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電話找過的女生?你說的簽到,是當時你的報名表嗎?你的經紀人?”電話的另一端被韋哲禮給問懵了。
“經紀人?和經紀人有什么關系?”韋哲禮懵得更加徹底。
“當時電視臺要簽你,你不是說你已經有經紀人了,不愿意和任何經紀公司簽約。電視臺不同意,后來還是我拍板,簽了一份你如果要簽經紀公司,就會優先考慮電視臺的補充協議,才讓你免于簽約繼續參加選秀。”打電話的人,幫韋哲禮追憶了一下往昔。
“啊?您是。”韋哲禮的智商徹底掉線了。
“明星啊,你剛不是就知道了嗎?”打電話的人有點想要直接掛電話。
“您是哪位明星?”
又來了。
韋哲禮的明知故問系列。
“尤鋆。”
此時此刻,如果回一笑也在現場,那她肯定能和影帝,達成關于韋哲禮智商低于平均值的共識。
“啊,影帝啊!”韋哲禮有些失望。
雖然他已經很克制了,但內心里的遺憾,還是打了些折扣之后,直接表現在了語氣上。
“怎么了?是對我有什么不滿意。”尤鋆在功成名就之后,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
倒也沒有說有多不尊重,就是失望得太過明顯。
就是那種,原本以為自己中了五注,單注獎金是一千萬的超級大樂透,最后發現只是五元錢的九等獎。
“不不,不是。我以為是另外一個明星。”韋哲禮解釋起來,還不如不解釋。
這一下,影帝就算修養再好,臉上也掛不住了:“怎么了,覺得我隱退已久,看不上我現在的咖位了?”
“不是的!您不要誤會!我就認識您這一個明星。”如果智商可以為負,韋哲禮現在絕對已經到了-273.15的絕對零度。
尤影帝不說話了。
這自相矛盾的拙劣程度,他就算有心想要幫韋哲禮找借口,都找不到。
尤鋆不免要想。
他之前是不是看錯人了。
好在,做了快一年的院學生會主席的為治理,還是有一定的處理突發狀況的能力的。
事實上,在知道這通電話和回一笑要找的那雙手的主人無關之后,韋哲禮就恢復了往日里的和風細雨:
“我最近一直在幫我朋友找一個學校里面的人,那個人的名字叫明星,是我們大夏的學長。我剛剛理解錯了,我以為這通電話,是那個叫明星的學長給我打的。”
“哦,這樣。”韋哲禮的這番話,尤鋆有些不知道要怎么接,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韋哲禮說完緣由,繼續解釋了一下:“我第一次在電話里聽尤哥的聲音,還有些不太習慣。對不起啊。”
現在的這個態度,就讓人比較舒服。
尤鋆還是更愿意相信對韋哲禮的第一印象。
沒有再多的試探和寒暄,就直接說明了來意:“你有空嗎?方不方便我們見個面。”
“方便!方便!您想要什么時候?今天是節后開學第一天,接下來兩天都有課,周六要補五一假期漏掉的課,然后這周日是母親節。您一直都在北京,對吧?我下個周末去找您可以嗎?”
韋·學生會主席·哲禮向來都提前把日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只有把日程安排妥帖,才能有更多的時間陪眸眸。
要不然,眸眸一個人在學校,得多孤單。
安小敉在這個時候打了一個噴嚏,莫名地生出一種期待——她親愛的什么時候再揍一頓韋哲禮?
“我現在就在你們學校西門的門口。車子進不去,是一輛白色的房車,你出來大概就能看見。”敢把影帝擋在門外的,是大夏西門的保安,沒錯了。
“啊?您在大夏校門口?”韋哲禮震驚了。
選秀那會兒,尤鋆確實是對他百般偏愛,千般照顧。
但那也僅限于選秀的那個檔口。
在那之后,基本就沒有聯系過了。
要不然,韋哲禮也不可能連號碼都沒有保存。
“對。有時間嗎?”影帝說話,倒是沒有什么明顯的情緒。
“有有有!您給我七分鐘,我七分鐘就能到!”韋哲禮精確地計算了一下,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和西門之間的距離。
“好的,那我現在開始掐表。”這句話,尤鋆倒是帶了一些情緒的。
像是開玩笑,又像是難得的一次認真。
說七分鐘,韋哲禮最后只用了六分四十二秒就到了。
這種神奇的技能,是在回一笑的常年壓迫下,應運而生的。
助理給韋哲禮開了門之后,就下了車:“你們聊著,我去你們學校逛逛。”
助理沒等韋哲禮回答,就直接往西門走了過去,毫無意義地,被擋在了門外。
開玩笑!
