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完美的勝利,部隊士氣24。
是否出售優質的骨頭X4,充滿靈性的骨灰X4,超凡生物的肉塊X8,超凡生物的鮮血X8?
嘩,你獲得了2694第納爾。
耳邊傳來錢幣“嘩嘩”落入口袋里的聲音,這美妙的系統配音讓羅德的心情都變得無比愉快起來了。
本來這段時間不斷升級三級士兵:夏爾狂野獵手、資深長矛手與海達姆步兵,讓自己的納第爾儲備不升反降,越是升級高級的兵種,對于納第爾的消耗也就越嚴重。
但僅僅只是這只惡魔崇拜者的大補,就讓羅德的口袋再一次鼓起來了。
“可真是讓人難以克制啊,戰力并不強但擊殺后給予的收獲卻這樣巨大,難怪前世有很多玩家隱隱察覺到不對,卻還是難以按捺下自己的貪欲。”羅德并沒有把所有收獲的黑暗魔法物品全部賣掉。
在那名亡靈女巫死亡,被圣焰焚為四散飄飛的骨灰之時,羅德這邊同時獲得了一本書:古代的黑暗魔法手扎。
按理來說這本書是會隨著圣焰的焚燒,一同湮滅的。但卻在掠奪技能的作用下,出現在了戰斗勝利后的系統物品中。
羅德的掠奪技能并不高,甚至僅僅只是稱得上是“會”而已,但掠奪這種技能,除了技能等級以外,還要看臉,而羅大爺的臉,該怎么形容……出去跳一圈廣場舞,都有三五個老太太過來要微信的程度。
這讓羅大爺感到不堪煩擾,最后只能躲在家里當游戲宅了。
這一世,羅德的臉同樣出色,否則,他也不可能在幾乎沒有什么才能的情況下,讓小姑娘克雷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當然,在羅德降臨之后,因為連戰連服帶來的崇拜讓小姑娘克雷斯的感情更加升華了,以至于現在羅德每天換衣服的時候,都覺得某人隱藏于暗處眼冒綠光!
“黑暗魔法筆記?”
坐在馬背上,四周的士兵在補刀收撿戰利品,重馱馬在四面尋找可以嚼的枯草,羅德也不去管它,畢竟下一場戰斗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來,現在還是對它好一點吧。
翻開筆記,第一篇記載的便是亡靈巫術·召魂法術,這是亡靈法師的核心能力,因此方方面面都記述得特別詳盡。
然而羅德又沒有興趣轉職亡靈法師,因此迅速就翻過去了。在修煉成圣光氣前他可能還會猶豫一下,修煉成之后,這方面的想法就徹底斷了,畢竟羅德并不想精神分裂或者爆體而亡。
筆記除了召魂法術以外,只記錄了骷髏復蘇、僵尸召喚與幽靈召喚,以及四項應用型黑暗魔法咒術,分別是:虛弱詛咒、腐爛詛咒、女妖之嚎,亡靈復生。
每一頁密密麻麻的微小文字并且附著圖文并茂的各種釋義,其中還摻雜著對于死亡的狂熱崇拜以及類似侍神禮贊的句式。
當羅德懷著好奇以手掌碰觸到黑暗魔法筆記中,有關于腐爛詛咒的病人畫像圖標時,他的眼前就閃過了近乎真實的幻境:
幻境當中,自身成為了一名強大的亡靈法師,揮手之間施以詛咒,法術靈光籠罩之下,一隊隊穿著鐵甲的強壯士兵,在恐怖的詛咒之力下哀嚎、融化,最后整整一支超過二十人的強壯步兵精銳,就在這樣的咒術作用下,連沖到自己面前的機會也無,就全員盡滅了。
“原來如此,這本書本身就有蠱惑人心思想的力量。”脫離幻境,毫無猶豫地反掌合上了這本筆記。
雖然掌握神圣力量的人理論上對這種東西有較高的抗性,但羅德深深知曉自己心底是多么渴望力量的,因此他也沒有興趣反復考驗自己的心靈堅定程度。
