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這算不算被自己NTR了？”
有人當著她的面玩弄她的身體。
“三歲？三歲？三歲你在不在？能不能聽到我的話？喂，你倒是回個話啊！”沈棠唯一能控制的只有嘴了，嘴巴叭叭沒完，只是上號的那位仍不理她，沈棠內心一跺腳，“哎呀，二十四歲，你看三歲她不理我……”
沈棠也不知道另外兩個自己幾歲。
為了方便稱呼，隨便給她們取了外號。
就在她自娛自樂的時候，腦海響起慵懶沙啞的女聲：“什么三歲二十四歲？”
沈棠瞬間繃緊神經。
“你又是哪位？”
后者道：“哦，你口中的二十四。”
沈棠懵了一下：“惡念？”
這家伙不是渡劫的時候被善念砍沒了？
沈棠一時顧不上這些，更好奇她這陣子跑到哪里去了。要知道為了找這位，沈棠還特地喝酒驗證，只是并未找到對方下落。于是便以為惡念這個人格已經徹底消失了。
她當時還有些惋惜呢。
對方可是喝一口酒就能開的掛。
“你這陣子跑到哪里去了？你的聲音又是什么鬼？”對方從來都是清冷漠然的高嶺之花，聲音帶著拒人千里的疏離，跟剛才的調子截然不同，她才沒第一時間認出。
惡念聽到沈棠的提問，似陷入詭異的沉默。良久過后，她嘆氣，有氣無力地道：“我一直都在，沒跑哪里去。聲音是因為剛醒……你那群小朋友又干什么事情了？”
沈棠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
懵逼道：“小朋友？什么小朋友？”
惡念提醒她：“圍在你身邊的那些小朋友，我記得他們中間有叫無晦元良什么的。此前雷劫結束，我本該與你融合。只是這個過程需要時間，沒成想剛剛被驚醒。”
沈棠：“……”
這讓她怎么說才好？
說這些“小朋友”花式害她？
不過——
沈棠更在意的是惡念說的其他內容：“你說你在跟我融合？我怎么沒有感覺？我最近也沒做夢夢到陌生記憶，還是說融合速度太慢了，我還沒接收到你那部分記憶？”
惡念道：“回頭你就知道了。”
無法控制身體的沈棠乖巧“哦”了一聲，繼續道：“那你知道現在控制身體這位是誰嗎？是不是三歲？我開口喊了老半天，對方都沒理會我。不會真被人盜號了吧？”
被自己其他人格上號，沈棠不介意。
說來說去都是自己。
按照惡念的說辭，她們最后還是會融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你我。但若被陌生人占用了身體，她光是想想那副畫面都覺得渾身不舒服，想將人大卸八塊。
惡念想了想：“或許是因為我在。”
所以對方不想開口理人。
沈棠不解：“因為你在？”
惡念道：“上次互毆撕破臉了。”
各種意義上的撕破臉。
年幼的自己又很記仇，賭氣很正常。
沈棠：“……”
惡念在腦海中打了個哈欠，聲音止不住的倦意，逐漸低下來：“隨著融合開始，我的存在無法堅持太久。雷劫之后，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
沈棠嚴肅起來：“你說。”
惡念說道：“外界稱之為‘國璽’的東西，你要不計代價全部拿到手，不能讓它們落入一個組織手中……這個組織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只是突然浮現的記憶顯示，對方似乎操控著天下大勢，許多分裂戰爭都有他們攪風攪雨的身影。你也可能被他們盯上。”
沈棠哇哦一聲：“這么牛批？有能力操控天下大勢的組織，豈不是有能力一統大陸？干嘛躲在背后鬼鬼祟祟，直接亮相前臺，一統天下，登基稱帝，不是更爽嗎？”
惡念道：“這就不知道了，畢竟人類是一種難以估測的生物，好比正常人永遠無法預料瘋子的下一步動作。他們似乎會阻止任何有統一潛力的大小勢力，你要小心。”
沈棠：“……他們會對我下陰手？”
