思想嗎？
他猶豫了，但還是沒有松口。
“不行就是不行，我要對大秦負責。”
真就大忠若奸了唄？
“既然如此，那么所有后果我來承擔。”
王遠下了保證，下了軍令狀。
“只要你將這塊石碑交給我，我可以保證。”
“一天之內，當我命令他人挖開石碑，這一份兇兆就會變成祥瑞！”
李斯：“......”
他還是沉默，雖然很心動，可是他沒有資格贊同這件事。
“陛下，臣請求將石碑交由王圣人處理。”
蒙毅表態很快，朝著秦始皇行禮。
趙正就在秦始皇的身邊，聞言，做出傾聽狀，然后傳達旨意。
“可以，那么這塊石碑就交給王圣人處置。”
“多謝陛下成全！”
王遠感謝，松了一口氣。
然后就讓禁軍用布將石碑遮蓋，并且要了一件工坊，在眾人的注視下，帶著王離，項羽和胡亥離開。
“他會做什么？”李斯皺眉。
蒙毅也好奇看來，趙正露出笑容。
無論王遠要做什么，他都會很開心。
“師尊，你到底有什么辦法？”
路上，胡亥詢問，王遠笑而不語。
來到工坊，王遠先一步進去，隨后出來，獨自離開。
半個時辰后又歸來，帶著幾位禁軍搬運東西，帶著三人進入。
工坊內很是簡單，本來就是王遠匆忙布置，隨便搞一下。
除了一張桌子，幾個琉璃瓶子，一口爐灶，一個黏土鍋之外，再無其它。
等一下！
琉璃瓶子？
三人一愣，硬生生將原本劃過去的目光又扭了回來，項羽也不例外！
死死的看著眼前這幾個玻璃瓶子，震撼不已。
這都是什么東西？
為何如此通透？
“都在哪里看什么呀？”
“麻利一點，我們還趕時間。”
走在前面的王遠，發現身后三人不動之后，略微催促：
“趕緊跟過來！”
說完，他便從另一邊拿來了兩個全新的玻璃瓶子。
一個裝著灰白色粉末。
另一個則是裝著透明液體。
瓶子是他睡覺睡出來的，用處只是裝東西。
里面的粉末和液體，才是真正的主角。
三人本來就很猶豫，看到這兩個瓶子后，再次疑惑。
“師尊（王兄），這是什么東西？”
居然用這么大琉璃之寶來裝，莫非是什么絕世寶物？
“你們管那么多干什么？”
王遠語氣嚴肅：
“趕緊把那口土鍋搬到灶臺上，別跟傻愣愣站著！”
三人無奈，項羽和王離被迫去搬鍋。
而胡亥也沒有閑著，王遠叫他拎著裝著透明色液體的玻璃瓶。
“這到底是什么？”
胡亥吃力，在好奇心的趨勢下，靠近聞了聞。
頓時就感受到一股嗆鼻，仿佛被刀片一樣刮在喉嚨上。
“咳咳！”
胡亥咳嗽。
王遠提醒：“它叫做綠礬油，一種煉丹材料，這玩意吸多了能夠死人。”
所謂的綠礬油，自然就是硫酸。
大秦煉丹業務發達，而且徐福才剛剛出海，留下不少“遺產”。
王遠剛才外出尋找了一番，很快找到足夠的綠礬油。
“什么！”
胡亥嚇得冷汗直冒，連忙將桶遠離。
這個叫做綠礬油的玩意，吸多了就會死人？
也太可怕了！
王圣人的手中，還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
“那這另一桶......”
胡亥又看向了王遠手里，另一外一桶白色粉末：
“它也是煉丹材料嗎？”
“對！”
王遠點頭，給李泰一個贊許的目光：
“它叫做重土。”
重土，就是重晶石的粉末。
重晶石的礦脈很容易采集，因為就露于地表，根本不用挖掘。
而且外表和玉石相似，不少百姓都把它當成家中的裝飾品。
“臥槽！”
知道了真相的胡亥，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好家伙！
這些煉丹材料一看就不是人能夠吃的玩意，而父皇居然吃了那么久？
這特么也太......
