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列沉默寡言,身上甚至還殘留著一些拘束。相處的久了,羅德甚至真的有些相信他是安吉爾侯爵的子侄了。
在見到羅德之后,安德列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微微地點頭,然后起身就走。
羅德向克雷斯交代了一下,然后就緊隨而上了。
羅德原本以為安德列會把自己帶去王都某處偏僻的角落,甚至是地下,然而完全相反,安德列把羅德引領到了神圣大教堂。
這個世界曾經出現過魔潮低谷超凡斷層,但是宗教卻一直都沒有斷絕過,只不過魔潮低谷時期的宗教完全沒有超凡力量罷了,但卻一樣可以蠱惑人心。
魔潮復蘇之后,這些存在的宗教據說都開始以各種方式溝通偉大存在,不少宗教都宣稱自己成功了,但是又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他們的成功,甚至連他們自己恐怕都不敢確定,自己溝通到的到底是一位真正的神靈,還是地獄的邪惡意志。
審判之眼是斯迪亞克帝國的國教,相比普通的宗教組織,他們有著更加強大的超凡力量,文獻以及俗世支持。
在沒有超凡力量介入的情況下,尚且是國教,具有蠱惑人心的力量,而到了現在這個時代,巨大的教堂內擠滿了人,一身白金神服的宗教牧首,在許諾著信仰者將得神國永生的諾言。
安德列與羅德坐在教徒當中雙手十指交錯進行祈禱著,在這種環境之下哪怕本身不信也要擺出一個姿態,不然是會惹麻煩的。
好在,兩人來的時間已經比較晚了,整個儀式并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在信眾散去后,安德列帶羅德來到了宗教牧首的面前。
“你來了,孩子?愿神,庇佑著你。”
慈祥老邁的牧師,揮手在羅德的面前虛劃著,雖然僅僅只是宗教禮儀而已,但羅德莫名得就感到一股緊張的感覺,體內的圣光氣也開始了加速運轉。
好在,羅德對于圣光氣的控制力極為強大,否則只是這一下就要展露出來了,但即便是如此,羅德的原本漆黑色的眼瞳當中,也現出了隱隱的暗金之色。
在這個時候,那位慈祥的牧首已經轉身走了,而開啟了暗金眼瞳的羅德,看著他的背影卻發現在這名牧首的身上,鉆出了大量像水母般的濕滑黏膩觸須,巨大的邪惡之感宛如實質!
“啊!”
羅德驟吃一驚,下意識地后退半步。
“怎么了?”
一旁的安德列微微皺眉,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
而在這個時候,前面的那名老邁牧首也緩緩的回轉過身形,關切的望向這邊。在這一刻,羅德眼中的金色消退,眼前的牧首也變成了正常的人類形態。
然而,羅德絕對可以確定,剛剛那一瞬間,自己并沒有看錯。
“沒什么……走吧。”
這個時候選擇離去的話,反而更加引人懷疑,這里的聚會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就算有危險會爆發,也不會這一次就爆發。
“我又不是某咸魚作者筆下的小說主角,總不至于走到哪里哪里就出事死人。暫且,既來之則安之吧。”
在這樣的心念變化下,羅德跟隨著審判之眼牧首與安德列,一同走入了教堂內的一處窄門,在經行過一條螺旋回廊后,來到了一處正在舉辦酒會的空間。
“羅德大人,秘術研修會幾乎匯聚了王都內所有強大的超凡者,大家定期在這里聚會,交流,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在這里尋求交易者,這里通常都是以物易物的,雖然也可以使用金幣,但是價格往往都會比較貴。”
酒會大廳里的布置,猶如典型的貴族舞會場景:
寬廣明亮的空間,擺滿食物的長條桌,巧妙堆起的酒杯,端著托盤四處穿插的侍者,悠揚悅耳的音樂與輕笑聲都是如此的閑適優雅。
然而只要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其中的不協調,一些氣質陰森詭異的黑袍們,他們端著食物、拿著酒杯混跡其中。
并且不時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口袋里拿出白花花的大腦、眼珠、頭蓋骨、腐爛的心臟以及完整的嬰兒尸體。
使用這些材料和物品交換自己需要的物品或金錢。
同時羅德注意到,許多年輕美貌的舞者都在輕微顫抖,她們/他們雖然都竭力讓自己沉浸入舞蹈的世界中,但是在眼下這種環境中,這明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非人哉!”羅德的腦海中,自然而然冒出這樣的念頭。
在宴會核心的長桌處,斯迪亞克帝國國教審判之眼的牧首坐在上位,正在與宮廷法師的領袖各自舉杯,輕聲談笑。
他甚至敏銳注意到了羅德的視線,因此輕輕舉杯,進行示意,宮廷法師的領袖,大法師拉扎爾也因此半轉過身來,向羅德進行示意,羅德不得不微微點頭做出了回應。
沒過多久,羅德就在人群當中找到了皇家騎士團的團長斯圖爾克騎士。
“很好,那些皇子公主的支持者都在這里聚齊了!”
超凡時代的到來,魔潮涌動,在創造出許多民間超凡者的同時,原本就擁有大量的社會資源的上流階層,也會產生出大量的超凡者,或者,由于掌握力量的速度不夠快,被民間超凡者替代下去,但是這些原本的民間超凡者,也會迅速轉化為上流階層的超凡者,最后的結果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看到眼前這些超凡者,羅德只想到一個詞:割裂,認同彼此超凡者身份的這些人物,他們真的全力支持他們所支持的皇子公主嗎?
“所有人都包藏禍心,所有人都圖謀不詭,所有人都在靜靜等待著老皇帝的死亡……那位陛下真的對此一無所知嗎?他恐怕是知道的,但他沒有辦法,因為他所要迎戰的是時間與死亡,這是一場從未有過勝利,也幾乎不可能勝利的戰斗。”
“這些超凡者如此,那位安吉爾侯爵是不是也是如此?當老皇帝死去的那一刻,皇室權力將會出現一瞬間的極大衰弱,那些皇子與公主雖然出色,但恐怕并不足以在眼前這樣的亂局當中,穩定局勢。”