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有種感覺,自己如今的真氣量或許還比不上那時候的秦夙,但在境界方向上卻與那時候的秦夙差不多算是走在了同一條路上。
至于真氣量不如,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她的修煉時間短,又才剛剛突破到窺神境后期不久。到了這個時候,真氣量的增加就沒有先前那般容易了。
但江琬也有優勢,她一方面曾經親身體會過一劍霜寒十四州的超凡境界,這個境界帶來的好處至今仍在影響到她。
另一方面則是,她有著先行者秦夙的經驗引導。
這條艱難的路秦夙已經走過一遍了,有了明確的經驗,自然比起原先秦夙突破時只能艱苦摸索要來得便宜。
此外,江琬也算是切實體會到了,原先處在窺神境巔峰時期的秦夙為什么比起普通的窺神境要強大那么多。。
她現在也有種感覺,比如說曾經需要她動用倒轉七星才能勉強擊退的佟劍鳴,如今要是再敢與她作對,她可不需要再動用倒轉七星了,保管隨便一劍就能輕松解決他。
這就是境界的不同。
天高地闊,世界清明,感覺真的是不一樣了。
但是秦夙卻道:“琬琬,如果你要想做真正的造化境,最好還是要有你自己的道。我的經驗只能參考,你要相信你是獨一無二的,跨出那一步,你還是要靠自己。”
什么意思?
江琬并不介意秦夙說的那個“要靠自己”,因為她自己其實也是這樣想的。
秦夙的經驗只能給她提供方向,幫她撥開迷霧。但他說的沒錯,要想真正突破,她還是要有自己的道,不能單單只是重復走他走過的路。
江琬問:“什么叫真正的造化境?還有假的造化境嗎?”
說著,只見前方小酒山的山巔赫然在望。
那山巔之上,有青松數棵,以八卦迷蹤的方位排列,使得青松云霧間,顯出一幅迷蒙又神秘的畫卷。
江琬輕“咦”一聲,見那些青松旁還亮著一個白色的簽到光點,就順勢降下身形,飄落在這簽到點的旁邊。
秦夙也跟著她一起落下身形,并回答她道:“似我這般,推開了那扇大門,并真正走出去了的,便是真正的造化境。”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自帶一股傲然。
當然,他是有應該驕傲的資本。
江琬注目看他,覺得這個時候他身上閃耀著的是一種名為少年的光輝。
秦夙其實很少有這樣少年氣的時候,但實際上他如今甚至還未到弱冠之年,所以,他就是一個真正的少年!
少年氣不好嗎?
該少年的時候不能少年,那才是一種悲哀呢。
甚至,幾十年以后,當你已滿身風雨,看遍紅塵,若仍能葆有最初那一份少年的意氣與天真,那才真的是好。
好極了。
江琬目光晶亮地注視著秦夙,欣賞他此時的模樣。
秦夙因此而格外體會到了一把被心上人用傾慕的眼光看待的滋味,那才真是,飄飄然如馮虛御風,不足為外人道也。
他便也回看江琬,兩人又癡癡互看了一陣,也不知看了多久,江琬忽然撲哧笑了出聲。
秦夙:“……”
他于是也輕輕笑了。
耳后有點紅,心口有點熱。
江琬問:“你是真正的造化境,那誰是假的造化境不成?”
秦夙于是立即道:“狼巫句突,在我看來,應當便是一個假的造化境。”
江琬:“哦?”
秦夙道:“當初我并未真正突破造化,因此不能明白他那時候的詭異狀態是什么。他明明擁有強大的力量,卻不能離開天狼雪山,我們只當他是突破未曾完成。”
“但今日,度過雷劫之后,我明白了。”
他說:“聽聞天狼族每一代都只能存在一位狼巫,而在這位狼巫壽盡之前可以選擇一位繼承人,將自己的力量和精魄通過灌頂,全數灌入繼承人的身軀之中。”
“這種法門可以保證每一代狼巫一上任就擁有強大力量,也能保證逝者的力量可以延續,不被浪費。”
說到這里,秦夙微微頓了頓,他看向江琬。
江琬聽了他這一段話,頓時腦中靈光閃過,道:“是因為狼巫的力量有很大一部分是灌頂得來,所以他才突破不了真正的造化境嗎?”
秦夙道:“是,經過數代積累,狼巫句突的力量必然是早已積累足夠。他所欠缺的,應該是境界,是領悟!”
是了,的確應該是如此,否則要怎么解釋狼巫句突始終無法下雪山之事呢?
連秦夙這個被情蠱困擾的后輩都度過雷劫,突破造化境了。
雖然說這也只是秦夙的個人猜測,到到了他如今的境界,對萬事萬物本身就存在有一種極為奇妙的感應能力,他能猜測到的,他能說出來的,應該就不會錯。
江琬思及當初面對狼巫句突時的那種無力感,頓時輕輕吐出一口氣道:“原來如此!那如今,阿夙,你已將他超越,他不再是你的對手了,是嗎?”
秦夙輕聲而又堅定地答了一個字:“是!”
那可真是太好了!江琬臉上露出笑容。
秦夙牽住她的手,環顧四周道:“這里應當是被人用植樹的手法布置了一個迷蹤陣。”
“嗯。”江琬應一聲道,“我們可以進去看看。”
說著,她同時在心中默念了一聲:簽到!
系統:“你在小酒山山巔,古老的廢棄陣法前簽到,獲得奇術天羅地網法。”
天羅地網法:施展此法時,你可以用真氣編制出一道彌天大網,在你的功力承受范圍內,將你的敵人捆扎束縛。
注:威力大小視施展者功力境界高低而定。
唔,還挺不錯的,是江琬從前不曾擁有過的束縛系法術。
江琬還是挺高興的,覺得這又是一個意外收獲。
秦夙察覺到江琬方才分了一下神,不由得目光微深地多看了她一眼。
但他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牽著江琬的手向那迷蹤陣內走去,道:“琬琬,這迷蹤陣,用你原來從柳先生那里獲得的傳承,能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