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的判定標準是將對手摔倒,自己必須處于對手身體上位且使對方難以掙脫。
這個要求其實很嚴苛,所以在兵擊比賽中,制服出現的次數少之又少,畢竟大家主要練的是兵器,不是近身格斗。
竹島武明顯是練過一些擒拿的,所以剛才用的非常熟練,此時他已經主動扔掉了自己的兵器,用雙手反剪羅函的左臂,然后用左腿膝蓋頂住羅函的后背,逼迫對方向下。
原本以他的爆發力,可以趁著羅函沒反應過來之前一下將羅函按倒在地上,但他覺得保持現在這樣的姿勢更能羞辱在場這些支那人,所以沒有急著完成制服。
制服首先要將對手摔倒,而摔倒的判斷是軀干著地。
此時羅函只是單膝跪地,軀干還沒有著地,所以裁判不能判定竹島武完成制服,也就不能結束這一劍。
羅函在穩住身體后試圖重新站起來,但在左臂被擒拿住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法起身。
不過羅函沒有放棄的打算,忍著手臂要被拉斷一般的疼痛,他強行發力,試圖將腰背挺直,然后起身。
“嗯?”
竹島武驚訝于羅函的反抗力度,手臂不要了嗎?
他開始加大壓制的力度,重新將羅函壓下去。
“啊啊啊啊啊!!!”
羅函的面罩中發出如同野獸一般的聲音,他右手撐在地上,竟然再次一點點挺直了身體。
原本還在大聲咒罵的京大學生下意識愣住,被羅函的叫聲還有那種反抗的姿態驚到了。
“切,就是為了故意掙表現罷了。”趙世才小聲嘀咕著。
但現場已經漸漸安靜下來。
“夠了!我宣布,這一劍......”
場邊的主裁判看不下去了,他覺得再這樣下去羅函的手臂可能會斷掉,所以打算強行結束這一劍,哪怕不符合規矩。
“不——”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是羅函。
“我,還,沒,輸!”
羅函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崇拜的那個男人,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放棄的人,是能夠忍受一切痛苦,成就修羅之道的人!
“所以啊,我怎么能放棄?!”
羅函在心中吶喊,不可思議地再次發力。
竹島武瞪大眼睛,感受著身下傳來的巨大力量,他已經從剛才的輕松戲謔變為了嚴肅。
“這個人,瘋了吧!”
竹島武開始全力向下壓,他現在只要快點制服這個人。
兩人開始較力,形成僵持的局面。
“竹島武在搞什么?”
島國隊的備戰區,一群人有些不明白為什么都完成擒拿,占據絕對優勢了,竹島武還不能完成制服?
“羅函......”
京大戰隊備戰區,哪怕是董一山這樣平時看羅函很不爽的人,此時也有些動容。
“夠了,不要作秀了!”
就在此時,觀眾席上,趙世才突然大聲朝他喊道。
他實在不想看到羅函在眾人面前表現出這樣的一幕。
“你閉嘴!”
然而趙世才話剛出口,就被身旁的一個男生狠狠地打斷。
他勃然大怒,就要吼回去,結果轉頭一看,發現周圍幾十名男生都滿臉怒意地看著他。
趙世才被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
場上,正在全力掙扎的羅函聽到趙世才那句話,面罩下他的笑了笑,想起了索隆說過的一句話:
“我不管這個世上的人怎么說我,我只想依照我的信念做事,絕不后悔,不管現在將來都一樣!”
“就是現在!”
羅函猛得轉身發力,竟然配合身后竹島武的力量一起去拉扯自己的左臂!
咔!
竹島武愣住,覺得手上的力量突然被卸掉了,隨后身下的羅函一下站了起來,掙脫了他的擒拿。
“第八劍!”
“藍方武器掉落,紅方得5分!”
場邊的主裁判反應很快,立刻大聲說道。
竹島武剛才為了制服羅函,主動丟掉了自己的武器。
如果他能完成制服,那自然是他得5分,可現在他制服沒有完成,羅函手里還拿著武器,他卻兩手空空,所以反而是羅函得了5分。
“好!!!”
場館內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然后是雷鳴般的掌聲。
原本沉默的氣氛被一掃而空,大家被羅函的行為深深震撼!
這一刻,先前那些罵過羅函的人,很多都覺得很羞愧,也有人不爽地低估了幾句,但也不敢再開口說什么。
......
八劍結束,局間休息。
夏方快速跑向羅函,幫忙取下對方的面罩:“手臂怎么樣了?”
羅函臉色蒼白,汗水打濕了頭發,他笑了笑:“沒事,還能打。”
夏方怒道:“還打個屁!現在我就帶你去醫務室!”
羅函一邊劇烈喘息,一邊搖頭:“背后中劍是劍士的恥辱!我現在如果棄權,就等于是逃跑,和背后中劍有什么區別?”
“夏教練,你就讓我打完吧!”
“不行,你不能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夏方堅決反對。
羅函聞言,慘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左臂:“夏教練,我手臂傷成這樣,很有可能接下來的全國高校兵擊大賽就參加不了,那今天這場比賽將是我最后一次代表京大上場打比賽。”
“你......”
夏方愣了一下,他還沒想到那么遠。
“夏教練,我今年大四了。”
羅函目光哀求地看著他。
“.......好好打。”
最終,夏方拍了拍羅函的肩膀,尊重他的選擇。
“謝謝!”
羅函露出燦爛的笑容。
一分鐘時間很快過去,羅函讓夏方幫他戴好面罩,而他則忍住左臂不斷傳來的劇痛,右手持刀,向場上走去。
“他竟然還要繼續?!”
觀戰的京大學生們露出驚訝的表情。
最后羅函掙脫的那一下,手臂絕對嚴重受傷了,很有可能是脫臼了,不然他剛才沒法完成掙脫。
所以,這樣還要繼續打嗎?
“你確定你還能繼續?”
主裁判走到羅函面前,神情嚴肅地問道。
“我確定!”羅函堅定地回答。
主裁判看了一眼羅函低垂的左臂,忍不住勸道:“年輕人,勝負雖然重要,但身體更重要!而且以你現在這種狀態,繼續打下去毫無意義。”
羅函:“不,有意義!我或許無法決定最終的結果,但我可以決定自己以什么樣的姿勢倒下。”
主裁判:“......”
嘆息一聲,他退到一邊,揮舞手中的旗幟:
“第九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