大夏校門之難進,根本就不是國內其他任何一個景點可比的。
景點再怎么火,那也是買好票票、排好隊隊就能進。
進大夏,不僅要網上提前預約,還得看保安大哥的心情。
保安說,今天人數滿了,那就是不能進了。
保安說,同學們還在上課,那也是不能進了。
韋哲禮剛上車,就和尤鋆說了聲抱歉,然后去和保安大哥交涉,希望能把助理給放進去。
管理學院經常要在學校里面搞活動,身為院學生會主席的韋哲禮,平時沒少跟科藝中心和三個大門的保安打交道。
溝通了幾句之后,就親自把助理給帶進了校門。
往里走了一兩百米,才重新跑了出來。
韋哲禮回到房車之后,第一時間當然又是道歉:“我沒想到現在要這么麻煩,以前我們那校園卡,是能直接帶朋友進去的。”
“你為什么要把助理弄進學校呢?”尤鋆饒有興致地看著韋哲禮。
“我覺得你特意過來找我聊,肯定是要聊一會兒的,助理要是進不去學校,一直在校門口站著,這會兒太陽也是挺大的。她要是中暑了,可能會影響您接下來的行程。”韋哲禮的心思,向來都比較細膩。
這一點,好像也是壓迫出奇跡。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妥協。
“我一個過季的影帝,能有什么接下來的行程?”尤鋆的話,有自嘲的成分,也有對韋哲禮之前行為模式的敲打。
“您哪有過季?是不愿意接戲了。尤哥這些年,要是一直都有在拍,影帝早都被您拿到大滿貫。”
“怎么,我就一定在華語電影圈外再拿個獎回來,才能入得了你的眼?”某影帝看起來頗有些耿耿于懷。
“您在華語電影圈的成就,至今無人能夠企及,更不要說是接近。您就算再過二十年不拍戲,那記錄都還是您的。”吹捧,也是韋哲禮的特長之一。
這一點,倒是和回一笑沒關系。
笑笑子最煩有人吹捧自己。
回藝女士就剛好與之相反。
“你嘴倒還是挺甜的。”尤鋆收起了想要敲打的心:“你知道我為什么當時會說,除了你,那里沒一個能行的嗎?”
“不知道啊。”這一點,韋哲禮比誰都好奇:“您以前認識我嗎?”
“不認識。”尤鋆回答。
“那是為什么?”
“你那時候站在一個女生的身后,手上拿了一大堆的東西,你不管說什么,那個女生好像都沒有在聽,你的舉止,你的神態,讓我覺得很像年輕時候的我。”尤鋆說了一下原因。
“啊,這……這樣啊?”這個答案倒是有點出乎韋哲禮的預料。
很多戲,主角年輕的時候,和后來的重頭戲,都是兩個演員。
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韋哲禮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和尤鋆在外表上,有太多的相似之處。
不同的演員,演同一個人,首當其沖的,不應該是長相相近嗎?
“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聊一聊余銞導演的新電影。”尤鋆并不奇怪韋哲禮的意外,但也沒有準備過多的解釋。
真要長得特別像的,那叫特型演員。
他現在要找的是神似而非形似。
“之前選秀的時候,說余導以前的片,都是一個影帝級的人物,帶新人女演員出道,這一次會換影后帶新人。這其實是假消息。”尤鋆直接進入正題。
“啊?”韋哲禮意外又不意外。
人家這次可能是來和他說,根本就沒有余銞導演的新片在等著他演的。
這樣其實也沒有什么。
總歸,當時也是眸眸幫他報的名。
在回一笑卸任哲理研究院“院長”職務之后,韋哲禮也就沒有興趣繼續自己的選秀之旅。
畢竟,眸眸在哪兒,他在哪兒。
他先前當然是有過要和回一笑分開好長一段時間的擔心,隨著虛無縹緲狀態的劇組兩年來的不聞不問,韋哲禮就漸漸沒有了這樣的擔憂。
所以韋哲禮一點也不意外。
讓他意外的是,影帝竟然還專門為了這件事情親自跑到學校門口和他談。
尤鋆接下來的話,再一次傷害到了韋哲禮原本就已經降到絕對零度的智商:“這一次,還是一個影帝,帶一個新人。影帝是我,新人是你。”
“啊?”韋哲禮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一部片,有可能是余銞導演的最后一部片。我希望你能演年輕時候的我?”
“啊?”韋哲禮變成了一個只回啊啊啊的機器人。
“一開始,海選的時候,我只是覺得你的神態,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后來看到你的報名表,寫的特長是田徑,我就更加堅定了我的選擇。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
韋哲禮的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好歹也是選秀出來的狀元。
怎么著也是聽說過很多娛樂圈的潛規則的。
就是沒想到,這潛規則這么快就會潛到自己身上。
韋哲禮這會兒有點后悔。
如果助理還在學校門口杵著的話,他是不是能比現在安全一點?
一個男人,一個帥氣逼人的男人,把另外一個帥氣逼人的男生,單獨叫到房車里面,然后問你有沒有興趣聽聽他的故事。
這個劇本,怎么好像有點熟悉?
熟悉之中透著詭異,詭異之中透著離奇,離奇之中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