惡念笑道：“只要你穩定了西北地界，又有意圖染指別處的野心，他們必然會找上你的麻煩。否則的話，你怎么不好奇當年季孫氏都走到最后一步，大廈一夕崩塌？還有更早之前的，外界稱之為‘賊星’的東西，偏巧會在即將統一的關鍵時刻出現？”
“……這兩次都有人蓄意破壞？”
同樣都是沈幼梨，為什么對方知道這么多，自己除了模糊的穿越前記憶，啥記憶都是一片空白？倘若惡念提供的情報是真的，那個組織勢力潛藏很深，可真防不勝防。
“記憶沒出錯的話，應該是的。”
沈棠感覺自己的三觀在緩慢顛覆：“這個勢力為了破壞……引發了賊星降世？換而言之，他們的實力在現有的體系之上？”
惡念緊跟著又丟下一個超級大炸彈：“那倒不是，在賊星降世前，類似的力量就已經有了。所謂文心文士、武膽武者似乎一直存在，只是數量稀少，不為外人所知。他們聚在一起，形成了那個神秘的勢力……”
恰好此時，一直生悶氣，單方面宣布決裂的·三歲善念·沈棠糾正：“不對哦，二者還是不一樣的哦。兩種根本不同……”
沈棠好奇道：“哪里不同？”
三歲善念：“哼，幼梨才不告訴你。”
沈棠：“……”
惡念終于支撐不住，說了一句“我先走了”，沈棠感覺自己的面部神經被人控制著露出鮮活的笑意：“這個討厭鬼可算走了！”
沈棠：“……那你現在能說了？”
三歲善念試圖用為數不多的詞匯表達。
沈棠凝神聽了好一會兒才理清楚。
吐槽道：“合著就我啥記憶都沒多？”
三歲善念在被惡念毒打之后，她腦子里也多了一些陌生記憶——賊星之前就存在的力量很暴力邪惡，存在著令動植物退化變異的力量。最典型的例子，便是據三歲善念描述，以前的農作物畝產量似乎比現在高幾倍不止，大陸人口也不多，一群人在一片地方生活著，衣食住行不愁。但沒過多久，田地畝產量就開始大幅度持續性縮水……
饑餓、疾病、天災……接踵而至。
那片地方的人類數量持續減少，為了謀生不得不選擇離開，外界環境雖不好，但可供耕種的土地卻多了。人類靠著增大耕種面積來彌補減少的畝產量，開始繁衍生息。
這些內容都是三歲善念根據腦中一幅幅畫面推測出來的，據她說，其中有幾幅畫面就是玉麥。她所見的玉麥，一穗玉麥最多有上千顆，但隨著一次次耕種之后，玉麥的籽粒也開始下降，最后變成沈棠早先見過的，一穗僅有二三十顆，瘦小干癟又堅硬。
下降到這個程度，玉麥性狀才開始穩定，但它也被人類從農作物名單徹底劃掉。至于歷史為何沒有相關記載，三歲善念就不知道了。不外乎戰爭導致文獻缺失……
賊星降世之后，能修煉的人多了。
他們修煉的力量大多有序平和，即便還有暴戾混亂的，似乎也失去了讓動植物退化的能力。這點，沈棠倒是相信的。倘若文氣武氣還能讓作物退化，林風她們根本無法優化玉麥種子，提高畝產，穩定性狀……聽完了三歲善念的話，沈棠不由得長嘆一聲。
“這個世界似乎不那么簡單。”
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主公，為什么還要承受這些？按照二十四歲和三歲的話，沈棠想要統一就勢必招來所謂的神秘勢力。若是不統一，安安分分，也可能在十幾年、幾十年之后被勢力耳目安插人手，挑起分裂爭端……一個早死早超生，一個晚死晚超生。
橫豎都是死！
簡直不能忍！
“老娘打下的天下，誰來破壞誰去死！”沈棠口中發出如此咆哮，一字一句震撼朝黎關上上下下！己方士兵聽到她如此豪言壯語，一股熊熊烈火在胸口燒啊燒啊燒。
是的，朝黎關。
三歲善念操控著她的身體早就殺到了！
朝黎關山脈和朝黎關隔得遠，沈棠斬殺章賀也花了點兒時間，但十六等大上造全速趕路，根本用不了上面那么久的對話時間。
三歲善念保持沉默，除了不想理會二十四歲惡念，還有一重原因便是——她一手提著章賀人頭，一手朝著巨型鐮刀砍敵人。
