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以真元封住其中寒氣,持續半載并無問題,不過兩位道友也需在這半載之內早日將之煉化,不然寒氣入體許會傷身。”趙莼將其中一塊寒玉髓收下,其余便遞與呂琇師姐弟,兩人見得此狀都有些呆愣,回神后才小聲言謝,
感嘆趙莼真是神仙手段。
此番不僅尋得靈霖石筍全了董陸夫婦多年夙愿,又有意外之喜寒玉髓入手,怎的說也算是滿載而歸。
呂琇幾乎按捺不住心頭喜意,攜著眾人走出石洞,然而未行多遠,卻是被另外一行人給攔下。
來者氣勢洶洶,顯然并非善類。
她臉色一白,當即認出其中領頭之人,
正是那銀海劍宗的朱少辰,
只是尚不知曉對方為何短住自身去路,便開口問道:“不知朱道友有何要事,我等素來無冤無仇,怕是不值得道友如此大張旗鼓前來。”
朱少辰并未回答于她,反是端詳呂琇幾眼,挑眉道:“你是碧心宮弟子?”
呂琇柳眉微皺,答道:“正是。”
“那便對了!”朱少辰森然一笑,遂昂首言道,“數月前碧心宮獻上鎮宗之寶,
對我銀海劍派俯首稱臣,甘為一方附屬,
爾等碧心宮弟子自也要低人一等,
此刻速速將洞中所得盡數交出,本道還可給你一條生路。”
此事呂琇倒不知曉,
她外出游歷已然有多年不曾返回宗門,
便是林知北離宗也有近一年光景,
是以兩人對此都是十分驚愕,
不知宗門近來竟有如此大事發生。
但給朱少辰一百個膽子,
他也不敢拿此等大事弄虛作假,呂琇二人面面相覷,心頭頓時一涼,知道對方所言怕是不假。
這時,站在朱少辰身后那碧衣女子站了出來,掩面笑道:“林道友,自前年一別,你這采挖靈藥的手段又精進了不少,要想須尾俱全將通明水參挖出,可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
“是以你才能斷定挖走此參的人是我,對么?”林知北冷冷向其瞪去,心下了然。
此女名喚汪如瑤,乃是銀海劍宗附屬宗門,瀅山派門中弟子,亦是一位深得其師長真傳的靈植夫,而瀅山派與碧心宮比鄰而居,兩人的師門便素來喜歡爭個高低,
師尊如此,師姐師兄如此,
林知北與汪如瑤年歲、境界相仿,
便更是如此。
“碧泫上人一手采挖妙術冠絕碧心宮,林道友既為其親傳弟子,自然也是習得了這門手段,若非如此,小妹我怕也不能輕易辨出這取參之人了。”汪如瑤雙眼微瞇,自喉間哼出一聲冷笑,雙方師門向來不睦,此番若能借著朱少辰之手,將林知北給除去,對那碧泫一派必是打擊不小!
而朱少辰聞聽林知北就是那取參之人,當即嘴角撇下,喝道:“還不速速將通明水參交出,不然必叫你知曉本道的手段!”
見他眼中殺意凜然,呂琇頓時便心知肚明,今日哪怕是交出了寶物,對方也不會輕易放過自身,更何況通明水參還不在她二人手中,而是被趙莼所得,如此一來,就更無法獻寶求生了!
“寶物在我手中,你若有本事,就自己來取。”
趙莼站在一旁,此時將雙方事情知悉,便知朱少辰是為了自己手中的通明水參而來,是以無論如何,今朝這一戰都避免不了!
“你又是何人?”朱少辰眉頭一皺,目光審視般落于趙莼身上,心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如今都是要死的,便抬起一掌往趙莼之處落去。
呂琇見他悍然出手,立時驚呼道:“道友小心!”
然而趙莼巍然不動,駢指一道劍氣擊去,澎湃劍意頓時使得朱少辰大驚失色,連忙拂袖躲避。
只是他能躲過,身旁之人卻是無法,便聽汪如瑤尖嚎一聲,一道白光自她身上爆出,將劍氣消弭阻下,而余下三人已是頭顱滾落,血柱沖天!
此回朱少辰身邊,除了汪如瑤外,一共就只帶了三人,其中有一位乃是潁羅城王家子弟,是為指路前來,故而實力稍遜,另兩位卻都是銀海劍宗弟子,素日里與朱少辰結伴同行,實力皆是不凡。
他等如今被趙莼一道劍氣斬落,看得朱少辰目眥盡裂,哪能不曉得今日是撞上鐵板了。
此時汪如瑤尚未從瀕死關頭中回神,方才那白光乃是其師尊賜予的護身法寶,不過現在護身法寶已現碎裂之兆,即代表著趙莼適才那一擊,可將她當場斬殺!
朱少辰自身就是劍修,登時分辨出趙莼乃是萬中無一的劍意境修士,兩者之間他可謂半分勝算也無,當下更無暇去管什么汪如瑤,心思一轉,便決定御劍遁走,先保住自身性命要緊。
而汪如瑤見他背信棄義欲要放棄自己,卻道她面上趙莼哪還有活路走,便撕心裂肺向其吼道:“朱少辰,你今朝若敢留我在此送死,來日我師尊必不會輕易放過你,你——”
她話音頓時中止,漆黑劍身自其胸膛穿透,趙莼又徑直將其元神拖拽入手,輕巧一捏斷了她轉世之想,復又劍鋒一轉,朝著遁逃的朱少辰追去。
大難臨頭,朱少辰已是使出渾身解數奔逃離去,然而怎的也快不過趙莼,不過片刻功夫,就見著身后一道身影御劍而來,嚇得他心驚膽戰,雙眼血紅。
“這位道友,那通明水參我不與你爭,另外還可奉上此回我洞中所得,并全數身家,道友若不傷我性命,我身上種種,你都可拿去!”他胸膛起伏不定,心知這般追趕下去,落入趙莼手中只是早晚的事,便欲言語交涉一番,看有無轉機。
怎奈趙莼御劍行來,連話也不聽,起手就是一劍斬下,將朱少辰頭顱連著元神都一并轟碎,徹底湮滅人世。
她此回有了經驗,在其尸身落入暗河滾動的水浪前,便先行將之搜刮殆盡,又在其中發現一枚氣息兇悍的劍符,想來應當是其師門長輩所留。而見得這劍符,趙莼亦是微松口氣,感嘆自己幸是沒與此人拖延,不然逼得對方使出此物,自己倒要吃上一番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