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走后又過去了三天,原本滯留夏爾的乘客們陸陸續續乘坐過往的火車走了不少,現在還留在夏爾的也就幾十人,其中還有一些是時間并不緊張,想要在夏爾領略一下鄉下風光的。
這三天中,穆蘭和亨德爾的主要工作,就是盡量為夏爾掃盲,三天的填鴨教育當然是不夠的,但除了一些包括里世界在內的基本常識,還可以給夏爾列出一串書單。
這些書并非是魔法書,而是一些正常渠道也能買到的作品,很多都以故事的形式涉及到了超凡世界,也有一些基礎方面的科普,這對夏爾來說很重要。
但夏爾又不能過分吸收這方面的知識,只能大致了解,否則也容易引起懷疑。
在這個過程中,法羅林奇也一起旁聽,不過他就比夏爾幸運多了,畢竟他要暫時跟著穆蘭,有機會接觸到更多知識。
第三天晚上,穆蘭的房間內,他獨自一人早早就來休息了,不過這只是他對亨德爾等人的說辭,實際上他是來獨自檢查傷口的。
被狼人咬傷,是有變成狼人的風險的,實際上狼人解藥也是一些吸血鬼的秘方,當然也不一定能解掉所有狼人的毒。
但情況一般只針對普通人,對于超凡存在而言,只要不是自身處于極度瀕危狀態,一般而言可以用自身的力量抵抗狼毒,但不排除有特殊的情況。
雖然對歐文有所懷疑,但穆蘭也不認為歐文會拿狼毒這件事本身當幌子,所以自從歐文走后,他對于自己所受的傷也十分重視。
穆蘭在夏爾男爵府休息了三天,三天之中,他的傷口愈合速度異乎尋常的快。
正常而言,即便穆蘭是踏入光輝騎士的身體素質,身體的新陳代謝和各方面強度都遠勝普通人,可像之前那樣慘烈的傷勢,起碼也得要小半個月才能恢復到不影響基本行動,想要以全盛狀態戰斗的話,樂觀估計可能需要一個月以上。
但僅僅三天,穆蘭就感覺傷口又癢又麻,已經到了不影響基本行動的地步,比預計的快了很多天。
房間內床邊的小桌上放了一盞煤油燈,照亮了桌上的紗布、繃帶、消毒藥、酒精燈、小刀、鑷子和剪刀等藥物工具,也照亮了穆蘭的臉。
穆蘭緩緩將外套和上衣脫掉,露出了纏繞著繃帶的身體,左側胸肩位置的紗布和繃帶都被血跡暈染了。
穆蘭直接用剪刀一點點將繃帶剪開,然后緩緩拉開紗布,拉到小半的時候已經眉頭緊鎖,紗布和傷口貼合得很死。
“嘶......呼......”
穆蘭微微深呼吸一口氣,然后右手的力氣逐漸增大,一種血肉和紗布之間的輕微撕裂聲傳了出來,有些像是小時候他用透明膠粘東西玩又揭掉的聲音。
在這個撕扯的過程中,逐漸有血液涌現,但并沒有想象中的多,痛楚倒是強烈,說明這個位置的神經恢復得不錯,且十分敏銳。
“撕啦啦......”
貼著后背、前胸和上肩的一整塊大紗布被穆蘭一點點全部撕了下來,上頭沾染了一些血和血痂,這使得一些傷口又重新崩裂,但并不嚴重。
穆蘭的注意力已經從疼痛上轉移到了傷口上,原本那些可怖的傷口,此刻的愈合情況很驚人,狼牙落下的位置那幾處夸張的撕裂,已經全部閉合,這當然不是愈合,但肌肉之間已經有了緊密聯系。
如果說之前有的傷口深可見骨的話,現在就是血肉已經重新包裹了內在,看起來成了真正的皮外傷。
穆蘭用一根木簽輕輕按壓一些傷口,身體的觸覺反應十分敏銳。
“咕咚......”
忽然間,穆蘭感覺自己的心臟猛烈地跳動了一下,渾身的血液在那一下有力的跳動過后猛然竄動加速了一陣。
“咕咚......咕咚......咕咚......”