她趕到的時候，魏壽和褚杰聯手將玄衣武者逼得進退兩難，同時也將褚杰架在了火上燒烤。褚杰的武者之意確實能讓他越階斬殺敵人，可武者之意的秘密一旦被敵人看破秘密，它同樣能成為褚杰的催命符！玄衣武者兩次試探便抓住了褚杰的軟肋……
三歲善念趕到前的局面——
要么玄衣武者被褚杰一招秒了。
要么褚杰被磅礴的積壓擠爆了。
五五開啊，這是！
三歲善念不管那么多，她看到玄衣武者的眼睛都亮了，非得抓著人給自己無趣生活添點兒樂趣。殘血的人頭豈有不收之理？
但沈棠同時還能控制嘴巴。
于是就發生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眾人看到主公神兵天降，死戰的大軍士氣高漲，還未來得及說點兒什么，沈棠將章賀腦袋甩到魏壽懷中，自己提著武器就搶人頭。一邊將鐮刀舞得天衣無縫，密密麻麻的刀刃將整個天幕都要鋪滿，一邊嘴巴還叭叭個不斷。自說自話，對話內容還很詭異。
你又是哪位？
惡念？
你這陣子跑到哪里去了？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康時一看就想拍大腿。
完了，主公這是被他們克傻了！
褚曜離得遠，也不知道沈棠說了什么。
他看到沈棠出現的一瞬，竟激動到失控，聲嘶力竭：
一時間，口號猶如燎原之火瘋傳各處。
這一句話猶如強行針注入大軍身體。苦苦支撐的各處煥發新生，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高漲士氣，口號聲在朝黎關山呼海嘯般此起彼伏。士氣高漲，意味著己方力量增長。
此消彼長——
原先殺不盡的強大敵人也不再恐怖。
廝殺還在繼續進行。
但玄衣武者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其難看。
眼前的沈棠跟魏壽褚杰不同。
后者因為境界差距，即便有國威相助，二打一也需互相配合，稍有差池就可能被玄衣武者拉開差距。他們能做的便是謹慎小心，等待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玄衣武者有信心自己即便不敵也能保命而退。而眼前的沈棠卻實實在在讓他感覺到死亡的威脅。
玄衣武者很惜命。
他不想跟沈棠多做糾纏，原先的任務就只是牽制朝黎關的高階戰力，為重盾力士軍陣成型拖延時間，誰知道沈幼梨和公西仇都不在，自己的對手變成了魏壽和褚杰。
兩個十五等少上造！
若是不收下二人首級，兩手空空回去，豈不是惹人恥笑？誰知魏壽就是個龜兒子，抗揍耐打，褚杰又處處透著古怪。他一時大意，二人硬生生將他拖到沈棠殺回來！
玄衣武者：“……”
此時，他還是能逃的。
孰料沈棠嘴巴叭叭個不停。
每一句都讓他神經跳動。
待他回過神想逃，鐮刀索命，遲了！
玄衣武者本就被褚杰二人打出了一些傷勢，又被又強又愛玩兒的三歲善念舉著鐮刀滿天上追殺，外形格外狼狽。他驚懼道：“沈幼梨，你明知眾神會，你安敢殺我？”
此言一出，三歲善念、二十四歲潛水的惡念，還有只能嘴叭叭的沈棠齊齊上線。
三道聲線略有不同的聲音，同時從一張嘴說了出來，高低起伏，甚是詭異。
“眾神會？”
玄衣武者面色鐵青。
且不論這三重奏聲音怎么回事，僅從語調來看，對方只知道有這么一個勢力存在，并不知道它叫什么。自己慌亂之下卻說穿了名字，這就給了對方按圖索驥的線索。
沈棠似笑非笑地道：“原來如此。”
緊跟著又問：“所以黃烈也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嘍？黃希光這個狗東西，眾神會有在背后扶持對嗎？艸，三歲，殺了他！”
今天就是GM來了，大羅金仙降臨了，乃至天道來了，也別想阻止她拿這個人頭！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