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日下午,穆蘭乘坐的火車在瓦倫丁火車站停下,他獨自從車廂里站起來,提著一個箱子走下了火車。
穆蘭沒有通知任何人,只是隨便叫了一輛出租馬車回家,到門前的時候,他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敲響了門。
“咚咚咚......”
沒過多久,老巴克從里面打開了門,看到了一臉微笑著站在門口的穆蘭。
“巴克爺爺!”
“穆蘭少爺!快進來快進來,你什么時候到的,怎么不讓我去接你?你應該能使用電報的吧?”
老巴克眼中充滿了驚喜,趕緊幫穆蘭提箱子,嘴里不斷說著話。
“還是我人直接過來比較好,用不著電報。”
兩人一直說著話走到餐廳位置,穆蘭才坐下,老巴克又開始整理廚房,準備大展身手。
“穆蘭少爺,你在帝都肯定吃慣了好的,不知道我做的東西還能不能入你的口。”
“巴克爺爺,實話說王宮的廚師也比不上你的手藝。”
穆蘭這么說著,一邊將帽子摘下放在桌上,一邊又以很平常的語氣說道。
“過陣子我帶里奧回來,到時候給你足夠的準備時間,我們做一頓大餐。”
老巴克的身子頓了一下,隨后又開始繼續剛才的動作。
“瓊斯特家的孩子從來都是做好準備的,穆蘭少爺,里奧少爺如果不在了,你不用擔心我,如果他還活著,我相信你能帶他回來。”
老巴克沒有轉身,聲音也比較平靜,不過穆蘭也沒走過去,而是重復了剛剛的話。
“只要他還活著,我就一定會帶他回來。”
即便里奧真的死了,穆蘭也會帶回他的尸骨,如果找不到尸骨,他也會帶回他的遺物,總之他會帶里奧回來的。
老巴克像是重重松了口氣,手中的餐刀在指尖轉動了一圈,轉過身來眼神變得異常凌厲。
“穆蘭少爺,我也一起去吧,雖然年紀大了,但用刀劍的技藝應該還沒有生疏。”
別別別!
穆蘭趕緊站起來。
“用不著的巴克爺爺,你在這里等消息就行了,而且你也不用擔心我,和里奧不同,我是一個超凡者,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是不會有危險的,一個人行動也更方便一些。”
雖然穆蘭說得比較委婉,但老巴克明白他是在擔憂自己。
“看來我真的老了......先準備晚餐吧。”
穆蘭這才放心下來,這老爺子如果真的犟起來也是很難辦的。
雖然很久沒回來,但回這個家卻很輕松,主要也是一切熟悉的東西都沒變,里奧也沒有娶妻,所以穆蘭回來毫無陌生感,就像是離開之后隔天又回來一樣。
而第二天早上,穆蘭根本起得比老巴克還早,只是留下了一張字條就獨自離開,坐上了前往拜耳港的火車。
不到五個小時的車程很快就結束了,拜耳港城也出現在火車的車窗外。
雖然城市規模遠比不上瓦倫丁,但拜耳港的港口卻并不小,這里的商船有三分之一幾乎都是一個家族的產業,屬于阿爾瓦的產業,也是迪爾迦帝國著名的“海上伯爵”。
穆蘭從容地下了火車,然后沿著港城一直走向海邊,站在臨港的街頭,帶著潮氣的海風撲面而來。
這里主要是商用,幾乎沒有什么游輪,港口各個碼頭到處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和老家瓦倫丁又是另一種風格。
“我還以為你會遲到呢。”
沃爾頓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穆蘭的視線轉向那個方向,他正坐在一堆箱子邊上晃動著一整瓶酒,隨后順手將酒丟了過來,被穆蘭單手接住。
“給你了,這酒有些烈,但是回味不錯,只不過我不太喜歡,嘿,還有安洛特夫人的體溫哦”
穆蘭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他不知道安洛特夫人是誰,但八成是哪個頗有姿色的貴婦,這種人和沃爾頓應該是屬于是各取所需。
穆蘭拔開塞子聞了聞酒,味道應該不錯,但他沒有喝,而是放進了隨身的箱子里。
沃爾頓眼尖,瞥到穆蘭的箱子里還有一套似乎有些特別的衣服。
“你還帶了換洗的衣物?我們可不是去旅游的!”
“確實如此,我想我總不能穿著這么得體出海吧?”
穆蘭干脆打開箱子,里面的衣服是較為粗狂的風格,背心和皮質短褂,寬松長褲,能擦汗也能包頭的頭巾,手套以及扎實的鞋子,一套很水手風格的衣服。
“哦”
沃爾頓嘆了一聲又吹了一聲口哨。
穆蘭合上箱子走近沃爾頓,然后看向港口諸多的大船。
“我們上哪條船,具體怎么行動?”
