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你們可瞧見了,趙莼師姐對付那馮令鑫連劍都未出,只靠一身真元法力就能克敵制勝,要是她再換了劍道手段上來,這排名就必不會止于三十!”
聽人道來此話,昭衍弟子亦是頷首同意。趙莼在門內最大的名聲,便是她曾經一人直闖夔門洞天,并奪了池藏鋒新晉弟子劍道第一名號,卻未料到不看劍道,論起道法來趙莼也是一樣利害,這倒是他們從前所沒有多加注意的。
如此一看,趙莼身上便幾乎沒有什么缺漏之處,實在是叫人感嘆不已。
“難道此代的大道魁首,當真是又要落到它昭衍頭上不成?”
蕭應泉手下,一須發盡白,面細若嬰孩的老者渭然嘆息,他在諸位長老之中算得上資歷深厚,且本身又出自六大族中榆關周氏的嫡系,故沒有人敢拿著這話對他擺出臉色,只是從旁寬慰兩句,講六大族內天才不少,必不會讓這趙莼成了從前斬天的勢。
周磐聞言也只是笑笑,不知對此些言論信了多少,上頭的蕭應泉微微皺眉,卻是不悅道:“周長老倒是想得遠了,獵云臺尚不知潛在何處,如何又能妄言大道魁首一事?”
錦南蕭氏與周家同為六大族之一,蕭應泉說話自也是極有分量,周磐聽他開口,也不好做出充耳不聞之態,眼下垂首斂目,對那上方之人嘆道:“此事是老夫想得過了。”
爭了這口頭上的勝,蕭應泉心中卻沒高興多少,亥清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如今她座下弟子又將馮令鑫取而代之,后者雖不是他蕭家門下的弟子,可到底也代表著太元的臉面,自是讓他心中悶悶,不得抒懷。
不過他一人的想法倒是其次,如若下頭的弟子們都因此失了斗志,那才真叫壞了事情。蕭應泉大手一揮,心中已是過了一道想法,便對一名長老道:“去向弟子們交代一聲,此后誰能把這趙莼挑落,可到我錦南蕭氏的秘藏中隨意挑選一部法門,另外,擊敗昭衍弟子者,也將受額外的嘉賞。”
氣運這東西,往往是你盛我衰,從沒有百花齊放的道理。就像斬天橫行大千世界時,其余大小宗門內,便再沒有出過一位能與他爭鋒的天才,所謂天運盡數歸于吾身,即就是這般景象。而云闕山周朔拿下大道魁首后,更是力壓群雄,一路高歌猛進摘下道果,強如昭衍秦異疏,也都是在他問道成仙之后,才得以觸碰到源至境界。
他們放任趙莼起勢,便無異于把自家氣運拱手于人,對蕭應泉而言,這樣的隱患當然是早早按下去的好。
只是亥清這個麻煩在這里,想動手的和敢動手的都要掂量掂量,似風云盛會這般旁人無法插手的戰斗,此刻倒成了最好的機會。
那長老喚人將蕭應泉的話傳下去后,浮宮上的弟子們果然為此興奮起來。太元門中不乏上乘法術,只是大多束之高閣,需要弟子立下功勞才能換取,而剩下的法術神通有強有弱,也要弟子完成相應的任務才能獲得。至于六大族的秘藏,則是他們想也不敢想的絕品法門,平日里若無天大機緣,弟子們也不可能接觸得到這等妙法。
今聽上頭愿意拿出一部蕭家秘藏來做賞賜,眾弟子也不得不感嘆了句好大的手筆。
只是獲得賞賜的前提條件是戰勝趙莼,便又叫弟子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為此事小聲議論不停。
在這眾生百態之際,八葉蓮華上卻是再度托起了另一個名姓,趙莼眼神橫掃過去,不覺微微一凝。
六翅青鳥族,長纓!
先前亂戰奪珠時,長纓有意遮掩了氣息與手段,故才沒有多少人注意到,此屆風云盛會竟有日宮三族的天妖來了。
如今一看“六翅青鳥族”幾字,眾修士也是不住震驚道:“怎的是日宮族人,似這等得天獨厚的大妖,不是瞧不上風云會的天道嘉賞?”
“這卻不知道了,風云會上即便有妖,也大多是血脈不純的半妖,或是拜入了人族宗門的妖修弟子,畢竟血脈強大些的妖族,對這天道嘉賞也就不大在意了。前來此地的妖修,多是修行了我人族的道法,才會看重天道氣運……記得上次有日宮天妖來此,怕都是數千年前了。”
眾人自是覺得此話有理,故對長纓的到來滿是好奇,心中也欲瞧瞧,這日宮三族的天妖,究竟得天獨厚到了什么地方。
長纓立站一片碧羽之上,左右分別是侍女與大妖犴丹,名姓被金光托起之際,她正低聲與犴丹言話。
趙莼斬下張秀便已足夠令人驚訝,誰料她并不止步于此,登臺后又再度戰勝馮令鑫,叫長纓看得心中激蕩。
饒是犴丹望見此景,也不得不暗嘆一聲,道這人族天才果然不簡單,越階戰法身真嬰竟也能成功殺死對方,更莫說那作為對手的馮令鑫也不是什么平凡人物,今日過后,尋常法身真嬰對趙莼而言,恐怕也與同階修士沒有太多區別了。
“吾輩大妖有血脈真身,故無須像人族修士那般,費盡心力鑄成法身。殿下如今雖才步入真嬰境界不久,但面對上法身真嬰,也是能有一戰之力的。”犴丹看她一眼,聲音低沉沙啞,又不乏認真之意。
其口稱長纓突破真嬰不久,可實際上長纓步入此境已有兩百多載歲月,只是大妖道行往往要靠歲月積累,這兩百多年比起大妖的壽元而言,全然不值一提,便才讓犴丹覺得長纓在此境界中還算不得頂尖之輩。
至少,她現在還不是昭衍那位小劍君的對手。
長纓默然不語,只是心頭覺得有些可惜,若是柳萱先她一步被選中,自己便可直接邀斗于她,如今看來,卻是不能如此了。
她擱下心中想法,向身后侍女微微頷首,旋即腳尖輕點,背后便有六只青色羽翼幻化出來,令她得以乘風而起,翩然落至斗臺之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