但對于筆記當中黑暗魔法的了解,還是讓羅德心中暗中慶幸自己的謹慎,因為伏擊成功,因此兵鋒直指那名亡靈女巫,這讓她除了女妖之嚎以外,根本沒有施展更多法術的余地,否則的話,這一次不可能打得出“完美的勝利(無人的戰死)”順便振奮了一下全軍士氣。
戰場打掃完畢,羅德整理軍隊,他將奴隸重騎分成兩隊巡邏左右,車隊最中心是食品車、克雷斯與艾比等人、射手部隊,外圍是長矛手,前鋒是海達姆步兵。順著蜿蜒的道路,車隊繼續向西南方向前進。
深夜,群山堡壘西南角方向的密林間,一名斷了一條手臂中年男人,渾身骯臟神色疲倦,他小心翼翼地左右四顧,來到林間一塊大石的旁邊隱藏著身形。
圓月光空,隨著時間的推移,當他以為今晚又是一場白白的等待時,遠處黑暗當中傳來隱隱約約的馬蹄踐踏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獨臂的中年男人臉色一變,他更加努力地的蜷縮身體,不敢發出絲毫的動靜。
因為在半人馬森林眼下的情況下,出現在這里的既有可能是自己一直等待的那位貴人,但更有可能,是那群性情兇殘、感知敏銳的半人馬獵手。
“當……當……當…當。”
敲擊石頭的聲音三長一短,在聽到這個約定好的暗號后,那名獨臂的中年男人才極為小心地向石頭之后望去。
在月光之下,他終于看到自家的領主,以及跟隨在自家領主身邊的女仆,以及數名重甲騎士。
“大人,領主大人您終于來了。”
借著皎潔的銀色月光,看清了騎在馬上的羅德與克雷斯,獨臂的瓦連·迪克遜方才快步走出來,因為長時間的壓力,此時此刻他因為過于激動整個人都在顫抖。
這個人,就是在沉寂丘陵一役后,因受傷而跟隨法提斯、雷蒙德留下的兩名傷兵之一。被砍掉一支手臂的他無法再從軍作戰了,但依然可以繼續證明自己的價值。
“瓦連,好樣的,你真的是好樣的。現在群山堡壘內的情況怎么樣了,你和吉多還撐得住嗎,法提斯與雷蒙德那邊有沒有什么進展?”
“回大人的話,現在群山堡壘內因為戰爭的關系,巡邏越來越嚴格了,雷蒙德大人已經很難再像之前那樣輕易的逃出來了。不過,在雷蒙德大人最后一次出來的時候,他讓我和吉多向您轉述法提斯大人的判斷:
在您離去沒過多久,鷹身女妖與半人馬之間的戰斗就開始了。并且非常慘烈,這是場死戰。
隨著外面攻城烈度的不斷提升,蜥蜴人與豺狼人守衛越來越狂躁了,它們開始胡亂的砍殺城中的人類奴隸,宣泄心中恐懼。在這樣的情況下,用不了多久一部分人類奴隸就會被派到城墻上,作為奴隸輔兵使用,那個時候就是大人您的機會到了。”
紅木鎮的士兵都不識字,甚至就連作為軍事將領的雷蒙德,他認識的字也并不多,法提斯明顯也考慮到這一點了,因為擔心表述錯誤,他幾乎是讓雷蒙德、讓傷兵瓦連與吉多把這些話都背下來了,以確保訊息傳達準確。
羅德聽到了瓦連的轉述,閉上了雙眼。
一時間,靜謐的林間就只有馬匹輕輕嘶鼻與左右踐踏的聲音。
“很好瓦連,你和吉多做的很好,你們傳遞回來的情報非常重要,接下來最多還有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我需要你們繼續隱藏在這附近,但偵察情報在其次,保護自己安全作為第一優先。”
“總結這段時間你們做情報工作的經驗教訓,當我們打下這座城堡的時候,你和吉多,就是這里的治安官長官!”