胡亥心思正亂，王遠的另一句話就響起，讓他險些當場崩潰。
“既然你已經明白大概的情況，那么接下來的流程，就由你來操作吧。”
王遠露出和善的微笑，然后就把重土遞了過去。
胡亥：“？？？”
“別！我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
他懵逼了，那么危險的玩意，居然讓他來操作？
要死人了啊！
“沒事，你按我說的就可以了。”
王遠伸了一個懶腰，走到一邊，悠悠坐下。。
“那師尊，你做什么？”
胡亥有種想要哭的沖動。
“自然是享受生活的苦澀，負責給你們負責啊！”
王遠優哉游哉地搭起了二郎腿。
“我壓力太大了。”
胡亥：“噗！”
某位皇十八子，表示自己被氣到了。
此時，項羽和扶蘇已然把黏土鍋放好，并且開始加熱。
等待溫度上來后，胡亥就一臉不情愿，把重土和水，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倒入鍋中。
大致勾兌好了后，王遠又拿來了一個尺長的玻璃棒，遞給了項羽。
“這里就屬你最強壯，攪拌的活就交給你了。”
“記住，不要太用力，要朝著同一個方向攪，小心無比，攪到它成黏糊狀為止。”
如果是平常人，王遠可能會擔心力氣不夠，但對于項羽，他之希望這根自己睡出來的玻璃棒，能夠支撐地久一點。
“好！”
項羽答應。
一開始，他并沒有覺得這個活有什么難度。
一個時辰后，還是這樣的想法。
兩個時辰過去，依舊如此。
三個時辰過去，王遠都在冒汗。
四個時辰過去，看著依舊輕松的王遠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本來還打算，讓胡亥和扶蘇接力，現在看來，全是白費。
這一幕看得胡亥和王離一陣無言。
光是就這樣看著，他們都覺得累。
而項羽居然連氣都不帶喘息的。
“王公子，這樣可以了嗎？”
項羽打著哈欠，一只手隨意攪拌。
“可以了！”
王遠牙疼，上前一看。
隨即對胡亥吩咐道：“胡亥公子，再度添加綠礬油。”
“一邊攪拌，一邊添加。”
“王離，你接替攪拌。”
“好！”
眾人再次開始忙碌，項羽雖然不累，可還是去到一邊休息，把現場留給王離和胡亥。
在兩人的通力合作下，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
兩人汗流滿背，不過好在，王遠終于讓他們停了下來。
“好了，已經可以了。”
雖然神色鎮定，但王遠的語氣依舊難掩著驚喜。
“王公子（師尊），這到底是什么？”
三人懷著好奇靠了上去，看著鍋底的白色粉末，皆是疑惑不已。
他們忙活了半天，就弄出了這樣一堆粉末？
“它可是真正的絕世之寶！”
王遠笑容燦爛，上前翻動一陣后，更加滿意了。
這個品質，完全及格！
隨機，他看向了迷惑的三人組，開始了耐心的解釋。
活都是他們干的，如果還不解釋，那就有點過意不去了。
王遠起身，開始解釋。
雖然表面是一堆白色粉末。
可實際上，它卻是有一種在古代十分珍貴的材料——長余輝！
主要的特性只有一個，發光！
題外話一下，古代的夜明珠，就是這樣子來的。
這就是王遠的完整計劃，要用長余輝，來把石碑上的兇兆變成祥兆！
“這一次，絕對不會失敗。”
王遠無比自信，看得胡亥，王離和項羽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比較好。
雖然王遠把計劃說了出來，可是受限于見識，他們還是無法這個計劃的精妙之處。
類似夜明珠的粉末，就可以讓兇兆變成祥瑞？
到底是為什么？
“總之，你們跟我過來就可以！”
看到三人迷惑，王遠神秘一笑，該說的他都說了。
既然還不明白，那就等待今晚吧！
說罷，王遠就帶著這些長余輝離去，并且讓三人跟隨。
