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有些同情鹽澤幸二,你以為山西的人“正方臉,棱角分明,鼻短而大”,他們質樸厚道、淳樸勤儉,男耕女織,遠離奢華,但求溫飽,過著恬淡生活,古樸得就象不事雕琢的北岳恒山?那你當然得上當了。
山西人的特點,第一條就是:愛錢。為了錢,他弄一點坑蒙拐騙,那是喝水般的容易。
山西人第一個特點是愛錢,第二個特點是戀家。家有小家,也有大家。國即是大家。你讓他叛國,那就是丟棄祖輩傳下來的家。他們當然不愿意。表面上打不過你,但是,我暗里下手!讓你吃點虧,長點記性!
別說是鹽澤幸二,就是周云去山西,估計也比鹽澤幸二好不了多少。
回到了特務處,周云剛坐下,發現鹽澤幸二推門進來了。
“處長!”周云站起來。這還是第一次,特務處的處長到周云的辦公室來。
鹽澤幸二忙說:“坐!聽說你回來了,我過來坐坐。”
周云請鹽澤幸二坐下:“處長,我泡茶。喝什么?龍井還是鐵觀音?”
“龍井!我最喜歡喝明前龍井!”
“我也是!”
鹽澤幸二看著周云泡茶,感概的說:“你知道我去山西喝的什么茶?黑苦蕎茶!以雁北海拔2500米以上的黑苦蕎為原料。黑苦蕎是什么東西你知道嗎?它是蕎麥的一個品種?我泡了,有蕎麥的芳香,和一絲淡淡的苦味。”
周云說:“我喝過那茶!類似于我們夏天喝的焦大麥茶。然而這茶畢竟非茶葉之茶,就像苦丁茶,冠以茶的芳名,卻是別類的東西。”
鹽澤幸二得到了知音,說:“要說非茶葉之茶。那山西還有一種茶叫柿葉茶。是用新鮮柿樹葉加工而成。在制品中有的拼入茶葉,也有不拼茶葉的。但那茶喝后,會大便硬結的。”
周云笑了,估計鹽澤幸二被那杮葉茶給整苦了。
茶泡好了,鹽澤幸二喝了一口龍井說:“聽人說,武鋼君的茶道水平很高,今天總算是嘗到了。”
周云說:“我帶了點好東西回來,你等下帶點回去,嘗一嘗,那才是美味。”
“什么東西?”
當周云拿出了貓屎咖啡豆時,鹽澤幸二一把給搶了過去!仿佛擔心周云后悔似的。
經過這一鬧,兩人之間,也觸合了許多。
點上一支煙,鹽澤幸二說:“武鋼君,這回要不是你,我們特務處就要丟大臉了。”
周云說:“不能這么說!如果我去山西,說不定更不行。山西人,騙人不償命的!”
“對!對!說的很對!你看他那老實樣,就象你手上的面團,要方就方,要園就園。可關健時候,面條成一條蛇,猛地咬了我一口。”
周云說:“過去了的就過去了。只要我們今后多辦幾件漂亮的案子,上面就會對我們重拾信任了。”
鹽澤幸二放下茶杯:“說到案子,倒是遇到了奇怪的事。”
周云沒說話,看著他。
“我比你先回來一個星期。也就是我回來后的第二天,電訊科送來了一份電報。”
“誰的密電?”周云遞給鹽澤幸二一支煙。
“明碼電報!這人怪的很,每天固定的時間發出一份電報。但是我們的電訊科的人都破譯不了。不但我們破不了,上海所有的密碼專家都在破譯,才是破不出來。”
周云心一動:“那就不是明碼了!他在找人。”
“對!我們都是這樣認為!發電報的人與對方失去了聯系,所以,他天天呼喚對方。”
周云問:“有人回復他沒有?”
鹽澤點頭:“當然有啦!我都讓電訊科長發了一封電報過去,但是,對方沒有理會我們。”
周云心中笑道:他回你才怪!
這個明碼電報,不用說,應該就是海上的一條船上發的。
周云上次與他聯系后,便出了差,去了重慶。這一來一去一個多月,那海上飄的人肯定擔心,以為周云出事了。
喝完了茶,鹽澤走了。一會兒,電訊科長送來了一張電報。
周云問:“不是天天都發了嗎?”
電訊科長說:“一連五天,對方都是發的相同的電報。”
周云便收下了電報:“我破破看!”
電訊科長出了辦公室后,小聲嘀咕道:你以為這是玩手槍啊?你要是能破出來,我的姓倒過來寫。
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她走后十五分鐘,周云便譯出了那份電報。果然是華僑那邊的電報。
“你出什么事了?為什么不回我?”
周云將抄寫的那份紙點燃燒了,這才坐下繼續喝茶。
到了晚上,周云用兩人聯系的頻道,給對方發了一封電報。
“對不起!我出差去了大山,沒辦法同你聯系。”
馬上,周云收到了回電:“那我就放心了!我們什么時間見面?這一直在海上飄,也不是過辦法。”
周云說:“我在聯系上峰,等他們的安排。你再堅持一段時間。辛苦了!”
“沒關系!我等你的信!”
周云最后發了一封電報過去:“你之前的電報已經引起了很多的人注意。為了防止他們知道我們聯系過了,請你繼續一天一封明碼,連發五天!”
“好的!沒問題!”
第二天,周云果然聽到了那份明碼電報。
第三天,鹽澤幸二又來找周云。
“武鋼君,這是上面轉來的一份情報。”
周云接過鹽澤幸二的資料,看了后,心中一震。
原來一連幾天的明碼電報,讓日方重視了這件事。他們派人全天候去搜索這個電報源。但是,怎么也搜不出來。
最后,他們經過測試,得出了結論,這份電報是從海上發過來的。那就是說,那是從海上的船發出的。
船上的人在找一個接頭人!
這事,讓日方馬上想到了幾個月前的事,日本海軍陸軍,情報部幾方面的人在澳門想做一件事。最后,事情辦砸了!讓那個唯一的知情者死了。
那個知情者沒有說出海船的事,但是現在經過推敲,日方認為,知情者肯定知道這條海船!只是他沒有告訴皇軍,他有自己的打算。從而使皇軍也不知道這條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