一邊說著,羅德一邊以手中的馬鞭遙遙指向遠方的山巔之城。
聽到自家領主的許諾,瓦連原本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脹紅之色,作為一名殘疾的傷兵,他不是沒有擔憂考慮過自己的未來,就算紅木鎮對于戰死、對于傷殘士兵的撫恤、照顧非常到位,但是作為一個男人,實在是無法接受未來的自己恍若廢物般活下去。
而城鎮治安官這樣的身份地位,已經是瓦連、吉多平時能夠接觸到的大人物了,羅德的許諾,當然就會讓他們的士氣為之振奮。
而在羅德的角度,自己這個時候在創業,在給手下的人畫大餅,只要能夠拿下群山堡壘,一兩個治安官長官的職位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計劃失敗了,那自然是什么獎勵都沒有了。
因此,羅德雖然嘴上說讓兩人以自身安全作為第一優先,但實際上瓦連與吉多兩人都會以性命去拼自己的前程,畢竟就算繼續從軍,未來也未必能獲得這樣的高級職位。
在這個時候,烏鴉峽谷/群山堡壘當中。
法提斯與雷蒙德正在喝著菜粥,油綠色的青菜覆蓋下,粥里面會動的是活老鼠,不會動的是死老鼠。
在這段時間憑借著自己超過常人的體格,以及仁愛的性格,法提斯已經成為了一支人類奴隸隊伍的首領。
不過在此時此刻,最為讓他頭疼的,并不是周圍蜥蜴人與豺狼人的嚴密管理,而是人類奴隸之間的幫派斗爭問題。
沒錯,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人類內部,依然會因為誰先吃老鼠誰后吃老鼠,哪部分人在哪部分礦石區采礦這種問題,而打起來,甚至鬧到彼此仇視互相殺戮的地步。
當然,在外人看來可能很可笑,但在這些身處于其中的人類礦奴看來卻是很現實:
因為先吃飯的就一定能吃飽,最后吃飯的很可能就會挨餓。
因為在好開采的礦石區采礦,就可以少挨上監工幾鞭子,而在較難開采的礦石區采礦,往往因為收獲較少而被重重幾鞭子抽在身上,營養極度匱乏的礦工很可能就因此死掉了。
很可笑,在物質高度發達的時候,一些人可能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主動選擇死亡,而在物質極度惡劣的時候,絕大部分人卻是窮盡一切可能,想要活著,想要繼續活下去。
也許,和平安逸的環境往往只能讓人的身心猶如溫室里的花朵一樣嬌氣脆弱,但反而是面對朝不保夕的殘酷風雨時,人們卻反而會堅強起來,領悟到自己過去耿耿于懷、郁郁終日的許多東西其實都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扯淡之事罷了。
“隔壁‘黑魔’喬林的妻子,在懷孕的時候被一名豺狼人守衛盯上剖腹殺死,連孩子也挑出來吃掉了。喬林當時雖然沒有發作,但我看他的眼睛里已經有了恨極的殺意,在他爆發之前,我們也許可以聯系上暫時安撫住他,讓他可以為我們出力。”
雷蒙德赤著精壯的上身在法提斯身旁端著碗,頭臉雖然沒有轉動但卻已經把話遞出去了。
“千萬不要這樣,你千萬不要去接觸喬林。那個喬林看上去強壯殘暴,但實際上他只是對人類同族殘暴而已,但對于那些異族守衛卻已經恐懼到了極點,你去接觸他,一定會被他出賣的,反倒是那個珍妮絲,我覺得她可以爭取一下。”
“那個以吃自己孩子為樂的瘋婆珍妮絲,你怎么會這么想?”
“你不是女人,不了解女人的想法,有一些女人會在自殺之前帶著自己的孩子一起去死,并不是因為恨,而是不愿自己的孩子來到這世上受苦。”
“那她自己怎么不去死?而且,你不也不是女人,你怎么會懂?”
