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個人的行蹤，對于軍情處的人來說，不是很難。
兩頭查。一，從他的出發點查，二，從他的目的地反向查。一正一反兩查之后，就可以找到共同點。
王勇負責查寧向前，方言負責查古德。
僅用了一天的時間，這兩個人的行蹤便出來了。
不過，周云卻沒有高興的理由。因為昨天的時間內，這兩人都外出了。而且他們都有機會與人接頭。
寧向前外出，去了一趟商場買煙酒，在茶樓喝了三十分鐘的茶，之后，便回來了。
古德去了一個餐館，吃了半小時的飯，然后微醉地坐黃包車回來。中間沒有轉換車。
周云看了寧向前的記錄。商場中，他碰到了三個熟人，與人握手過。在茶樓獨自喝茶，但茶樓的老板認識他，伙計也認識他。并且旁邊的茶客也認識他。
看起來他們只有這兩個點值得懷疑。但是，這兩個點，接觸面太大了。
古德看起來簡單些，但是，餐飯同時吃飯有十多人，還有老板伙計。也是一個大難題。還有，那個黃包車車夫，會不會做手腳？
看起來有記錄，其實，沒有多大的作用。
周云點上一支雪茄，拿到手上轉著。在轉雪茄時，他的大腦也在飛速地轉動著。
對了，電報上說，三號去見人，對方提出一萬美元。
這是一個值得推敲的點。
有沒有這種可能，當初，日特曾在那人的手上拿到了杭州灣水文資料。但是，付錢的時候出事了，錢被周云劫了胡。所以，那筆錢沒給人家。
后來，大盜入室，偷了東西，結果，那資料就沒到日特組長的手上。從而讓他們沒得到資料。
而這個資料，只有一個人的手上有，所以，三號又找上了擁有資料的人。而這人，很生氣。上次的八千沒拿到，現在就加價到一萬美金。
這樣說來，那個手擁資料的人，應該是杭州城中，唯一手上有水文資料的人。其二，這人，是一個知識分子。其三，對這個人不能用綁票威脅的辦法去逼他交出水文資料。
這時，周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身穿長衫，戴著一副眼鏡，走路昂著頭的老頭。
對，查一查這兩人外出時，身邊有沒有出現這樣的老頭。
很快，調查的資料返回來了，兩個人的身邊，沒出現過有文化的老頭子。
也對，那種低端的餐館、低端的茶樓，老文人是不愿意去的。而且茶樓與餐館的老板，也不會手上有那資料。
一下子，案子又陷入了死胡同。
這時，周云感到餓了。
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飯堂關門了。
周云只得出去吃。
就在軍情處的外面，有一家劉嫂魚羹攤。周云吃過幾次，感覺不錯，今天就吃魚羹了。
魚羹，是浙江省杭州地區漢族傳統名菜，從南宋流傳至今已有800多年歷史，用鱖魚或鱸魚蒸熟取肉撥碎，添加配料燴制的羹菜，因其形味均似燴蟹羹菜，又稱賽蟹羹，特點是色澤黃亮，鮮嫩滑潤，味似蟹羹。
單吃魚羹，會感覺沒有吃糧食。所以，周云要了一份番茄蝦仁鍋巴。
番茄蝦仁鍋巴。是浙江省認定的36種杭州名菜之一，蝦仁玉白鮮嫩，鍋巴金黃松脆，番前紅潤酸甜，色澤艷麗，享有“天下第一菜”的譽稱。臨食澆汁，吱吱作響，香味撲鼻，江蘇稱名“平地一聲雷”。
周云沒有用配的汁澆，而是將剛出鍋的魚羹當汁澆上。荷，那個味道，特香特好吃。
就在周云大口吃的時候，來了一個年輕人，要打包帶走魚羹。
“劉姨！按舊來一份。”年輕人喊道。
喊完后，年輕人看到新奇吃法的周云，不禁湊了過來。
“大哥，你這飯真香！劉姨加了什么呢？”
劉嫂笑著說：“什么也沒加！是他買了魚羹，當汁澆在鍋巴上。也真出奇，這樣配比單吃更香了。”
年輕人一聽，馬上讓劉嫂也給他一份，澆上就吃。一邊吃一邊叫：“香、甜、辣、脆。好吃。”
說了一半，年輕人說：“劉姨！這泡后的鍋巴很軟，我爺爺能吃。今天給我多一份鍋巴。”
周云問：“你爺爺不方便？”
年輕人點頭：“我爺爺吃了劉姨家的魚羹十幾年了。這回病了，不能行走。想吃魚羹，我便來給他打包帶回去。”
吃完后，周云點上一支煙。看著那年輕人離去。
這是一個非常孝順的年輕人！
周云感嘆道。
突然，周云想到了一件事。
與三號接頭交易資料的人，不一定是老頭子啊！
由于周云的注意力在老頭子上，所以，案子到了死胡同。
如果是一個中年人呢？那么他們就已經接上頭了。
至于年輕人，周云感覺不會。主要是那兩人身邊出現的人沒有年輕人。而且年輕人愛國的多，不會做這種事。
馬上回到了辦公室，周云又拿起資料，細看了一遍。
最后，喊來王勇。
“馬上對這上面接觸過目標人的人進行調查。特別是注意，他們的親戚朋友中，有沒有人能接觸到水文資料的。”
第二天，王勇的調查報告出來了。
在這些人中，有一個人的家中，可以接觸到杭州灣水文資料。
這個人叫向前。
向前的外公，是杭州大學的地理學教授。他本人花了十多年的時間，專門研究杭州灣的水文地質情況。
從而一手掌握了水位、流量、泥沙、水溫、冰情、水質、地下水、降水、蒸發等資料。
要說現今的中國，誰最了解杭州灣，莫過于這個教授。
難怪日本人從杭州灣登陸那么快捷，原來他們完全掌握了杭州灣的地質水文情況。
周云急著向處長發了一份電報。
很快，處長來電，讓周云不要輕舉妄動。因為那個老教授，在國府中，有很多的朋友。就連校長也很尊重他。
軍情處已經出了一件事，讓處長焦頭爛額。眼下，千萬不能再出事了。
當天下午，處長便來到了杭州，聽取了周云的匯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