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來到皇陵,朕會親自和他們說清楚。”
“這是布局的最后一步,接下來就是順其自然了!”
朕露出了笑意,深深呼吸一口清涼的空氣。
然后就不再理會章邯,哼著秦地的小曲,慢慢走向了車隊。
陛下,要暴露身份嗎?
原地,章邯呆滯,被政的話語給嚇了。
看著政的背影,心中混亂不已。
他有點弄不清政的真實想法,如果要暴露身份,為何又要等到進入皇陵的時候?
章邯最終還是放棄思考,因為他想不出答案。
最近發生的事情,已經沒有一件事,是符合他的預料。
當天晚上,因為找不到村落,眾人只能在野外過夜,圍坐在一起吃飯。
“聽說我兒的手藝很好,不如今晚就由他下廚吧!”
“好耶!”
“多謝王縣令了!”
“多謝老爺!”
“喂喂!我沒有答應啊!”
“還有政,你這個是哪里聽來的?”
“哈哈哈哈!”
“別笑啊!回答我的問題!”
雖然不情不愿,但王遠還是被迫親自做飯。
只是因為沒有鐵鍋,只能做簡單的烤魚,還有竹桶飯。
簡單的料理方法,加上王遠最近偷懶剛剛睡出來的配料,混合在一起,有著非凡的香味,十分誘人。
雖然王遠不是很擅長廚藝,可是對于大秦時代來說,他就是廚神。
晚飯開始了,十分的熱鬧,到處都是歡快的氣氛。
除了早就吃飽的王遠,所有人都十分的開心。
王遠自己喝了幾口酸酒,雖然開始有點不開心,但還是很快融到其中。
夜空之中,星光閃爍,星光下,眾人都是歡聲笑語。
快樂,有時候真的很簡單。
“王公子,老朽可否問一下,你是否就是王遠嗎?”
夜里,王遠正要返廂休息,老者范增找了上來,語氣忐忑1。
后者看著王遠,眼中帶著濃濃的忐忑不安。
因為在這一路上,王遠并沒有故意隱藏身份,所以范增很快就明白了王遠的真實身份。
大秦的圣人!
給六國帶過無數厄難,天機閣制度,還有天下學宮,紅薯的締造者。
這些功勞任何一件,對于天下來說都是無上大功,而現在全都在一個人的身上。
哪怕范增不是秦國之人,對于王遠也是如雷貫耳。
在極度震驚之余,他也一直在尋找機會,想要找王遠當面確認這一點。
今晚的晚飯,所有人都吃得十分開心。
所以范增借著這個機會,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聞言,王遠停下所做之事,轉身看向了范增。
這一刻還要來了嗎?
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說了一句:
“范增,你想要名留青史嗎?”
果然!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范增的臉色迅速改變!
名留青史,這是他這種謀士,一輩子的最高夢想!
王遠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他所有的疑惑都消失了!
跟隨王遠,就可以名留青史!
這就是王遠的意思。
“老朽范增,原來為王遠效犬馬之勞!”
“建立功名,名留青史!”
范增連忙行禮,帶著激動,對王遠表示了臣服。
王遠:“……看來你的確很聰明。”
“接下來,你就一直跟著我吧。”
古人也真是夠單純的,我還準備背幾片小課文。
哎項羽有了,范增也有了,接下來我是不是要和劉邦對著干了?
這也太扯爐子了吧!
其實對于范增的主動來訪,他早就有所預料。
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的順利,或者說他對于自己的威望,還是小看了。
“既然如此,那么……”
王遠在安撫范增,而在旁邊,正躺在馬車外,看著明月的政,心情也愈發愉快。
看來他的兒子,又多一個好幫手。
“啊好困”
少年打了一個哈欠,更加放松了。
接下來的幾天,得到王遠認可的范增,帶路更加賣力了。
哪怕不認識的地方,也會主動去找附近的百姓詢問,力求不留一點破綻。
也是在這個過程中,王遠明白了范增的恐怖,那就是——他會七國語言!
光是這一點,就讓前世視英語為終生大敵的王遠,汗顏不已。
是個狼滅!