穆蘭心臟的力量十分強勁,有些太手控制地增強著,的右手抓著一塊干凈的紗布,輕輕壓著自己的左胸,神色顯得有些異常。
下一刻,穆蘭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立刻從床邊起身,匆匆走到了窗戶邊上,然后一把拉開了窗簾。
窗外的天空,今天星河燦爛,但在原本月亮的位置,詭異之月莫斯里布呈現滿月狀態,那微微泛著藍色的光輝擋住了光輝之月的光芒。
在看到詭異之月的那一刻,穆蘭只覺得心跳的速度和力度再一次增強,身上的肌肉似乎也呈現活化狀態,尤其是傷口處的肌肉,甚至在微微蠕動。
‘難道我要變成狼人了?荒謬!這不可能的!’
穆蘭死死咬緊牙關,左手抓著窗沿,右手僅僅按在胸口,眼睛盯著天上的圓月,瞳孔中不斷變化著光輝。
“別開玩笑了,你奈何不了我的!”
穆蘭的嗓音在此刻變得有些沙啞,左手不由自主地呈現爪狀,僅僅扣著窗沿。
“咯啦啦,咯啦啦......”
鑲嵌著木邊的窗沿被穆蘭抓得起皺碎裂,穆蘭左側身體的肌肉也在不斷蠕動,臉上卻始終冷靜,眼神深處的瘋狂越來越濃郁,但卻不似狼人那種獸瞳的狀態。
穆蘭抓著紗布的右手手心也開始散發出淡淡的光芒,隨后這光芒也來越來濃郁,逐漸演化為火光,在穆蘭的背后,光明與隱隱交織在一起,黑暗與光輝混合出混沌之翅。
“這是,奈何不了我的!”
穆蘭的聲音變得有力,盡管身體狀態的活躍仿佛一輛不斷加速的火車,正變得愈演愈烈。
特殊的圖騰之影緩緩起身,穆蘭忽然放下了右手中的紗布,用強大的意志力克制住渴望,緩緩閉上雙目,更克制住渾身的躁動和肌肉的不斷抽搐,左右手緩緩向著兩側張開,身后的圖騰也在此刻向兩側一起展開。
血紅色的雙目睜開,雙手緩緩相會,呈現環抱狀態。
“嗚嗚嗚......”
一種怪異的鳴叫聲不知從何處傳來,聲音帶著悲鳴,充滿了人性化的恐懼。
一條漆黑的狼影被穆蘭的圖騰抱住,尖銳的爪子鉤入了狼影的皮肉之中,血紅的雙目注視著狼影,殘酷的笑容掛在臉上。
“恭喜你,帶著迷茫和恐懼,滋養我的身軀,成為我的力量吧......”
穆蘭抬頭看了一眼詭異之月,身上的超凡之力涌動之下,狼人之影被從圖騰中分離出來的惡魔之影所吞噬,那悲鳴的狼嚎隨著狼影的逐漸撕裂,從凄厲逐漸變得微弱。
忽然間,漆黑狼影化為一陣黑煙深入穆蘭的身體消失,穆蘭和他的圖騰動作和表情一致,都微微瞇起眼睛。
隨后穆蘭很快收回自己的力量,剛剛亢奮時身體各種激素激增,體力消耗也非常大,這會全都化為沉重的負擔向他襲來。
“嗬、嗬、嗬......呼......”
穆蘭喘著粗氣,良久之后氣息逐漸平復下來,身上的激動感也漸漸減弱,只不過左側前胸后背以及肩頭的傷口都已經再次崩裂。
穆蘭看著天上的詭異之月,至少此刻無法再對他產生什么影響。
“哼,弱雞!”
冷笑著自語一句,穆蘭拉上窗簾回了床邊。
那黑狼的陰影消散,代表著狼人之力妄圖占據穆蘭身軀主導的可能性渺茫甚至可以說是破滅了,但并不是說穆蘭身上的狼毒甚至是狼人之力就沒了,只是對于穆蘭來說不會有什么大礙了而已,反過來倒是可能對身體有一次促進性的增強。
不過剛剛的動靜讓傷口又變得十分難看,雖然不可能有才受傷那會那么嚴重,但看起來還是很驚人的,穆蘭只好開始重新清理自己的傷口。
“嘶......”
還是有那么點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