沃爾頓指了指一個方向。
“五號碼頭,天星號,上面載滿了香料,它和另外幾艘船會在出海后迷失在海妖的歌聲中,被帶向陌生的外海,然后天星號和一艘船僥幸逃離。”
“那么船員呢?”
沃爾頓聳了聳肩。
“誰知道呢,看個人運氣了,哦對了,還給你。”
沃爾頓又從帽子里倒出一個東西,是他保管了很久的“海魂”,穆蘭一時間沒認出來,因為這刀顏色變了,刀鞘也變了,上面鑲嵌的寶石一個都沒了,就連刀柄都重新纏繞了布條。
看到穆蘭皺眉又有些狐疑的眼神,沃爾頓趕緊擺了擺手。
“別這么看我,刀肯定是那把刀,只是稍稍做了一些修飾,你可以用魔力解開上面的封印,不過就算不這么做,它也是異常鋒利的。”
“在海上用這把刀真的好嗎,海盜王不會察覺到嗎?”
“所以盡量不要解放它,它的存在,能夠讓部分特殊且知情的海妖們感知到完全收斂氣息的你,免得弄出誤會。”
穆蘭輕輕拔出海魂,刀身光亮如新寒光陣陣。
“部分海妖?”
“是啊,總不能誰都告訴吧?”
“那有誤傷怎么辦?”
沃爾頓笑了。
“嘿嘿嘿,哪個海妖如果對你出手,你可以不用顧忌什么,當然,別用太夸張太明顯的力量。”
“你一直在說我的事,那么你呢?”
“我走另一條海路,如果我和你在一塊,絕對瞞不過布洛姆菲爾德,上次之后,他對我的氣息異常敏感。”
穆蘭眉頭狠狠跳了一下。
“我要靠近布洛姆菲爾德?”
沃爾頓打了個響指,看向大海的方向。
“確切地說,是混入布洛姆菲爾德的一支海盜艦隊,他們會去尋找傳說中排名前三的圣物——愿望寶壺,我們中途慢慢調整計劃,嗯,如果你哥哥還活著,或許這條線路上找到他的機會是最大的。”
“別想多,我不知道你哥哥和那個海盜的事情,只知道布洛姆菲爾德要找愿望寶壺并有了線索,原本的計劃也并不相同,只能說意外促使我們行動。”
穆蘭冷哼一聲沒有說什么,沃爾頓的解釋是真是假對于他來說意義并不大了。
“那么祝你好運,我相信你有足夠的能力和頭腦隨機應變,天星號我已經做了最基礎的安排,直接過去就好了,最后......”
沃爾頓話語一頓。
“別死了。”
說完,沃爾頓就戴上了自己的帽子,朝著遠處一個碼頭的方向走去。
穆蘭手中抓著略有弧度的刀,目送沃爾頓遠去之后朝周圍看了看,隨后拐入一條小巷子內,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一身干練的水扮,除了一個單側背肩的粗布包,就連原本的行李箱都已經扔了。
一艘貨船,又沒有乘客,自然是作為水手上船最合適。
至于面部,穆蘭輕輕給眼角來了一刀,傷口迅速結痂,給臉上增添了一些兇悍,同時身體機能也在快速代謝,唇邊和下巴在幾分鐘內長出了半寸左右的胡茬子,隨后再包上頭巾。
僅僅是簡單的改變,卻能讓長相和英武的瓊斯特子爵區分開來,沒有用到任何幻術,也不用什么手術。
等之后再刻意曬黑一些,加上略微深陷的眼窩,可以說最親近的人近距離細看才可能認得出來。
走向天星號的時候,穆蘭在心中已經開始模擬一個水手該有的樣子,獨特的共鳴之下,他的一些氣息也向著周圍的水手靠攏。
天星號的跳板邊上,大副正時不時張望港口,忽然,他見到了穆蘭,又看到了他背在背后的刀,趕忙往外走去。
“你終于來了文森特,我們這正缺人手呢,快幫忙一起搬運貨物!別愣著,我們有得忙了,想吃飯就趕緊干活——”
穆蘭隨波逐流,和其他水手以及碼頭工人一起搬用碼頭上堆積的香料,其他人只是看了他和背后的刀幾眼,就繼續干活了。
海上伯爵招募的水手都是調查過的,有很多都是退役的帝國軍,并且有時候遇上海盜了會和海盜搏殺,別說是帶把刀,帶槍的也不在少數,即便自己不帶,需要戰斗的時候也會配發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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