一行人不緊不慢,朝著咸陽的出發。
可速度卻一點也不慢,因為他們的馬力,要超越尋常馬匹太多了。
而在他們優哉游哉的時候,大秦的天下間,也有無數人正在抬頭,隨時準備對這片河山發出最后的一擊。
秦始皇死亡,大秦的天,正在逐漸破碎。
很快,就有會血和亂蔓延。
二十天之后,咸陽城,春風和麗。
徹侯王府內,王翦獨自一人站立,遙望遠處的皇宮,眼中露出了遲疑和為難。
秦始皇遇刺而死的消息,最近已經傳播到了整個關內,讓無數老秦人哀嚎。
連扶蘇公子,也中斷對了魏地亂賊的圍剿,留下了韓信,匆匆趕回。
可以說,現在整個大秦,整個天下都在等待秦二世的誕生,看著大秦的未來會何去何從。
在外的武將歸來,文臣爭辯,都不想新生大秦皇權就此衰弱。
雖然秦始皇駕崩了,但這依舊是大秦作為強盛的時代。
王翦也是如此,只是作為大秦唯一的徹侯,他想的遠比普通人要多。
“如果王遠在,他會怎么選擇?”
“這一場風暴,遠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秦始皇的龍體很快就會返回咸陽,安葬皇陵。
到時候很可能就是秦二世登基的時間,王翦一直在等待王遠的歸來,等待最后的真相。
他太了解了嬴政,感到的不安也是最多。
那位統一了六合的男子,真的會那么輕松就死亡嗎?
“王爺爺,父皇他真的死了嗎?”
王翦正在思考,而他的身后,還有一個抽泣的嬌小身影。
小手抓著王離的雙腿,忍不住哭泣。
贏婉君,大秦的公主,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在王翦身邊悲傷哭泣。
雖然平時沒心沒肺,可是當聽聞秦始皇死亡之后,她還是泣不成聲。
少女雙眼迷糊,泛起了圈圈,要多傷心就有多傷心,這些日一直悶悶不樂。
“傻丫頭……”
王翦嘆息,伸手安慰,府外,一名奴從出現,認真稟告。
“徹侯,王圣人他回來了。”
“就在咸陽城城門。”
“什么?”
王翦詫異,陛下的龍體還沒有返回,王遠就先一步回來了?
如此迅速?
“昂?王哥哥回來了?”贏婉君也是震驚。
“是的,徹侯,婉君公主,王圣人已經帶人入城。”奴從不敢隱瞞,連忙確認。
“居然是真的!”
“來人,請他來徹侯府!”
王翦再也忍不住激動了,連忙讓奴從去邀請。
奴從領命離去,王翦也在認真準備見面。
王遠能夠現在回來,簡直再好不過了。
“婉君,你就陪著我一起吧。”
王翦本來想要贏婉君退避,可是看著這個丫頭期待的表情,還是心軟了。
對于這個丫頭來說,可能王遠的到來是她瀕臨崩潰的精神,新的支柱吧。
爺孫兩人等待,王遠還沒有來,倒是來另外一個人。
王家的第二位王侯——王賁!
“父親,王圣人要來,為何不通知我?”
王賁此前一直在領兵在外,此時歸來,就是因為大秦局勢動蕩不安。
“對于王圣人,我一直都很想見見面。”
“父親不如幫我引薦一下?”
王賁身高八尺以上,體型極度的壯碩,滿臉胡茬,帶著老秦人特有的粗狂,一點也不像是大秦的王侯。
當然,雖然不像,但沒有人會小瞧這個漢子。
大秦的百姓大多不能果腹,或者說很多人都難以吃飽。
在這個時候還能如此壯碩,光是這個體型就是貴族的象征。
“哎?好吧。”
“你在此,和為父一起見王圣人。”
贏婉君躲在身后,王翦露出為難之色,但想了想,還是慢慢點頭。
其實他不然王賁過來的原因也很簡單,他這個兒子向來高傲,可以說王離那個性格,很大程度上都是遺傳了他這個老爹。
王遠雖然是圣人,可畢竟官職只有縣令,很多人都看不太起。
尤其是那些手握重兵的武將,如果不是蒙恬見過了項羽,恐怕也會是如此。
王賁也是其中之一,本來王翦想要避免王遠和其的沖突,免得不必要的誤會。
現在看來,事情是無法避免了。
“徹侯,王圣人到了!”
