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國回來后,周云便沒有再離開重慶。
回到重慶的當天晚上,周云收到了伊藤精杰的電報,詢問周云現在在什么地方?
周云回復,已經到達重慶。
伊藤精杰馬上讓周云去重慶的一個地方,有人會見他。
周云看了時間,一個小時后,就是見面的時間。該動身了。
周云不知道的是,有河內潛伏的日特將昨天發生在河內的事情匯報給了東亞情報局。伊藤精杰心中一動,他想到了周云是先去越南再去重慶的,所以便想到了周云。
不過,他感到不可能,武志他們是去重慶,怎么會拖家帶口地上了船,離開了海防城港去住臺灣海峽方向。
從那船走的方向看,應該是去臺灣的。
不過,伊藤精杰還是給周云發了電報,問了周云的下落。結果聽周云說,他在重慶。
伊藤精杰想試試,看武志是否到了重慶,便讓他去見一個人。那個人也是伊藤家族的人,只是來到重慶已經半年多了。
當周云到達后,一個小吃攤子上,一個左肩有一塊破布縫著衣服的人也看到了周云手上拿的一本書。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周云便走過去,在那人的對面坐下。
周云問:“聽說這家做的獅子頭他好吃。”
那人回答:“獅子頭是淮揚菜,這家沒有獅子頭,只有三杯雞。你可以試試,味道不錯。”
周云一聽,點頭說:“老板,來一個麻肚鍋子。”
兩個人對上了暗語,那個人才說:“我叫伊藤三長。”
周云馬上從伊藤武志的記憶中找到了這個人。伊藤武志沒見過這個人,但是聽說過他的名字。
“你不是在沖繩嗎?”周云丟了一包煙給對方。
伊藤三長接過煙,抽出一支點上。“堂弟也聽說過我?”
周云點上煙說:“七年前還是八年前,你來過我家,但是你沒見到過我。”
“對!從那以后,就……唉!”
周云說:“過去了的就過去了!我在向前看。”
“對!向前看!”伊藤三長敬了周云一杯酒。
周云吃了一塊毛肚,嚼的很有滋有味。
“堂哥見我有什么事嗎?”
伊藤三長看了看四周,輕聲說:“是三老爺的讓我來見你,向你說一說這邊的情況。”
周云說:“得手了沒有?”
伊藤三長冷笑道:“那些人以為手到擒來,哪有那么容易?這來了五六天了,依然沒有一點進展,他們在急著呢。”
周云皺起了眉頭:“怎么會這樣?不是內面有我們的人嗎?”
“有也沒有,聽說軍統加強了防守,里面的人也不能隨便出來,所以外面不知道里面的情況了。”
“那些家伙準備怎么辦?”
周云說的那些家伙,伊藤三長知道說的是誰。
“他們準備啟動一個沉睡者。”
周云不再問了,這些都是機密,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做自已的事,讓別人去想吧。接下來,兩人不再說與情報工作有關的事,專心吃喝起來。
伊藤三長走時留下了聯絡方法。周云也給他說,如果有緊急情況,就到江邊上的廣告牌那兒給自已留言。
回到了軍營,周云感到自已他幸運,如果自已現在在美國,那么肯定不能準時趕到,與伊藤三長見面。
不要以為伊藤三長會等很久,超過十五分鐘,依然見不到接頭人的話,他肯定得離開。這是規矩。否則,一個接頭人出了事,就會牽涉到另外的一個人的安全。
聽說日本人準備啟動一個沉睡者,周云便想,他們會用什么辦法去喚醒呢?
第一種,電臺呼喚。
這種辦法很少,因為沉睡了,他就不可能去接觸電臺,整天守著發報機,這哪是沉睡者?這明明是在職工作者。
還有,沉睡者長時間隱藏,早就不用了電臺,也許他身邊沒有了電臺。你依然用電臺去呼叫他,那是黃鶴一去不復返,白云千載空悠悠。
所以說,這種情況,應該不會用來喚醒沉睡者。
第二種,登報。
這個辦法很有效,很多的組織與個人都使用他。在沉睡者沉睡時,組織上便給了他一個時時注意的命令:當你在某某報上看到了啟事,那么,就是組織對你的喚醒,需要你重出江湖了。
這個辦法很不安全,看到的人很多,肯定有組織專門有人盯著登報啟事,從中找出一些可疑的啟事,順藤摸瓜。
但是,前題是,你得看的懂啟事,明白啟事的內容才行。不懂的話,明知這啟事有問題,但你也只能干看,不能干。
只要密語保密程度高,這個辦法很不錯!
第三種,廣播電臺呼喚。
這個辦法比登報的范圍要窄一些。報紙登出來了,只要你買到了手上,隨時可以看。但廣播電臺的播音,則是在一段時間內,才能聽到這段播音。錯過了,就得等一個小時,或者更長的時間。
如果沉睡者手上沒有收音機,那么,他就收不到這個呼喚。
這個辦法也是容易被人盯著的。就說軍統吧,就有一個小組,專門聽收音機,從那上面找線索。
但是,這種廣播電臺的播音,不是一般的人能安排的。都是一些大的組織才行。如果在重慶范圍內,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喚醒的話,那就困難,你怎么讓播音員將你那“白菜一角三分二,羅卜二角一分七”給你播出?你要是敢上門去要求,對不起!軍統見!
第四種,其他的辦法。
比如廣告牌貼廣告,治小兒夜哭,治淋病等等。
這些的時效性很短。打比方,約好在十八鋪的廣告牌上貼廣告,但不幸的是,在約定后,十八鋪的廣告牌被拆了。那你就永遠不能去被呼醒了。因為沒人來通知你,新的喚醒辦法是什么?
所以,這樣的辦法,很少組織與個人使用。平時,用這個辦法接頭還行,但不能作為長久的喚醒辦法。
經過分析,周云將喚醒的方法集中在報紙上。同時,他也讓軍統注意收集廣播電臺的非正常的節目與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