三人一路暢通無阻，來到石碑近前。
王遠讓三人停下，并且讓周圍的禁軍用黑布遮蓋，不然旁人圍觀。
而自己則是帶著長余輝材料進入，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你們說，王圣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胡亥揉著胳膊，一臉好奇。
對于王遠的計劃，他真的很好奇，只是后者不愿意說明白，搞得他心癢癢。
“誰知道呢？”
王離聳肩，他突然好奇，也同樣迷惑。
“我們看著就可以了。”
項羽也是如此，王離和胡亥點頭，就開始耐心等待。
小半個時辰后，王遠再度出現，手中的木桶已經干干凈凈。
“好了，我們現在可以離去了。”
“回去好好睡睡覺，不出意外，今晚可能是一個不眠之夜。”
王遠自信，三人見狀點頭，跟隨離開。
當天晚上，明月當空。
前幾天下了大雨，現在天氣晴朗。
剛剛入夜，李斯，蒙毅就調動禁軍，王離也在其中。
三千禁軍四處而散，將包圍村莊的百姓全部驅趕，來到石碑面前。
雖然是天黑，但因為月光皎潔，而且還有火把。
百姓們基本都看清那一塊石碑，一個個害怕到雙腿發顫。
石碑上的血字已經消失，可這并不影響他們的害怕。
在他們的預想之中，今晚恐怕就是他們的死期了。
當初在東郡，天降隕石，天機閣殺害了數千百姓。
而現在，同樣的文字的出現，只不過是出現的方式不一樣，一個是隕星，一個則是從地上冒出來的石碑。
可無論是哪一種方式，都注定寫滿了詭異！
“嗚嗚娘親，我不想死!”
“夫君，抱著我”
“我害怕，我好害怕”
竊竊私語響起，不少百姓都在落淚，只不過因為四周全是禁軍，所以淚水被狠狠壓抑。
他們很痛苦，但卻不敢大聲聲張。
所有人都想要活著，沒人想要死。
而在一旁，李斯，蒙毅，趙正還是秦始皇都在。
“擦去字跡？然后召集百姓？正好。”
李斯目光冷漠，對此并沒有太過觸動。
為了登上現在的位置，他連自己的恩師都可以出賣，更何況還是一些毫不相關的百姓？
雖然經過了王遠的降維打擊，他的性格改變了很多，但那種骨子中透露出的殘忍依舊沒有改變。
“陛下，如果王圣人失敗，無法將兇兆變成祥瑞。”
“還請下令，立刻動手，免得夜長夢多。”
聞言，秦始皇輕輕點頭，蒙毅一臉擔憂，趙正則是目光期待。
趙正很想知道，昨天信誓旦旦，說要改變這一切的王遠，又會給自己帶來怎么樣的驚喜。
雖然希望渺茫，很可能僅僅只是擦去字跡，但他還是在期待。
就如同，父親在期待孩子的成長，期待他可以真正的獨當一面。
就這樣，在所有人期待之中，石碑旁邊，有著火焰緩緩升起。
火光閃耀，石碑四周，如同變成了白晝一般。
本來只有一部分人看到石碑上無字，現在更多的人看到了。
“諸位！”
王遠帶著胡亥，王離和項羽出現。
“先給大家自我介紹一下。”
“我是大秦重泉縣縣令王遠。”
“這一位是大秦的十八皇子胡亥。”
“這一位是曾經封狼居胥的項羽。”
“這一位是大秦軍神王翦的子孫王離。”
呼喊聲響起，本來不安的百姓安定了幾分，可眼中還是透露著不信任。
雖然面前這四個青年身份大得嚇人，但也無法掩蓋他們無比年輕的事實。
這樣的年紀，真的值得他們信任嗎？
王遠的圣人之名只是在秦地很流行，在這里可不一樣。
王遠看著百姓們的反應，不出意外地點了點頭。
他本來就沒指望齊地的百姓們，一見面就對他頂頂膜拜。
他所要做的，只不過是想要吸引所有注意力。
“現在，你們看好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
“來人，把這塊石碑整個挖出，徹底推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