王翦正要囑托王賁不要亂來,就有傳令而來。
王遠帶著政,兩人獨自前來。
畢竟他們要見的,是大秦的徹侯,虞和范增知曉消息后,都自感卑微,不敢來見大秦的徹侯。
至于項羽,他要陪虞。
王遠:“……”
狗子,你又拋棄我了。
“話說政,為什么你也要來?”
還沒有見到徹侯,王遠詢問一旁的政。
一開始,他以為這個小鬼頭會害怕麻煩,不會跟來。
沒想到他一反常態,主動要求跟隨。
而且為此甚至還答應,不會在大庭廣眾下,稱呼自己為兒子。
“我兒……咳咳!”
政咳嗽了幾聲,不留痕跡改變話語,一臉正經地開始胡扯。
“主上,其實不瞞你說,我對于徹侯早就向往已久,一直想要找機會見上一面,看看他的雄偉英姿!”
“所以這一次,我真的很感謝主上給我這個機會,在此我感謝……”
“等等!”
王遠打斷,同樣一臉正經:“你覺得我會相信這種弱智的理由嗎?”
“能不能說一點靠譜的?”
“不會的。”
政誠實回答,接著道:“算了,你湊合著聽就可以了,我編理由也很累的。”
“都不容易,大家相互理解吧。”
王遠:“……”
牛的一逼!
“呵!”
“這就是所謂的王圣人?”
此時,屋內響起一道不滿的聲音。
王賁看著走來的王遠,沒有掩飾眼神中的嫌棄。
“居然還在徹侯府上,和一個少年斗嘴,簡直就是笑話。”
“難不成在你眼中,一個少年也有資格商談家國大事嗎?”
王遠眨了眨眼,沒有理會王賁,看向了政:“你聽到了嗎?剛才有狗在叫。”
“確實!”
政認真點頭,補充道:“而且好像還是一只瘋狗。”
“你們!”
王賁暴怒,他領兵那么多年,現在居然要被兩個小屁孩侮辱?
瘋狗?
開什么玩笑?
“肅靜!”
王賁正要上前教訓,王翦的怒吼聲就響起,隨即就是嚴厲警告的眼神。
“逆子!退到一邊去!”
王翦額頭在冒汗,不只是為了王遠,更是為了政!
在看到政的那一刻,他就如遭雷劈!
這個少年的樣貌,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簡直就和哪一位小時候一模一樣!
但這是不可能的!
王翦震驚無比,雖然明知很荒誕,還是不想讓王賁太過放肆。
贏婉玉也是如此,看著政,眼中有些迷離。
好熟悉,這是怎么回事?
政含笑,神色如常。
“父親……”
王賁臉色僵硬,無法理解自家父親為何如此憤怒,按照命令而坐下。
“兩位,請坐!”
王翦邀請,王遠略微看了一眼還站著的王賁,就悠然坐下。
政更加淡定,全程都在看著王翦和贏贏婉玉,一直帶笑。
“王圣人,老朽此次邀請公子,主要還是有一個問題想要詢問。”
感受著目光的壓力,王翦咽了咽唾沫,轉而詢問王遠。
“說實話,我其實不想聽的。”王遠嗅到了麻煩的氣息。
他來咸陽是來找趙正要債的,得到王翦邀請,本想通過王翦打聽消息,結果對方好像比他還要迷茫。
“哈哈!徹侯不要在意。”
政接過話語:“他只是在開玩笑,你隨便說就可以了。”
王遠:“……你真了不起!”
“王圣人,在你看來,秦皇駕崩,天下逐鹿。”
“我們王家的出路,又在何方?”
忽略王遠的不滿,知道這是機會的王翦,沒有給其岔開話題的機會,直接就上來最核心的靈魂提問。
這位大秦的徹侯,無數老秦人心中的軍神,用著前所未有地語氣,朝著少年請求。
“敢問,我王家在未來,可否有資格,追隨于圣人?”
“追隨我?”
王遠一愣,而王賁的反應比他還要激烈,立刻反對!
“父親,這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