“……”法提斯沉默的喝著自己那份菜粥,不再回答雷蒙德的話了。
而因為法提斯的話,雷蒙德不敢再去聯系在人類奴隸中擁有一定勢力的喬林。而法提斯則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準備在深夜時候去尋找“瘋婆”珍妮絲。
在這片并不算大的礦區當中,人類奴隸也劃分為四股勢力。
可以空手活活打死人的“黑魔”喬林,喜歡吃掉自己孩子的“瘋婆”珍妮絲,據說和蜥蜴人守衛有著某種暗中交易的“老鬼”拉德希,以及法提斯與雷蒙德剛剛帶起來的那一伙人。
除了自己那些手下以外,法提斯與雷蒙德還必須分清敵友,至少再爭取一伙人加入己方,這樣接下來的計劃才有成功的可能。
不要以為在這樣的情況下,所有人都是可以爭取的,有一些人當奴隸當習慣了,他根本就不認為你能成功,對這樣的人進行拉攏,唯一的結局就是被出賣。
老鬼拉德希心思深沉,法提斯覺得自己完全看不透對方,因此不敢進行拉攏,黑魔喬林看似殘暴強大,但法提斯卻隱隱感受到了對方心底里的巨大恐懼,他怕,他實在是太害怕了,而這樣一個人,無論他與豺狼人有著怎樣的仇恨,只要他當時沒有爆發,就永遠都沒有勇氣爆發了。
“瘋婆”珍妮絲,法提斯曾經與對方遠遠見過一面,的確是一個已經近乎瘋癲的女人了,但是自從神圣斗氣修成后,法提斯就隱隱察覺自己的感應能力越來越強大,在面對珍妮絲時,法提斯心中浮現出的第一個感覺并不是瘋狂,而是哀傷,那是一種深入骨髓,已經難以用言語文字去描述表達的巨大的哀傷。
“她也許已經瘋了,但這種純粹的瘋狂似乎并不是不可以利用起來的。”法提斯心中自然而然的這樣想著,然后,他又因為自己這種想法感到極為痛苦、自我蔑視鄙夷。
“這個世界,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苦難?我們人類,為什么如此弱小,如此的受到欺辱壓迫?”
“如果有一個人,可以改變這一切就好了。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可能不得不進行殺戮,不得不使用一些手段,但如果他成功了,這個世界,至少我們人類的處境,可以變得稍好一些吧。”
“讓這個世界少一些苦難,讓我們人類少一些苦難。”
“如果能做成這樣的大事,即便是犯下不可饒恕罪惡的我,也許,也許也可以獲得救贖吧?”
因為極致的痛苦,自然而然產生極致的思索。在羅德與法提斯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法提斯心中的一些念頭,逐漸清晰起來了。
城堡之外,密林當中。
羅德以手中的望遠鏡遙遙觀望著,在他的眼中,現在的群山堡壘就是一盤肥厚的牛排,只是現在尚且鮮血淋漓的,火候還遠遠未到,還不到適合自己,下刀的時刻。
“夏爾長矛手三十七人,海達姆步兵十七名,十名夏爾射手,二十一名奴隸販子,對了,還要再加上艾比它們五個以及我和克雷斯,總計九十二人,呵呵,這兩天半人馬攻城死的都不止九十二人。不過這也是好事,兵貴精不貴多,尤其是偷城,不過百人剛剛好!”
艾比它們五個,除了艾比以外,那兩頭食人魔與兩頭熊地精,雖然羅德接收到它們的入隊申請了,也能看到它們的職業晉升體系,但那些體系全部都是灰色的,也就是說這些單位無法獲得經驗。
這到底是因為什么,羅德一時間有些弄不清楚。
不過這件事可以暫時放下,因為在將來不久的連場大戰中,令行禁止的紀律遠比戰力更重要,它們就算可以提升自己暫時也沒時間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